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换命
原来，在东城外，百里翼和柳如烟刚刚上马车，百里翼便推开马车后边的车厢壁，和柳如烟一同跳下了马车。
如此一来，除了亲自安排此事的祁连之外，就连护送马车进宫的暗卫都不知道，他们护送的其实是一辆空马车。
百里翼和柳如烟则从另外一条暗道快速通过瓮城，早早地进了宫。
也亏得暗卫这些年的精心谋划，宫中也有接应之人。
就在瓮城大战的时候，百里翼和柳如烟却已经换上了宫人的衣服，已然到了御书房外潜伏等待消息。
瓮城大战结束后，待到阿郁和那些禁卫军都撤走，祁连才吩咐暗卫立即进宫，自己则速速出城，迎接紧随百里翼和柳如烟而来的陈旭和两千人马入京。
在皇后与百里席在御书房逼宫之时，百里席安排在宫中的其他人却都已经缴械投降。
如今，宫中再无人听命于百里席。
百里翼粗粗将一切告诉百里席。
百里席身子一软，手中长剑也咣当一声跌落在地。
他后退两步，双眼再无光芒。
“皇兄。”百里翼缓步上前，在百里席身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盯着百里席，“你输了。”
百里席跌坐在地上，冷笑两声，肩膀不住抽动。
半晌，他才缓缓抬眼望向百里翼：“输？未必吧。百里翼，你与柳如烟匆匆回京，你们可曾回柳府看过？”
闻言，百里翼眉角挑动，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他猛地被过头，望向柳如烟。
却见柳如烟也是一脸茫然。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之后，柳如烟将实现落在百里席身上：“你什么意思？”
百里席冷哼两声，阖住眼，却一言不肯再说。
“你到底对柳家做了什么？”
柳如烟极尽奔溃，几步上前，便要往百里席身边冲去。
见状，百里翼一把扶住柳如烟的肩膀，侧眼冷色看向百里席。
他将柳如烟环在怀中，轻轻拍了拍柳如烟的后背，对祁连道：“祁连，去柳府看看。”
“不必了。”
话音才落，却见一个穿着宫女服饰的人抬起头，一步一步从一众宫女中缓缓走了出来。
却是柳如馨！
柳如烟猛然别过头，错愕地盯着柳如馨，心中一阵不安涌动。
自打柳如馨下毒，误伤百里翼之后，她便一直被关在青王府后院。
之后出了不少事情，柳如烟始终没来得及处置柳如馨。
她怎么会在这里？
柳如烟知道，柳如馨与太子一直有所勾结，只是不知到底有多深的往来。
此刻见到她出现在这里，柳如烟顿觉不妙。
柳如馨冷笑上前：“柳府内外都是太子殿下的死士，只要太子殿下一声令下，柳府上下性命不保。”
柳如烟做梦也没有想到，柳如馨居然会丧心病狂至此，拿着柳府上下的性命在百里席面前邀功献媚。
她甩开百里翼，几步上前，扬手便是狠狠一巴掌落在柳如馨脸上。
柳如馨被打得跌撞着后退两步，稳住身形，捂着脸颊，侧过头，冷笑着望向柳如烟。
柳如烟纹丝不动，凝视着柳如馨：“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柳府内还有你娘！”
“娘？”柳如馨嘴角有一丝鲜红划过，她却丝毫不觉疼痛，脸上的冷笑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加重些许，“她心中只有柳镇。而柳镇呢？心里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我娘表面上处处维护我，实际上只要是柳镇不愿意我做的事情，她断然不会让我做。我在那个府中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柳如馨！你身上流着的是柳家的血液，你是爹和红姨娘的女儿。如今，你为了一己私欲不顾他们的死活，你还配做人吗？”
“不用你来教训我！”柳如馨瞪着双目，双手紧握，指节泛白，冷眼看向柳如烟，“柳家走到今天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非要嫁给青王，柳家怎么会和青王府扯上关系，又怎么会卷入到夺嫡之中来？柳如烟，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你……”
柳如烟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反驳。
柳如馨说得没错。
且不说其他事情到底为何会走到今日的地步。
至少柳府被牵连进这些事情中，的确是自己一手所为。
如若不是自己非要嫁给百里翼，又如何会将柳府牵连至此？
柳如烟凝视着柳如馨，心口一阵窒闷，情绪翻涌之下，她却是哑口无言，不知从何辩驳。
柳如烟脚下一滑，跌撞着后退两步。
身后，百里翼探手扶住她纤细的腰肢，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大手一挥，对祁连冷声道：“将这些逆贼都押下去，听候父皇发落！”
柳如馨被两个暗卫扭住胳膊，硬生生地往外拖去。
她却始终凝视着柳如烟，高声喊道：“柳如烟，柳家走到今天，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百里翼吩咐人搬来椅子，安顿好柳如烟，才重新看向百里席：“百里席，你已无路可退，马上让你留在柳家的人撤出来，我还能求父皇留你一条性命。”
百里席面不改色，侧眼扫视了皇上一眼：“父皇，你说呢？”
皇上垂着双目，右手紧握着手中盘珠，一双剑眉紧紧地蹙在一起，沉吟良久，却是一言不发。
“父皇。”百里翼几步上前，“百里席是为了牵制我才牵连柳家。柳家已属无辜，难道还要眼睁睁地看着柳家百十来口的性命葬送吗？百里席弑君篡位是事实，只要父皇削爵夺位，将他幽禁终生，也算是给他教训。实在不必非要用柳家百十来口的性命来换他一人的性命啊。”
“父皇。”百里席冷笑两声，“太子府豢养死士只有一个目的——完成任务。若是我死了，柳家上下必定为我陪葬。父皇三思啊。”
“父皇……”
百里翼话音未落，却见皇上猛地抬起眼。
一双锐利的视线跃过百里席与百里翼，定定地落在柳如烟身上。
半晌，皇上才缓缓道：“百里席弑君犯上，罪无可赦。杀！”
百里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叩首：“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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