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同辉
“江湖风流，总比烂在山上要好。”瑾若离给出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原因。
“好一个江湖风流，就此别过。”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暮雪渝还是转身离去。
顾白凤看着熟悉的青铜面具，想起那人的身份，安慰暮雪渝道：“打不过他，不丢人。那家伙是玲珑阁五圣之一，虽然他只是一介凡人，但是能坐到那个位子，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暮雪渝叹口气：“管他是谁呢。”
顾白凤察觉到一丝奇怪的情感：“你该不会……喜欢他吧？”
“谁会喜欢那个废物瑾若离！”暮雪渝连连摇头。
“那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回去吧，那里的事并不在天机阁的管辖范围，咱们只是去凑个热闹。”见暮雪渝没有继续逛下去的意思，顾白凤准备带她回去了。
天音坊内，饭菜都已上齐，可是白家的人并没有什么心情吃饭了，倒是瑾若离二人大快朵颐。
“侄女，要不咱们各退一步？”白家老三试探的问道。
“各退一步？”白羽澜用质疑的语气问道。
“对，各退一步，咱们一直在这里耗着也不是办法。”
“爷爷死了，你们在这里大摆喜宴，为了家产，你们囚禁我父亲，还要暗杀我，我们怎么各退一步？”
“我放了你父亲，家产我也不要了，全给你，老二老四老五都已经死了，你也该解气了吧，只要你饶我一条生路，我保证！”
白羽澜本不想同意，可是她并不知道父亲被关在哪里：“那你先立字据。”
“好好，我立字据。”白家老三寻来纸笔，又按下手印。
白羽澜收下了字据，白芷突然站起来：“该吃吃，该喝喝，我保证不打你们。”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动筷子啊！看什么呢？”白芷猛的拍桌子。
没等众人被惊到，青龙已经抓住白芷衣领把他丢了出去：“这桌子很贵。”
被丢出去的白芷还没搞清楚情况，就发现已经有一队官兵包围了这里。
“这几个人谁杀的？”领头的官兵蹲坐地上问白芷。
瑾若离对白羽澜姐妹道：“剩下的事你们自己能处理了吧，就此别过。”说完就走出去：“我杀的！”
官兵站起：“你？一个小孩？”
白芷也站起来：“还有我！”
“小屁孩，别妨碍公务！”
瑾若离把剑架在领头官兵脖子上：“现在信吗？”
官兵瞥着脖子上的剑，慢慢后退，瑾若离突然用力压他的肩膀，官兵满脸谄媚：“别冲动，别冲动。”
“我觉得这些人拦不住我，你觉得呢？”瑾若离笑着问官兵。
“我觉得也是。”官兵不敢点头，只能嘴上应和。
周围的官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围了上来，领头的官兵马上变脸：“我觉得你觉得的不对。”
瑾若离和白芷并不想太出名，但是就这样被抓住也不是办法。
“那你试试咯。”瑾若离和白芷纵身一跃，跳出包围圈，跑到巷子里。
“给我追！”领头官兵立刻追了出去。
两伙人在京城的巷子里你追我赶，因为不熟悉京城的环境，所以瑾若离二人并不能轻易甩开官兵。
正当两人思考对措时，一个叫花模样的小孩向他们勾了勾手：“跟我来。”
瑾若离二人没其他办法，只能跟着小叫花走。
小叫花带着二人从四通八达的巷子里穿梭，很快就甩掉了官兵。
“为什么帮我们？”瑾若离觉得这小叫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一开始就观察到你们了，你们很厉害。”
“所以呢？”瑾若离看着眼前十二三岁的小孩，觉得他并不简单。
“我想请你们帮我一个忙。”
“看在你救了我们的份上，说吧，什么忙？”瑾若离猜的没错，小孩的确有事相求。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不能完全相信你们。”小叫花摇摇头，然后跑掉了。
“什么情况？”白芷摸不着头脑。
“这小子挺有趣的，反正也没地方去，在京城多待两天也没什么。”
皇宫，王慧林住所。
云双月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还有些虚弱。
“你终于醒了。”
“太久没用这招，还没习惯这寒气。倒是你，怎么又受伤了？”
“不知道又是谁请了人过来杀我，万剑宗的名声太臭了。”
“看来赢得很困难啊。”
