第45章 忘不了的事情
红姨娘眼睁睁地瞧着柳如馨被玲珑强行拉扯出去，顿时便瞪大眼睛，几步上前，冷色看向柳如烟，声音也陡然提高不少：“柳如烟，你做什么？她可是你妹妹！”
柳如烟冰冷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红姨娘身上，声音越发阴沉，一步一步地逼近红姨娘，冷声道：“你女儿刚才到底是什么样子，你自己也看到了！若是我现在不将她关起来，谁知道她发起疯来会不会将全家人都拖入地狱！红姨娘，你若是还替柳家着想，最好闭上嘴！”
“你……”
红姨娘的话到嘴边，却实在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最终只能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怒色盯着柳如烟，好一会儿才冷声道：“如果柳如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言毕，红姨娘甩手拂袖而去。
方才还热闹的屋中顿时便只剩下柳如烟和百里翼两人。
百里翼体内余毒未消，又折腾了这么久，待到屋中无人，身子顿时一软，立即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柳如烟收敛心神，几步上前，扣住百里翼的手腕，葱白的手指在他的脉搏上飞速点动。
良久之后，柳如烟才安下心来，长叹一声：“还好，毒没有扩散。”
她抬起眸子，视线与百里翼的目光撞在一处。
两人四目相对，百里翼对上她淡然的眸子，心口不由一颤，手指点动两下，一阵情绪涌动而起。
他猛然抬起手，反手握住了柳如烟的手。
大手掌内的温度从柳如烟的手背上一点点弥漫而起，那温热的感觉慢慢地将柳如烟笼罩。
柳如烟垂着眼，盯着百里翼的手，许久才缓缓抬起眼，与他四目相对。
百里翼的手微一颤抖，立即收了回去，可手心里的余温却让他依依不舍。
许久，百里翼才低声道：“你是怎么看出百里席就是药王谷谷主的那位小友？”
“我也不确定他就是外祖父的小友。”
柳如烟垂着脑袋，双手攒在一起，虽然已经尽力保持着冷静，可是从耳根到面颊的赤红，却将她的情绪出卖得一干二净。
半晌，柳如烟才定下心神：“只是他玉佩上的那个标记，我曾经在外祖父的身边也瞧到过。我只是以此来推测，就算是百里席不是外祖父的小友，总也和他的小友有什么关系。”
百里翼的目光逐渐沉了下来。
他的右手搭在下巴上，指尖在下巴上摩挲着。
柳如烟的余光扫视到百里翼的手背，心口猛然一窒。
只要一想到他的手方才与自己的手紧紧地扣在一起，柳如烟的心中便是一阵情绪涌动而起。
“这么说来，最近这段时间京城枸骨子的事情与百里席也脱不了关系？”
百里翼猛然抬起眼，却恰好对上了柳如烟正打量着他。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处，柳如烟立即低下头，躲开百里翼的目光。
奇怪得是，百里翼心头也是一颤，居然也即刻侧过头。
他心跳加速，微红从脖子一路蔓延而起。
屋内沉默半晌。
许久之后，百里翼的心绪终于镇定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重新望向柳如烟：“虽然你刚才暗中用枸骨子的事情威胁了百里席，可是他毕竟是当朝太子，回去之后只要细细想想，就会镇定下来。到时候，他很清楚只要他将柳如馨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父皇，就能扳回一局。至少，让我们暂时无暇顾及枸骨子之事。”
柳如烟垂着眼，双手轻轻地攒在一起，垂下的眸子里微光闪烁。
她重生归来，最想维护柳家，让柳家能安然度过一切劫难。
万万没有想到，柳如馨居然如此不管不顾，一手毁了柳家的安稳。
眼瞧着柳如烟这副样子，百里翼的手缓缓抬起，犹豫许久终于慢慢地落在柳如烟的肩头。
他微一用力，将柳如烟揽入怀中。
本以为柳如烟会拒绝，没想到，她却十分顺从地靠在自己怀中，一只小手还微微抬起，抵在他的肩膀上。
“我会在父皇面前尽力一搏。为今之计，还是要尽快查清楚百里席究竟与枸骨子有什么关系。如此一来，在父皇面前，我们也好掌握话语权。”
柳如烟垂眸点头，扬起下巴，侧眼望向百里翼。
他的面容就在自己眼前，两人近在咫尺。
他身上淡淡的香气顺着空气一点点弥漫而来，将柳如烟前世的记忆逐渐唤醒。
突然，柳如烟猛地直起身子，一把推开百里翼，猛地站起身，后退两步。
柳如烟转过身，背对着百里翼，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良久之后，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多谢王爷。我会尽快查清楚枸骨子的事情，尽快离开王府。”
说完，柳如烟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百里翼搭在桌上的手紧紧地攒在一起。
他凝望着柳如烟离开的方向，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涌动而起，逐渐变得干涩起来。
他居然有些想要开口留下柳如烟。
他指的是，即便等到枸骨子调查清楚后，也让她留在王府！
那些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另一边。
柳如烟一出房门，侧身躲在廊下的柱子之后。
她的心跳加速，呼吸依旧难以平静。
方才靠在他怀中时，从前的种种都迎面而来。
柳如烟发现，原来那些曾经以为已然忘记的事情，居然始终在她的心中，从未真正意义上离开过。
他身上的味道，他脸上的笑容，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节都刀凿斧刻一般地落在她的脑海中。
她如何忘记？
她根本不可能忘了他！
柳如烟心口窒闷，一阵酸楚混杂着疼痛涌动而起。
她躬着身子，捂住心口。
理智在脑海中叫嚣：难道你忘记了？忘记了从前百里翼对柳家作出的种种？
另一个声音随即而来：可如今他肯出言维护柳家，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他改变了吗？
两个声音在柳如烟的脑海中天人交战，迫得她一阵头疼欲裂。
柳如烟缩着身子，尽力调整呼吸，突然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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