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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怎样离婚


又名《无性婚姻》(长篇小说)张宝同

        与于家的决裂更加坚定了傅林与于小兰离婚的念头。可是,自那次事件之后,于小兰一直没再回来过。傅林要与于小兰离婚的事也就无法实施。因为满心的烦乱,他孤寂一人地呆在屋里,拿起本书却看不进去,想写点东西却又静不下心来,于是,他就试着给夏小丽拔了个电话。那边马上响起了夏小丽的声音。他说,“小丽,还没休息?”夏小丽说,“太早了,睡不着,就看会书。”傅林问,“看啥书呢?”夏小丽说,“就是你给我的那本《廊桥遗梦》。这书真好,我都看第五遍了。”接着,夏小丽问道,“近来过得还好吗?”傅林长叹一声,说,“不好,前几天,我们又闹了一场,她家人过来还把我打了几拳。”

        夏小丽马上惊异道,“她家人也太不像话了,怎么都敢动手打人了?”傅林却说,“不过,这样也好,反正脸都扯破了,我也再用不着害怕他们了。”夏小丽关切地问,“打得重不重,要不要我去看看?”傅林说,“重道不重,只是她一直呆在娘家不回来,让人感到恼火。”夏小丽劝着他说,“这事得慢慢来,着急也没用。”傅林很是丧气地说,“我这一生最倒霉的事就是跟她结婚,最麻烦最头痛的事就是跟她想离离不了。”夏小丽笑道,“离婚这事可不是写文章,想咋样写就咋样写,怎样写都由着你,我的大作家同志。你们现在的事情连开始都算不上,要是直地要离婚,头痛和麻烦的事还在后头呢。没听过离过婚的人说,好离的婚脱层皮,难离的婚扒层肉。要么现在到处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孩子是考学难,大人是离婚难。”

        傅林深有感触地说,“这话真是说得太对了。实际上,我觉得离婚真是要比考学难多了。因为考学你考上考不上没人粘着你,可离婚就不一样,有一方不同意你就办不成。”夏小丽说,“不过,离婚这事说难也真难,说易也真容易。”傅林一听,便急忙讨教说,“怎么才能容易一些,请你赐教。”夏小丽笑了笑,说,“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女人想得还得不到呢,哪还会撒手放弃?”傅林说,“我要钱没钱,要职没职,有啥优秀的?”夏小丽说,“可你正派本分,责任心强,相貌英俊,气质儒雅,而且又是大学毕业,文才过人。这样的男人百里能挑出几个?”傅林着急地说,“小丽,你就别对我宽心了,就说说你那容易离婚的办法吧。”夏小丽说,“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傅林说,“生你的气,可能嘛?”

        夏小丽说,“那好,我就给你赐教了。只要你把吃喝嫖赌毒这五种窍门学上那么一两种,不用你离,她都会追着你离。”傅林一听,哭笑不得地说,“要是那样的话,恐怕连你见了我都讨厌了。惟恐躲避不及。”夏小丽咯咯地笑出了声,说,“这是玩笑,不可当真。”然后便收住笑声,认真地说,“对这种事,别说是我,就是整个社会和国内国外也都没啥好的办法。所以,一切得靠你自己把握。别人不好给作参谋。”傅林默默地应了一声,觉得夏小丽说的在理。挂电话之前,夏小丽问,“啥时请你作客?”傅林说,“近来家里和单位的事情挺烦,心情也不太好,等以后再说吧。”

        与于小兰关系的不断恶化,傅林早就不再对于小兰抱有希望了,而整日的烦躁和孤寂却在驱使着他越发地思念和渴望着能与夏小丽在一起。所以,每到闲烦与寂寞之时,与夏小丽一起共同生活的美好情景便不觉地浮现在他的眼前,引起着他无限的向往与憧憬。实际上,他一直在期盼着想跟夏小丽约面,但他更想在与夏小丽的再次约面时有些好消息告诉给她,让她惊喜一场。为了能让她惊喜,他可以再等待一些时间。有了这种想法,他对离婚便更是急不可待。可是,于小兰一直呆在娘家,而他又不能也不想去于家,就使得这离婚的事没法实施。而且,傅林在西安又无亲无靠,这种事又不好让单位的人知道,所以,傅林就决定到于小兰的单位找陈总经理,通过陈总经理把他要离婚的事告诉给于小兰。

        这天下午,傅林来到长途汽车运输公司总经理的办公室。陈总经理显出一副不冷不热的神色,问他有啥事。他说,“我不能再跟于小兰生活下去了。我要跟她离婚。”陈总经理并没有显出惊异,仍用那种不冷不热的口气说,“你们要离婚干嘛不去找法院或是街道办事处,找我干嘛?”傅林被陈总经理的话呛了一下,知道陈总经理对他似乎不太感冒,脸色就一下子涨红起来,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他用有点请求与讨好的口气说,“我本来是想找法院或是街道办事处的,可是,我得先要跟于小兰打个招呼,跟她先得协商。可我现在已跟她家闹崩了,她也好些天不回来,也就没办法跟她商谈。我想请您帮忙找于小兰谈谈。”

        陈总经理从办公桌上拿烟盒,抽出一支烟,慢慢点着,吸了一口,说,“你是想让我当王八孙子?俗话说宁愿成全百对,不可拆开一双。你想我能去做拆散你们婚姻的罪人吗?”傅林一看事态不妙,就知道陈总经理是不会给自己帮这个忙的,就沉默了一会,然后站了起来,说,“陈总经理,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陈总经理并没有马上让他走的意思,问道,“于小兰才刚做完手术,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你就迫不急待地闹离婚,这合适吗?”傅林说,“想必陈总经理对我跟于小兰的情况有所了解,我可以直言不讳地说我们的婚姻这些年真是勉强维持过来的。有些话我不便明说,也不好明说,自结婚到现在这将近十年中,她几乎都是在她父母家住着。尤其让我不能容忍的是她把她家当成了对付我的威慑力量,动不动就动用她家对我进行干涉和威胁。陈总经理,你说我还跟往下过吗?”

        说着,傅林忍不住地哭了出来,又说,“我本来心想她正在养病期间,先不跟她提离婚之事,可是,她爸和她弟弟那天晚上冲到我家打起我来,把我的下巴都打肿了。他们家是看我在这里举目无亲,无依无靠才敢对我随意欺负的。对此,我已经忍耐了将近十年了。现在,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忍耐了。”也许是傅林的控诉和眼泪得到了陈总经理的同情,他马上义正词严地问,“真有此事?”傅林说,“你可以到我们厂机关里去打听,我傅林对谁说过半句假话和谎话?”陈总经理点了点头,郑重地说,“这我要找于小兰和她家人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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