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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受伤


纪景年得知有人给洛离送花之后,几天都沉不下心来,给洛离打电话她也是说不了几句话就挂,闹得他有点心烦,他赶忙买了回程的机票,下了飞机已经是半夜。

        因为想要给洛离一个惊喜,所以他直到下飞机才给洛离打了电话,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他有些纳闷,算一算现在的时间,洛离应该已经到家了才对。

        虽然一直绑定了洛离手机的定位,可是纪景年从来没看过,这一次,他鬼使神差般的打开了手机里的定位系统。看到洛离不断向郊外移动的位置,纪景年再次拨打电话仍旧无人接听,他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时间,洛离不可能跑那么远的地方,而且她并没有理由到郊外去,纪景年当即决定打车向洛离的位置而去。

        洛离恢复意识的时候,是因为手腕上的疼痛,她恍惚的看着眼前模糊的一切,有人正拿着绳子捆绑着她的手腕,绳子的一头紧紧系住她的双手,另一头绑在了床头。

        她想挣扎想反抗,可是她的身体不听使唤,脑子也有些迷糊,只能任人宰割般的躺在那里,像是砧板上待宰的羔羊。

        “真的要这么干吗?”有一个声音犹豫的响起。

        “废话,准备了这么多天的花,就为了让她喝下含药的水,然后把她绑来,你们别忘了吴哥给的报酬。”另一个声音决然道。

        “我架好摄像机了,保证不会拍到咱们的脸。”

        “把她衣服脱了。”

        “老大,我看这妞儿长得不错,不如……”

        “咱们没有多少时间,你要是想,就抓紧!”

        “记住,别留下证据。”

        ……

        洛离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她漂浮在黑暗中,四周是淹没她的海水,头顶是蓝色海面,而脚下是黑暗深渊。

        她向上伸手,想要冲破这令她窒息的空间,可是这海水就像沼泽一般,她越是挣扎,陷的就越深。

        身体感到彻骨的冰冷,超过她曾感觉到的所有寒冷,她感觉有无数双手在她的身体四周牢牢抓住她,拖着她不断下坠。离黑暗越近,她就觉得越恐惧越害怕。

        头顶的亮光逐渐远去,痛苦与无助占据了她仅有的感觉,她呼喊着,然而张大的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无穷尽的海水一点点的吞没她最后的意识。

        洛离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头顶悬挂的点滴。一滴一滴有规律的下坠着,而纪景年就趴在自己的床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恍惚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次被纪景年从地下室救出来的那天。可是纪景年身上破败的灰尘和狼狈伤口告诉她,这不是那天。

        似乎是梦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了,纪景年的身子忽地一抖,就从梦中醒了过来,他抬头,看到已经醒了许久的洛离。

        洛离这才看到,纪景年张扬帅气的脸,此刻满是伤痕,他的左眼肿了起来,额头没有擦去的血干涸在上面,嘴角和脸颊全是淤青,一张本应明朗的脸,此刻全是污渍和血迹。印象中的纪景年,一贯干净的他,现在怎么会如此狼狈不堪?

        她忽然忍不住心疼起来,想要伸手触碰他的脸颊,手抬到半空,却还是无力的垂下。

        “发生什么了?”洛离哑着嗓子问他。

        “什么都没发生。”纪景年拉起洛离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摩挲,闭着眼睛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却还是有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入洛离手中:“你没事就好。”

        他不忍告诉洛离,当他追踪到她的踪迹的时候,是在郊外一处废弃的修理厂里。

        用简单铁架焊成的床上躺着赤身裸体的洛离,而周围是摩拳擦掌准备侵犯她的人。他们一共五人,全部蒙着黑色面罩,戴着黑色的手套,甚至在床边还架着一台小型摄像机。

        纪景年只觉得大脑像是疯了一样的,丝毫没有犹豫的,他大吼着就向着五个人冲了过去,手边拿到什么也不看,就疯狂的打向那些人。

        他第一下打向的是已经覆身在洛离身上的男人,并一脚把他踹下了地,其他人也反应过来,抄起棍棒就打向纪景年后背。

        一阵剧痛传来,纪景年以保护洛离的姿势守在洛离前面,众人虽是措不及防的遭到纪景年的闯入,但毕竟人多势众,纪景年一开始还能应付的过来,持久的打斗中逐渐力不从心。

        混乱中,纪景年用最后的力气摔碎了摄像机,然后他就被人狠狠的踩在地上,那人踩着他的头,向着地面啐了一口。

        纪景年挣扎了几下,却只是再次摔在地上,眼睛和脸颊都已经被打肿,嘴里却依然不依不饶的用最恶毒的话语咒骂着。

        接着,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的响起,当下,几人面面相觑,不得不慌张撤离,甚至连摄像机都没有带走。