“侥幸胜了半分……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你说过，你是来拯救苍生的，总不能待在皇宫混吃等死吧。”
“对啊，老家伙们让我来当救世主。”
“所以，你之后要怎么办？最近好像太平了。”
“先去一趟玲珑阁。你知道五圣吗？”
“玲珑阁？五圣？好像听过，他们是杀手组织吧。”
“在下不才，玲珑阁白虎。先生似乎很了解天下呢，他从未出过玲珑阁半步，却知道半个天下的事。”
“先生又是谁？”
“嗯，一个奇怪的老头。哦！对了，还有那个带着龟壳面具的！没认错的话，他应该是玄武。五圣里还有个病秧子朱雀，和一个普通人青龙。这些人我都见过，只有一个叫黄龙的，我只听过他的名字。”
“我准备回宗门了。”
“……”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救苏夺，现在苏夺已经建立起自己的势力了，我也该回去了，我现在的实力，也不过如此。”
“那你一定要勤加修炼啊，老家伙们虽然烦，但是他们说有事，就一定会出事的。”
“是吗，我知道了。”
“继续跟你讲哦，虽然我认得其他四圣，但也只是见过面具，不知道怎么回事，五圣摘了面具，似乎谁也不认识谁。我总觉得，先生不简单，他就好像……一个下棋的人，掌握着棋盘的半壁江山，他好像有一个对手，那个对手掌握了另一半江山，他们在下一盘大棋。”
“有多大？”
“天下为棋盘，世人为棋子。”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呢？”
“我加入玲珑阁在三年之前，那个时候起，每次我看到先生，他总是靠在窗边不知道看什么，和他对视的时候，总是有说不出的感觉，就像……被人握在手里一样。而且他一个坐轮椅的老头，竟然能一直掌握着玲珑阁。我一直感觉他在布局，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没想到这个杀手组织这么神秘啊，那你当时怎么进去的？”
“这个，具体的记不太清了，好像只是去喝了杯茶，然后和一个叫狴犴家伙打了一架，打了个平手，然后先生就收留了我。不过也挺好的，他们不限制自由，缺钱了就去接任务，没事做就安稳生活。”
“倒是个不错的差事……你三年前就？”
“嗯，偷着跑出来的。”
“果真是年少出英雄啊。”
“你也不老啊。”
“啊这，哈哈哈。”
两个重伤的高手躺在床上互相聊着理想与过去。
天机阁内，暮雪渝总是会想起那句：江湖风流，总比烂在山上要好。
入夜。
“真的比烂在山上好吗……”暮雪渝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实在没有心情睡觉，暮雪渝穿好衣裳出门看星星。
站在地上看星星，星星很小。于是暮雪渝翻到京城最高的楼上。
即便是翻到了京城最高的楼阁，星星依旧一样。
以前在云墨轩的时候，月亮还未落下，太阳便已经升起，可是大多数早起的人都在练功，没人注意到天上的景色。
暮雪渝是练功最认真的，自然也没注意过。
暮雪渝刚刚练成云墨轩内功的时候，到处炫耀，一时心血来潮，去找瑾若离的麻烦。
瑾若离正巧坐在云墨轩大殿的房顶上摸鱼，暮雪渝便对着瑾若离大喊：“你怎么还在这里待着，没看别人都在努力练功吗？我都已经练成了！”
瑾若离只是低头看了她一眼，便继续望天。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暮雪渝气的跺脚。
瑾若离打了个哈欠：“我知道了，大小姐您练成神功了，不用跑我这里炫耀了，别耽误我看风景。”
暮雪渝想要反驳，可是没有理由，她心血来潮的原因，就是为了嘲讽瑾若离。
暮雪渝没有说话，低下头攥紧了拳头。
瑾若离一看，就知道大小姐受了气，要哭，然后漫不经心道：“你看那是什么？”
暮雪渝没有抬头。
这一下给瑾若离搞慌了：“这个我连白芷都没告诉过。”
暮雪渝脸上有两条泪痕，抬起头，强忍着没有放声大哭：“真的？”
瑾若离只是静静望着天空，没有说话。
暮雪渝也望着天空。
日月同辉。
“昨夜的月光停留在今日的清晨，炽热的阳光驱散黎明前的阴森，日月交相辉映，星辰璀璨通明。这道风景每天都会在霞山上空循环上映，只是他们太过愚蠢，日复一日，只知道低头修炼着无趣的功法。人活着，其实不用那么累。”瑾若离伸手仿佛要抓住漫天的星辰，但是转眼间，日光耀世，星月遁入凡尘。
暮雪渝楞在原地。
“喂，大小姐，你该练功了。”
“以后，你还是叫我小师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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