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清晨的第一抹曦光洒在京城，柳府后巷的柏油路上已经多出了一辆马车。
柳如烟穿着一身黄色长衫，头戴一顶白色斗笠，白茫茫的长纱将她的脸遮盖得严严实实。
冰凌亲自安排着马车的一切，包括马车路线，还有到了宫中之后马车该在何处等待。
她在柳如烟身边待了这么些时日，倒是越来越有独当一面的样子了。
柳如烟跨出后门，瞧着冰凌忙前忙后，低声唤道：“冰凌。”
冰凌吩咐车夫快去准备，几步走走到柳如烟身边，抬手扶住柳如烟轻声问道：“小姐，今日一早药王谷的护卫来回话，那刀疤脸什么都没有说。我担心若是刀疤脸的身上有伤会落个严刑逼供的罪名也不敢让他们动粗。”
柳如烟垂眸浅笑两声。
这丫头如今做事真是越来越妥当了。
柳如烟侧眼望着冰凌浅笑两声，抬手将她的衣裙轻轻拢了拢，低声道：“好，我知道了。马车安排得如何？”
“都准备好了。可小姐我们现在还没有拿到刀疤脸的证词，您真的要今天就去宫中吗？万一刀疤脸在陛下面前胡说如何是好？”
“他一直跟在百里辰身边，京城人人皆知。就算是他想要翻供，朝中那些大臣也不会让他翻供的。放心吧。”
马车在柏油路上咕噜咕噜地向前缓缓而去。
柳如烟没有让冰凌跟着自己进宫。
柳管家已经被揪出来了，现在该是好好为爹爹治疗的时候。
昨夜鲁大夫已经和柳如烟商定了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
只要没有人再继续掣肘，按照鲁大夫的方子爹爹最多不超过三天就会醒来。
柳如烟心中另有一件事情困扰不已。
昨天柳管家的话像是梦魇一样不住地在柳如烟的耳边重复回响。
从柳管家的话来看，他似乎一直在怀疑柳如馨的身份，觉得柳如馨压根就不是爹爹的女儿。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
偏偏柳如烟现在身边却没有人能商讨此事，她只能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中慢慢盘算。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在宫门外停下。
柳如烟身份特殊，可以不经传召入宫，可这些车夫们却只能等在宫外。
宫中议事厅上朝臣们正在议事。
国事上北境的战事自然是朝臣们最关心的。
可今日他们议论得最多的却是昨日的柳府。
柳府已经挂上了白绸缎，就连白灯笼都悬挂出来了，却迟迟不见柳府的人出面说出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兵部侍郎李桓一早便上书，想要陛下出面问问柳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用不用朝中大臣们相助。
不过这提议才刚刚说出口，就被礼部侍郎薛凯之否决了。
薛凯之是柳镇一手提拔上来的，算是柳镇的门生。
他认为柳如烟如今已经回府，柳如烟行事绝对不是个莽撞之人，若是柳府真的有什么需要相助的地方，柳如烟定会明说。
既然柳府什么都没有说，说不定此举不过就是为了冲喜而已。
不仅两人相持不下，就连朝中的大臣们也都分为了两拨，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争论不休。
就在皇上头疼不已的时候，大监凑到皇上身边低声说了两句。
皇上原本疲累的眼睛猛然睁开。
他咳嗽两声。
朝上议论纷纷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诸位爱卿不用再争了。柳如烟已经入宫，此刻就在殿外等着求见呢。”
厅中众臣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一时之间皆是缄默不言。
片刻之后，便见柳如烟自殿外迎着众人的目光缓步而入。
她大步入内，在殿前跪地，恭恭敬敬地对皇上叩首行礼。
“如烟，朝中大臣们正在为了柳府昨日的事情议论不休呢。你来得正好。不若由你亲自告诉各位爱卿，柳府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父亲身子如何？”
柳如烟依旧跪在地上，抬首望向皇上，唇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多谢陛下，多谢各位朝臣们关心。我爹爹身子很好，今日凝晖药堂的大夫已经去府中瞧过了。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再过三日，我得爹就能醒来了。”
闻言，殿中再度陷入了一阵议论。
“柳镇还活着？”百里辰几步上前，错愕地盯着柳如烟惊讶地问道。
这话不仅引来了柳如烟淡然的目光，更是引来了朝臣们错愕之色。
众人皆诧异地望着百里辰，上上下下不解地打量着他。
柳如烟对上百里辰的视线，看了许久才浅笑两声：“九皇子这说的是什么话？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九皇子盼着我爹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呢。”
百里辰的嘴角抽搐两下，余光微微打量了两眼四周的人，才勉强收回视线：“这么说丞相没事了？”
“爹爹的身子前段时间的确不大好，不过前两日我回京之后便与凝晖药堂的大夫们仔细商讨了如何为爹爹医治，几日下来，爹爹的身子已经好多了。相信过不了多少时日，爹爹就可以照常上朝了。”
闻言，朝中大臣们面色各异。
那些往日里就与柳镇亲近的朝臣们自是欢喜不已。
柳镇不仅仅是丞相，也是这些文官的主心骨。
这些日子柳镇卧床不起，这些文官也都失去了领头人，那可真是群龙无首。
如今得知柳镇的病情已经大好，众人心中自是安定不少。
可是以李恒为首的另外一波朝臣面色却是难看的很。
尤其是李恒！
他还一心以为只要能扳倒柳镇，一切按照自己的计划前进，他就有机会坐上丞相的位置。
何况昨日李琦回到府中还兴高采烈地告诉他柳镇已经死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恒今日才在朝中如此上蹿下跳，为的就是能尽快坐实这件事情。
如今柳如烟亲自上朝，说明柳镇非但没有死，身子还在恢复，这对于李桓而言可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李桓拧着眉心，冷色盯着柳如烟，片刻之后才冷笑道：“柳小姐，既然丞相无碍，为何昨日柳府挂上了白色缎带和灯笼？柳小姐能为百官解释解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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