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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剑杀昊天


  透明光柱连通天地,仿佛天地之柱,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气息,让看到的人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五境之上的修道者,无不心神战栗。

  王长生目不转睛,神色极为震憾,但心里却有些疑惑。

  这和他所知道的不同。

  原时空中,观主拿出天书后,初一开始昊天几乎就失去了反抗之力,最后还是因为宁缺,这才翻盘。

  然而刚才,夫子利用天书正式动手后,对方竟然还能召唤出足足百里长,带着规则之力的神龙进行反击,这就很不可思议了。

  “我的到来造成了这么大的蝴蝶效应吗?”

  想到这里,王长生目瞪口呆,但马上他就自己否决了这种观点。

  “不对,原时空观主动手的时候,夫子已经飞天化月,和昊天形成拉据,那时候昊天的力量应该是被牵制住的,所以才会显得没有反抗之力。”

  王长生不再多想,看着已经进入昊天神国的规则光柱。

  一切都很平静,没有丝毫声音和异象,仿佛光柱就只是单纯的普通光柱,没有造成任何破坏。

  直到几个呼吸后,一道凄厉的嘶鸣响天彻地,才出现了变化。

  轰!

  天空深远处,神国陡然破碎,金色的流光扩散,整个世界超过七成以上的天空,都被金色渲染,好似数之不尽的流星坠落。

  “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的景象让世人恐慌,不过此时没有人出来向他们解释。

  某处村寨里,两个小老头聚在一起,酒葫芦从不离手的酒徒无意识滑落了酒葫芦,杀猪刀从不离身的屠夫没有拿稳杀猪刀。

  两人俱都看着天空,呆呆的。

  不知为何,躲了几千年的他们有些想哭。

  “神国都没了,那昊天也该要没了吧?”

  极南之地有一山,名叫瓦山,瓦山上有一座寺庙,名叫烂柯寺。

  烂柯寺里有一株梨树,梨树下摆了个棋盘,没有人知道,无数年前佛祖涅槃后的意识就在其中。

  此时,在昊天神国破碎的刹那,棋盘发光,一道金色虚影陡然凝就。

  虚影对着天空凝望良久,吐出四个字。

  “未尽全功!”

  桃山上,夫子眼睛一眯,同样吐出四个字。

  “还差一点。”

  规则之力凝成的冲天光柱已经消失,天上神国破碎坠落,却还顽强残留一角。

  一道半透明的虚影正站在这一角上。

  祂就是昊天。

  诞生了意识,产生了自己独立思维的昊天。

  “所谓天,应当代表世间的基本规则,是无形,是万有,是一切,当无思无觉,公平公正,你又如何能是天?”

  夫子凝神着那个虚影,摇了摇头。

  “你不能杀我!”

  昊天的声音传入桃山。

  “我如果死亡,世界会毁灭的!”

  祂在恐吓,语气有些颤抖,很明显是慌了。

  夫子不言不语,伸手将早已“杀”掉金光神龙,飘浮在空中的长剑握入手中,眼中闪过众生百态,庞大的人间之力注入其中。

  嗡~

  剑刃嗡鸣,竟似通灵。

  “去吧!”

  咻!

  长剑咻的消失,穿透空间直接出现在昊天身前。

  昊天身上绽放神辉,将仅剩的一点规则之力凝聚在身前,以做抵挡。

  祂很慌,从长剑上感觉到致命威胁。

  自诞生以来祂见到过世间无穷无尽的死亡,但却从未亲身经历过,而现在,祂感觉“死亡”这两个字离祂前所未有的近。

  昊天很明白,靠目前仅有的这点规则之力是挡不住夫子这一剑的,对方没那么弱,否则之前无数年自己早该找到他的真身,然后杀了他了。

  但祂此时有种奢望,奢望自己高估了对方,能活下来。

  往日里祂做为天,高居神国,漠视天下,视无数人为蝼蚁,可今日祂感觉自己更像蝼蚁,偷生怕死。

  噗!

  奢望终究是奢望,裹携着无数人间之力的利剑刺破防御,钉在祂的额间。

  瞬息间那些人间之力便爆发开,将祂浸染,让祂感觉到以前从未在乎过的人间的另一面,强大的一面。

  祂意识恍惚,逐渐陷入黑暗,虚幻的身影化做光点,渐渐消失。

  “原来这就是死亡吗?”

  昊天看向下方,目光扫过南晋,扫过金帐王庭,最后落到长安的桑桑身上。

  祂忽然一笑,不再害怕。

  “我一直小觑了人间的力量,不过昊天虽然会死,但我依然还算活着。”

  另类的活着。

  昊天虚幻的身影还未完全消失,意识就已经先一步泯灭,霎时间天空昏沉,压抑无比。

  沙漠中暴发风暴,海洋中卷起万丈浪潮,死寂的火山在复苏……

  一切宛如末日降临。

  “死都死了就不要再有这种大场面了吧。”

  夫子开口,轻飘飘的,声音随风而去,传递向四面八方。

  于是风暴停歇,浪潮消弥,复苏的火山重归死寂,如同言出法随,让所有察觉到发生了什么的人全都自惭形秽。

  “夫子……”

  南晋国剑阁中,剑圣柳白挑了挑眉,而后看向天空中依然钉在昊天虚影上的长剑,顿时展露笑容。

  “那是我的剑!”

  他的声音高亢无比,满是骄傲,夫子再强也要向他借剑。

  他是剑圣,世间最强的剑客!

  他的剑杀了昊天!

  柳白眼中绽放神光,一道剑鸣从他身上响起,而后剑阁之中,万千剑鸣相随。

  他一袭白衣无风自动,身上气息以让人目瞪口呆的速度飞涨,眨眼就越过了五境,并且还在继续攀升。

  “业已功成,善哉善哉!”

  烂柯寺上,梨树下方,发光的棋盘陡然开裂,金色虚影化虹消失,不知去向何处。

  无名村寨中,酒徒和屠夫相拥而泣,心中油然而生大自在大解脱,从上一次永夜至今,从未像现在这般高兴过。

  大海边上,脑袋上鼓着个包的观主忽然一叹。

  “可惜了……”

  没有人知道他可惜的是什么,只是这一刻,他的背影显得非常落寞,就好像忽然失去了梦想。

  桃山上,王长生站在夫子不远处,保持着抬头望天的姿势,一动不动。

  在他的瞳孔中,正倒映着难言的画面。

  神国破碎,如流星滑落,所谓的“天”被一剑钉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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