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章 指桑骂槐-姚天动？

中午时分来到离县城三十余里的小集市，今天正赶场，虽然现在是农忙，场上人还是很多，如此可以看出明末四川人口众多，经济繁荣。

        杨麟一面思索一面泡茶喝，四川生活非常安逸，虽然连年天灾人祸，但大家生活富足，在隔壁饭店，居然有四五桌要了粉蒸肉，邻桌的多在一面喝茶，一面吃酒，大家生活非常安逸。(冯玉祥回忆录有这样描述，当时四川也是天灾人祸，但大家生活也是颇为富足)。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吵闹声，看见几个穿着公服的汉子指着两个穿着长褂的人，硬是要对方拿出身份证明。

        仿照前世的做法，所有家庭建立户口薄，对家庭成员，主要财产进行登记。

        所有成年男子都配身份证，上面列出姓名，籍贯，出身日期，相貌特征，以及户房印章。

        为了强制推行身份证，杨麟以土暴子、大顺军、大西军环视左右，担心其探子混入，要求各个集市、关隘强制检查身份证。

        现没有佩戴身份证的，若有人可证明其身份的，则罚款1钱银子，全归衙役所有。

        若重新需要制作身份证的，另需缴纳1钱银子制作费。

        对查获土匪、流寇等不法分子的，则奖励1两银子。

        其奖励不可谓不大，明朝白银购买力远清朝民国时期，1两银子可以卖1担5斗精米（2oo多斤），而民国4个银元才购买一担精米（1个银元相当于7钱5厘，4个银元相当于3两银子，如此短短三百余年，通货膨胀5倍)

        推行半年多了，只有四五件闹到县衙，其他的多是老百姓自己忘记携带。

        有人直言这是新政以来最大的弊政，但很多人多是选择忽视其中带来的便利。

        有人嘲讽，赶集的时候，乡长、衙役在收商赋的同时，两只眼睛常常瞧有没有陌生人，有没有带身份证。

        现在看到那几个讨厌衙役又在检查身份证，一些人虽然表面上满脸堆笑，很多人则不以为然。

        众人互相聊着，前面前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看到围过来两三个衙役，那两个汉子一见衙役，撒腿就跑。

        跑？如果只是忘记带，那是2钱银子，若是土匪、流寇奸细，那可是2两银子。

        5分银子就可以在饭店里面大鱼大肉的饱吃一顿，这样多银子衙役怎么会放过，大家一窝蜂围过来，围捕这两个汉子。

        汉子亮出凶器，众衙役颇为胆怯，大家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却。

        但衙役中间有一个上个战场，因为身负重伤而转到地方干衙役（政策如此），看到对方亮出兵器，这个双腿不太灵活的衙役告嚷着，拔出大刀冲过去。

        但对方显然练家子，虽然有几个里长、甲长在外面助阵，但还是不是对手。

        护卫牛大勇早就想活动活动筋骨，看到众人不敌加入战团，三下五除二的，制服了汉子，押到杨麟面前。

        看到杨麟等人身穿劲服，一个衙役大楷没有脸色，嘟噜着让亮出身份证。

        众人一愣，朱跛子认识杨麟，大声呵斥，真是瞎了狗眼，连老爷都不认识，真是的。

        杨麟微微一笑掏出牌递过去，一看是知州大人，衙役吓得跪下来，哆嗦着将腰牌递回来。

        看往日为威作福检查身份证的衙役如此样子，周围群众出一阵嘲笑声。

        杨麟眉头紧锁，将其扶起来，然后对着众人道：“刘芒汉非常不错，我们所有衙役都应该这样，都要认真履行自己职责。

        检查身份证，就是要防止坏人混入，防止逃犯混入，就是预防犯罪，就是保护民众生命财产安全。

        可能乡亲们最初不习惯，但慢慢的就好了。不论是谁，包括本官，都应该以身作则，接受检查。”

        众人被怔住了，想不到杨麟居然主动接受身份证检查，大家不患寡而患不均，现在看到知州大人就主动接受检查之后，一个个才明白其中重要性，检查时心情稍稍平复很多。

        审讯马上开始，是大西左将军马元利派来的探子。原来杨麟虽然交出大明官印，接受了大西政权官印，但马元利等人还是不放心，隔三差五的派出探子来打探。

        这两个探子不知道要检查身份证，大摇大摆的来到集市，遇到检查身份证也不以为然，如此方被现。

        杨麟双眉紧锁，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自从交出大明官印接受大西官印之后，麻烦一道道接踵而来。

        先是大西征北将军张能奇派出使者来到蓬州，要调解义勇军与土暴子纠纷，要求无条件释放姚黄大当家姚天动。

        面对如日中天的大西政权，杨麟不敢公开闹翻，也不甘心就这样乖乖的献出罪魁祸姚天动，左思右想之后动地方乡绅。

        面对咄咄逼人的大西将军狄三品，李时开等地方乡绅一个个老泪纵横，诉说姚天动与土暴子罪状。

        姚天动为寇十余年，抢劫近百大户人家，搞得地方上很多家庭家破人亡。

        姚黄打劫为生，不事生产，每占领一处坐吃山空，而且还破坏生产，劫掠民众。

        姚天动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短短十年时间死于其手的不下五百余人。

        姚天动淫乐享受，劫掠近百良家妇女作为压寨夫人，稍稍犯事就当场斩杀。

        ………

        在那之后，杨麟满面忧色说出自己希望，占领緟庆城都控制四钏全境的大西政权不同于往日，需要给老百姓希望，要给老百姓一条活路。

        姚天动烧杀抢掠，劫掠地方，横行州县，早已经为地方公害，要改朝换代的大西政权不能与对方站在一起，而应该成为社会稳定力量。

        狄三品怒气冲冲，声言蓬州巴州乡绅在指桑骂槐，大家公开辱骂姚天动，公开辱骂土暴子，实际上在骂张献忠，在骂大西政权。

        眼见双方不欢而散，王光先动了心思，偷偷摸摸的跑到第三品处交出蓬州鱼鳞册（当然是大明王朝用来应付上官的那种），对方才转怒为安。

        送走狄三品，杨麟派出信使秘密打探，更在边境加强戒备，提心吊胆数日，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过了，想不到今天居然抓到大西细作，这不由得不让人坐立不安。

        对大西政权何去何从无所知晓，进退维谷之际杨麟两难。

        按照这几日与李时开、欧阳直、王光先、谯应瑞、陈怀西等人推演，大家虽然一致认为这几年大明外有辽东鞑子作乱，内有流寇纵横中原，再加上天灾人祸地里歉收，而崇祯皇帝望治心切急于求成，再加上官军与鞑子流寇作战连连败，大明早有亡国之相，大西入川以来虽然各地望风披靡官绅纷纷投降，其缘由不过崇祯帝已死大明失去主心骨，不过是老百姓极力想避免兵戈之害而已。

        面对如此局面，如果有诸葛亮法政等人辅佐，大西政权改弦更张，用上两年功夫消弭社会上杀戮之气，保证地方安宁，如此大西政权将能够以四钏为根基攻伐四方。

        如果大西政权一味用强，在辖区通过杀戮震慑地方乡绅，通过征伐威慑四方百姓，如此恐难以为继。

        方略大家虽然有把握，但即便穿越族杨麟也不知道张献忠具体行为，也提心吊胆担心大西政权恼羞成怒率部来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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