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没有如果
当初隼一行人开始了逃亡之路，可是谁都没有怨言，各自有各自的理由，同样的敌人让他们的命运交织在一起。一时间，他们四人名声鹊起，也是因此，鸿鹄得知了他们的存在。
“要不要和我一起。”这是鸿鹄见到他们四人说的第一句话。
就是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成为他们追随鸿鹄的契机。鸿鹄带他们去一家客栈吃饭，顺便讲述他的伟大理想。
“你们逃亡这么久可曾有过百姓留过你们住宿？”
“没有。”几人摇摇头。
“知道为什么吗？”鸿鹄问道。
“因为我们被通缉了呗，他们怕牵连自己。”鹰扫了鸿鹄一眼，继续吃饭。
“你们呢？也是这么认为的？”
几人点点头。
鸿鹄摇了摇头： “不，不全是这样的。你们说的只是一部分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朝廷的腐朽，是皇帝的腐朽，是百姓的腐朽！你们想想，官不为民反而做起了匪，皇帝一心只想着怎能吞并疆土，恶官当道却无人敢反抗。你们现在经历的这些怎么能够只归结于有人通缉你们呢？百姓太愚钝了，官吏太腐朽了，皇帝太狂妄了！即使你们不去杀他，也一定会有人去做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贪生怕死苟活于世的人很多，可是还是有人想要反抗，敢于反抗，即使这些人万中无一。可是他们确实存在着，并且努力的反抗着命运的不公，反抗着世界的腐朽。不是命运选择了你们，是你们选择了命运，如果你们就此认命，那这顿饭我白请你们，我们就当从未见过吧。”
“如果我们不认命呢？”几人被这番慷慨激昂的话感染了。
鸿鹄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只留下了一句话：“我晚上的时候会来找你们问最后一遍。”
鹰不明所以，问道：“什么意思？怎么走了。”
雕也是满脸的疑惑：“前面说的好好的，现在转身就走，难不成有人监视？”
隼仔细的回想鸿鹄的话，可是没有丝毫头绪：“为什么要再问一遍啊……我们的回答有什么问题吗？”
“真是烦人啊，说一句话就走了，这上哪去猜啊。”鹰气的抓着头发趴在桌上。
“如果我们不认命呢……如果我们……”隼不停念叨着这句话，思想逐渐神游。
不停追求安稳的生活，母亲受辱自尽，杀人，逃命，这些真的是我所选择的命运吗？如果，如果还能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有什么用呢？是放弃安稳的生活还是早些回家亲眼看着母亲受辱而无能为力，是一笑泯恩仇就此饶他一命换来继续被凌辱的生活还是跪在他面前做一只走狗？的确，不是命运选择的我，而是我选择了命运，可是即便再来一次我也依旧会走相同的路吧。
四人陷入沉默，静待夜晚降临。
鸿鹄如约而至：“怎么，想好了吗？”
“命运没有如果，选定了便要走下去，况且虽然命运的路很多，正确的却只有一条，既然选择了正确的道路，就没有后悔可言，我们，不认命！”隼站起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鸿鹄。
鸿鹄鼓起了掌：“其实每一条路都是正确的，但是对不同的人而言，其他的路难以接受，所以只能率性而为，走自己的路。知道早上我为什么离开吗？因为你们的回答像是儿戏，命运是没有如果的。你们随时都可以认命，向这个世界屈服，认命的机会有无数次，可是不认命的机会只有一次，因为跪下一次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命运不会给你从头选择的机会，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需要深思熟虑，包括认命。这也是我想给你们上的一课，人生不能重来，选择不能后悔。”
鸿鹄清了清嗓子，郑重的邀请四人：“跟我走吧。”
茫然，无措，漫无目的，就这样四人开始追随鸿鹄。
“或许，一开始就是个错误。”隼回想起过往的种种，虽然鸿鹄的话语慷慨激昂，可是他从未真正说出自己的目的。
“如果当初拒绝了鸿鹄，可能已经被抓到了吧。”隼自嘲道。
工具也好，同伴也罢，现在隼想做的，只是知晓曾经同伴的去向，虽然他们很大可能已经横尸荒野，这并不影响隼的决心。
雀所在的医馆里，梧桐照顾一夜昏迷雀，李叔一早就出门看诊，此时屋内只剩下两人。
梧桐坐在一边趴在雀的身上小睡，眼角滴落零星泪花。
雀醒来之后看到梧桐，没有打扰她睡觉，就静静的躺着。
“喂……我说……只剩下咱俩相依为命了……”梧桐哽咽的声音传出。