        纪景年在追踪洛离位置的时候,已经联系了哥哥纪景川的警察朋友席终野,也恰好席终野今晚执勤,所以纪景年在路上把事情跟他说了,警察的直觉让席终野立刻跟着纪景年的路线紧随其后。

        纪景年听到警笛声越来越大,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挣扎着爬起来,用仅有的力气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盖在了洛离身上,然后终于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地上。

        席终野进来时,犯人已经逃离,他派同事到周边搜寻踪迹,而自己先是唤醒了纪景年,确定他没有事之后,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在救护车上,纪景年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而到医院之后,纪景年说什么都要陪在洛离身边,连医生建议他自己需要休息都不肯听。

        医生给洛离做了全面的检查,没有发现什么外伤。也许是纪景年赶到的及时,没有被侵犯的痕迹,只是因为犯人药物的作用还在昏睡,只要等药效过去,就没事了。

        得知这个结果,纪景年终于放下心来。

        席终野站在病床边,问纪景年:“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联系不上她,发现她被绑架,席哥,你能查到犯人是谁吗?”

        “现在还没有线索,只能等她醒了之后我们在问她。”

        “不能问。”纪景年下意识的否决席终野的提议,他了解洛离,如果让洛离回忆,势必会对她造成二次伤害,而她的性格本就阴郁,如果再雪上加霜……纪景年根本不敢想象后果。

        “可是你知道,如果只是让我们警方毫无线索的调查,是很难有结果的。”席终野就事论事道。

        “我帮你吧。”纪景年衡量着,如果他瞒着洛离,在聊天当中知道一些消息,不知道会不会对方有帮助。

        纪景年把想法说给了席终野听,席终野思及此,只能同意:“但如果她对这些事都记得,她想配合警方调查,我希望你还是能告诉我。”

        “那是当然。”纪景年轻声开口:“但是,我还是想保护她。”

        警局的同事给席终野来了消息,说在郊区发现一辆废弃的七座车,怀疑是被犯人遗弃的,席终野得到消息,告诉纪景年自己要去现场勘察,安慰他好好照看女孩,就离开了。

        纪景年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在洛离醒来之后放松了,而他的身体也像是断了弦,在洛离的目光中,渐渐失去全部力气和意识,昏倒在了地上。

        洛离大惊,拼命用所有力气支撑着身体靠近纪景年,慌乱的大叫医生。察觉到动静,医生护士来到单间病房就看到了惊惧失色大哭着的洛离,和昏倒在地的纪景年。

        纪景年的身体多处发生了不同程度的骨折,还有大面积的皮外伤、软组织损伤,另外还有多处因为受伤而造成明显的淤青。

        本答应了席终野要照顾好洛离的纪景年,此刻手臂和腿都绑着绷带,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理直气壮的要求洛离给自己削苹果喂给自己吃。

        “啊……”纪景年颇为无赖的张大嘴巴,等着洛离送上来的第二块苹果。

        “好了你,不是还有一只手可以动吗?你拿着吃吧。”说着,洛离就把苹果塞到了纪景年那只没有什么大碍的手上。

        纪景年故意的“啊”了一声,洛离慌忙轻轻抬起纪景年的手,语气中难掩关切,问道:“怎么了?是我弄疼你了吗?”

        “嗯!”纪景年忍住想要扬起的嘴角,眼睛中不怀好意的光芒却暴露了他的小心思,洛离看出他是在耍自己,气的扔下了苹果不理纪景年了。

        “喂,别生气啊,你看你刚刚多担心我,我这顿伤受的值了!”纪景年忙哄劝洛离,可洛离一直不发一言。

        最后纪景年哄得话语都快把洛离夸上了天,甚至想要不顾打着石膏的腿下地了,洛离这才笑了,说:“怎么受了伤你也不能少说点话。”

        纪景年松了口气道:“你不生气就好,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么。”说着又坦然的躺回了病床上,边吃着苹果边小心翼翼的问:“对了,你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么?或者说听到了什么?”

        洛离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纪景年见她不说话,有些紧张,他不想让洛离还记得那些事,可是又想查出到底是谁做了伤害洛离的事。过了一会儿,洛离抬起头来说:“我似乎听到了他们说什么吴哥……”

        吴哥……纪景年在心里喃喃,这个答案让他一头雾水,但是见洛离也确实想不起来什么了,只能作罢。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单间病房的门就被打开,随后有女人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进来一句话没说,抬手照着纪景年的后脑就是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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