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他是疯子

沿途要照顾马车、货物需要高度的警戒，尤其是他们这次运送的都是值钱的织锦布帛、上等丝绸、珍贵人参、药材灵芝等等。

        只是贺兰祈佑和上官建成他们都发现，敖家所有男人都没有太大意识要去保护货物，反而都很小心留意敖青璘。

        尤其是那个敖准，几乎连姑娘家下车要借用酒楼客栈的房间小解，都要跟着到外面守卫。

        根据他们的观察，敖家人除了敖广堤和两位武功高强的家仆，其他人都不似有行走江湖的经验，但他们又敢出门办这么多贵重货物，也没有雇人护送，公孙煜祺提出了疑问，但他们也不知道。

        贺兰祈佑经过那晚上被青璘使灵力对付之后，自是比其他人知道更多，加上贺兰宸跟他提起过救敖广堤时的奇怪江涛，他心下猜到了七、八分，只是还不想告诉别人。

        这日他们再次进入青山环绕的雅州地界，前行探路的公孙煜祺回来，小声地对贺兰祈佑说明。“少主，一直有人跟踪我们。”

        贺兰祈佑深邃而锐利的目光向四周转了一圈，然后点点头。“我知道，让他们跟。”

        一路向西行，便多小路树林可供贼人藏身，有人想趁机抢货并不奇怪，现在他们也没人手分头去对付。

        他做了个手势，几个海沙帮兄弟一看了全都变得更紧慎留神，贺兰宸更不着痕迹的向敖广堤的马匹靠近。

        “广堤公，我儿让我们当心山贼，有人跟踪着我们。”

        敖广堤出门不是一、两次，当然并非不谙世事。只是以往他都尽量避免冲突，万不得已时也有故意拐到静僻处再出手的。贺兰宸他们惯走江湖，的确更早就能看出问题。

        这趟他们没有挂上海沙帮的名号送货，而是依着敖广堤的意愿，如寻常人家般办货回家。这当然容易出问题，谁都看得出他们带着贵重货物。

        贺兰宸存心想知道敖广堤如此自信的原因，因此又听从了他的意思。

        果然没多久，山谷里一阵破空之声传来，乱箭四射。

        这是公孙煜祺最讨厌的事情，他最不願亂箭傷到馬匹。「快走！」

        各人一边驹马前进一边挡箭，沒多久就发现前面路上有半截树身阻路。这群山贼居然是有备而来，怕是前一晚在客栈已看中了这目标。

        前路被擋住，樹林裡跑出几个手脚俐落的人，一下子就去砍马车的套索，想要把马跟车分开，让他们难以离开。

        賊人以為他們最看重這輛馬車，必定是內有珍寶，竟是重點攻擊馬車。

        幸而驹车的一位是青龙族的家仆闻人数夫，一位是黑龙家的第一武，两位都是练家子，又惯於跟敖广堤出门，都是拼命抵抗贼人，只是無法兼顧受驚逃脫的馬匹。

        贺兰祈佑和敖准看此情形，分别走到敖青璘的马车两边，两人都在护著马车，其他人开始跟山贼撕杀。

        敖青璘想要拉开窗缦查看，贺兰祈佑和敖准同时喝道。「不要出来！」

        可是慢了一步，窗缦已经拉开，一瞬間連山贼们都暫停了下来，就为了贪看青璘一眼！

        “抢美人！”就那一眼之後，山賊們大喊著殺得更兇！“抢美人！抢货物！”

        冲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殺得眼紅了。敖家的几位都年少气盛，白龙敖允失手被打落了剑，手上一痛，氣得使出破空的音波絕技，連環從手裡撥出氣彈。

        上官建成那時就在他身边，卻怎也看不出来为何他把内功像暗器般打出，就能伤人性命。

        敖青璘看到敖允在那麼多人面前使出了靈力，過份緊張憂慮，再也忍不住走出了马车。站在前端处觀看，連闻人数夫也阻不了她。

        敖准看到了这一幕更加担心她，却被贼人缠住，没法阻止青璘，便也毫无顾忌的扔下兵器，双手凝聚胸前，开始扔出一个一个火球！

        贺兰宸和他身边的上官宏行走江湖数十载都没见过这样的事情，更不用说夏侯靖和宇文拓这些年青一辈，更加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好在是他们也还处变不惊，很快再次投入杀敌。

        “不对，快撤！！！快撤！”

        自从几位龙族子弟开始使出各自的灵力绝杀，山贼一个个倒下，他们既已出手，竟有不杀至最后一人誓不休之势，杀得山贼人人自危，拼命逃亡。

        他们要走，敖允，敖明他们还不肯，追了上去，贺兰祈祐正要喝止，随即便又有一阵乱箭射来。

        贺兰祈佑一看，心怕青璘在没有遮挡下会中箭，便把马赶到马车前端，青璘正站着的位置，对她喝道。“过来！”

        青璘并未立刻遵从他的意思，她并不害怕，自恃还有能力自保，又一阵箭雨随着破风之声袭来，其中一枝眼看就要射到她身前，她正要使出灵力移开它，贺兰祈佑却立即拉她坐上马，把她抱在身前。

        “你你做什么，放我下去！”她推拒着他，接着又有数枝箭向他们射来，贺兰祈佑用力把她向前按下，用剑破开了数枝劲箭，却因把她护在怀里，无法转身接住背后的箭。

        青璘虽被按住，却还是听到“嗖”的一声，强箭朝他背射来，她勉强回头想要出手时，箭身劲力已直插进他的皮肉，她只能勉强用灵力阻止那箭身完全没入他身体。

        他吐出一口鲜血，还不小心溅了些在她的裙上，可他却仍不肯倒下，右手紧握长剑，气势凶悍。

        “少主！”

        所有山贼死的死，逃的逃，公孙煜祺等这时才围拢过来，要查看他伤势。

        青璘带着些许无奈的眼神看他，没多考虑便伸手扶住他一边肩膀，另一只纤纤玉手摊开五指在空中一拉。所有人随即看到，贺兰祈佑背上的箭自行退出来。

        直到箭掉过在地上，他一声也不哼，眼睛还是一瞬不瞬地盯住她，就像深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

        “你不痛？”她忍不住问他。

        贺兰佑祈淡淡地摇头，很慢很艰难地抬起左手，用自己的衣袖替她抹去裙上血渍。可那根本就抹不掉，血渍越抹越是散开。

        这时他居然还扬起一抹俊美无俦的笑容，轻声地说。“脏了，我赔一套新的给你。”

        敖青璘发现，这人可能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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