“……”雀静静躺着没有说话。
荆千锐的府邸最近飞回很多鸽子，又飞走了很多鸽子。
皇甫毅正躲在深林里修养生息，每天过着饮茶钓鱼的悠闲生活。坐在河边钓鱼的功夫，一直鸽子落在手边，皇甫毅取出信件：皇子们已经开始了行动，您交代的信也尽数送出，臣荆千锐静待新王登基。
皇甫毅用力一挑，一条鱼被钓了上来：“孩子们争气些吧，不然这江山就真的易主了。”
天音坊，青龙依靠在窗边，看着风平浪静的京城。万俟走到青龙身后：“在想什么呢？”
“似乎平静的过头了。”青龙摇摇头：“罢了，江湖的事不必多想，如果真的只能做一颗棋子……”
万俟抱住青龙：“棋子又如何，你在身边就好。”
青龙的心情顿时轻松不少：“对啊，棋子又如何，有你在身边就好。”
朝廷，苏夺夺权引发不少大臣们的争议，他们无法接受一个宦官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不过经过几天的处理，苏夺已经彻底掌控了局面。苏夺动用了天机阁的人，对那些执迷不悟的大臣进行了刺杀，剩下的人也就不敢继续造次了。
天机阁是朝廷培养的收集信息的组织，上到丞相首辅，下到黎民百姓，没人能逃得过天机阁的眼睛。无人知晓天机阁究竟有多大的规模，有多少鹰犬，甚至很多大臣都不知道天机阁的存在。
天机阁成立之初，只是为了监视江湖门派的，后来才逐渐发展成监视天下的规模。
好不容易享受一会平静的帝王生活，天机阁的一封奏折就把苏夺惊吓到了，奏折上面记录了碧水城的大迁徙，还有京城附近突然出现的几处营地。
“玄蚺，武冥！”苏夺呼唤两名天机阁的杀手。
一男一女从房顶跳了下来，出现在苏夺面前，男的是武冥，脸上带着龟甲纹路的面具，女的是玄蚺，脸上带着蛇纹面具。
苏夺把奏折丢过去：“你们两个打探一下消息，查查他们是什么人。”
两人扫过一眼奏折，飞速撤离大殿。
苏夺捏捏眼角：“这皇甫毅怎么给我留下来这么些烂摊子，皇帝不好做呦，看来这家伙是真的累了，不过把这大好河山拱手送人，真是好气魄啊。”
玲珑阁，武冥出现在了五圣堂。
先生并没有惊讶武冥的到来：“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武冥留下一张字条之后便离开了。
先生拿起纸，纸条上写着：“万剑宗异动。”
“终究是有人沉不住气了，这棋局，开始有趣了。”先生撕碎了纸条，然后点了一盏油灯把碎纸烧净。
云双月一路跟着碧水城的人马，越发感觉事情不简单：“此番京城必定有大劫难，这些老家伙们算的还挺准，就让我来拯救这天下吧！”
这批人马不停蹄的赶路，休息时间甚少，仅仅数日就已经临近京城了。他们没有再靠近京城，而是在距离京城不远的林子里驻扎营地修养生息。
“怎么连小孩都混进来了！”一人发现了云双月，生气的大喊。
被发现的云双月心中一惊，然后盯着那人，把手放在障刀上，警惕的问道：“怎么？看不起我？”
那人却劝说道：“这一次行动九死一生，不成功便成仁，你这么大的孩子怎么还来送死了呢。说，谁同意你来的！”
看来把我认成自己人了，云双月想着，然后说道：“我自己偷偷跟来的，我的父母都死了，我已经无依无靠了，对我来说死活已经不重要了，不如和你们做点大事。”
那人拍了拍云双月肩膀，大笑道：“我巨鲨帮竟然能出你这么个英雄少年，好啊，你就跟着我们，不过我得提醒你，我们的对手可不止京城驻扎的军队，还有鸿鹄会的人马，真的九死一生，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云双月拍拍胸脯：“我向来说到做到，不就是死吗，有什么好怕的！况且，不还是有一线生机吗。”
“好！我们都争取活着回去！”
那人走开，去其他地方巡视。
云双月送了口气：“可算混过去了，巨鲨帮，鸿鹄会，真有意思啊。”云双月抬起头，喊道：“喂，人走没了，别躲了出来吧！”
武冥从树上跳下来：“你似乎不是巨鲨帮的人吧。”
云双月看到武冥面具后惊讶道：“哪里来的乌龟壳？”
“不想死就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是谁，混进去是什么目的？”武冥攥紧拳头。
云双月想起了什么，然后回答武冥的问题：“我是月魈教的，奉师尊之命下山救济苍生。对了，你脸上的龟壳和我一个朋友很像。”
“月魈教啊，那就不打扰你了。”武冥心中有些疑虑，他的朋友……会是谁呢。
正当武冥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人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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