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伴生兽7
宁清梦领着黑豹来到一楼，她衣着整洁，脸上带着笑，轻松随意，不像是在逃生游戏里艰难求生，倒像是带着宠物出游的娇小姐。
丸子头神色郁郁地坐在沙发上发呆，也不知道这一会儿她遇到了什么，身上又添了新伤，看着凄惨得很。听到动静，她缓缓转动眼珠子盯着宁清梦和黑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宁清梦，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第一次进游戏，不仅有npc主动保驾护航，规避副本流程也没有受到惩罚，还能顺利找到怪物的规律轻松逃过追杀。”
“然后呢？”
丸子头神情扭曲了一下，幸灾乐祸道：“你可别忘了，祂最爱看玩家自相残杀互相算计，你这么一个显眼的靶子，你猜其他几个人为了活命会不会放过你？”
“哦。”
宁清梦不欲和丸子头争辩，捏了捏黑豹的毛绒耳朵，示意换个方向走，就听到丸子头疯疯地说：“我是抢不过你们，我会死……我死了你们都要给我陪葬，你们都要死……”
宁清梦拧眉思索，难道丸子头找到的线索是副本的通关名额有人数限制？她抿了抿唇，果然不该把副本想得太简单。不过，就算只能活一个也不至于把丸子头刺激成这样吧。
“你发现了什么？”
丸子头恨声道：“你还有脸问我？我昨天问你你说了吗！我已经把一楼的线索毁了，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宁清梦：“……”
要她说多少次，这些人才相信她逃过拍卖会的方法别人不能用，而且她也怕说出来会害到人。
宁清梦郁闷地叹了口气，腰忽然被黑豹的大脑袋顶了下，她往旁边踉跄几步，还没站稳就看到高强举着把菜刀从楼梯下面冲出来，锋利的刀刃泛着冷光，如果她没躲开，八成会被削掉脑袋。
高强瘸着一条腿，一击不中就身形不稳的往地上摔，即便如此，他也在落地前将菜刀朝着宁清梦甩过去。
宁清梦整个人都吓蒙了，傻呆呆看着菜刀飞到眼前，然后被跃过来的黑豹扑倒。
黑豹趴伏在宁清梦身上，幽深的眸子被怒火激起涟漪，他喉咙里发出滚雷般的低吼，龇出锋利的牙齿，凶悍的模样像是要把宁清梦给活吞了。
“啊，宝宝别气。”
宁清梦回神儿，下意识抚着黑豹的脖子顺毛儿，乖巧认错，“我下次一定躲开。”
黑豹凝视着宁清梦，罕见的露出人性化的表情：不仅弱还傻，这要护到什么时候，烦死了。
“……我只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没反应过来而已。”
黑豹根本不信宁清梦的辩解，余怒未消的扑向高强，厚厚的肉垫拍在他完好的那条腿上，随着一声脆响，高强的腿弯出一个扭曲的角度。
丸子头尖叫着跑向高强，发现他的大腿断了，在副本里跟接不好。她就破罐子破摔了，大声喊着安德烈的名字。
不等人阻止，安德烈就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他看了眼斗殴现场，神情有些愉悦，“女士们先生们，叫我出来是需要帮助吗？”
丸子头冷笑着说：“这个副本不公平！我们都是凭自己的本事找线索、在怪物手下逃生，为什么那只黑豹可以帮助宁清梦，她作弊！”
宁清梦脑子一热，生怕黑豹因为违反副本规则被处罚，捡起菜刀把他护在身后。
安德烈微不可察地抽了下嘴角，笑着说：“宁小姐情况特殊，规则允许她在玩家的内斗中获得适量助力。”
“什么特殊情况！你不说清楚我就投诉你……”
丸子头卡壳了，全人类都在逃生游戏里挣扎，她到哪找一个可以约束副本npc的存在？
安德烈行了个绅士礼，眼神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女士，还有什么需要吗？如果你没事了，请付给我酬劳，你增加了我的工作量。”
丸子头还没反应过来，高强恶狠狠地说：“什么酬劳？我给！”
“可以。”
安德烈蹲下来，像是买猪肉一样仔细打量着高强的腿，随后在他膝盖上轻轻一划。
“啊！”
高强的小腿被切割下来，横截面光滑平整，被安德烈拎在手里去了厨房。
宁清梦小脸惨白，神色恍惚地盯着安德烈的手指。如果没看错，他的手有一瞬间变成了锋利的爪子。
她一直以为安德烈是人来着！
伴生兽竟然能变成人！
宁清梦从心底蔓延上来一股寒意，这个副本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她转身抱住黑豹，喃喃道：“我还以为我找到了通关方法，我真傻，我竟然忘了到现在都没有得到解锁副本全部背景的提示。”
历史上的伴生兽是不能变成人形的，在新神登上神座后又发生了什么？
黑豹僵着身体不敢动，有些心虚地瞟着宁清梦。
厨房飘来奇异的香味，和昨天那股勾得玩家们把持不住的香味相同。
丸子头神情惊恐，猛地推开高强，干呕着跑向了卫生间，本就失血过多的高强直接磕昏了过去。
香味很快消失，大约是被安德烈吃完了。
宁清梦强忍着胃里的翻涌，犹豫地看了高强一眼，来到三楼书房。隔着门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但这么久没出来，赵贺新应该是被亡灵缠住了。宁清梦推开门，发现书房一片昏暗，厚重的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空气中有着浓重的血腥味。
赵贺新拿着一个玩具枪，边吐血边朝着周围的亡灵射击，但是由于黑暗中看不见射不准，对亡灵造成的伤害有限，根本无法阻止他们渐渐把他包围。就在这时，那扇他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的书房门轰然洞开，走廊里的光亮照进来。
赵贺新瞳孔一缩，就地一滚躲过一只亡灵的攻击，疯狂地往门口冲。
没能冲出去。
书房门口有一层无形的屏障，阻挡着赵贺新。他神情狰狞了一瞬，当机立断道：“清梦进来，我给你道具！”
宁清梦悠闲地打量着衣服破破烂烂仿佛从血水里滚出来的赵贺新，笑着跟追过来的亡灵打了个招呼，“嗨，我去厕所回来了，想我了吗？”
“宁清梦！”
宁清梦看着无能狂怒的赵贺新，慢条斯理道：“虽然你总想算计我，但我大度，可以告诉你从书房里逃出来的办法。”
“有什么条件你说！”
“赵叔叔痛快，”宁清梦笑眯眯道：“在这个副本里，你要听我的。”
“好！”
赵贺新崩掉一个亡灵，答应的毫不犹豫，心里觉得宁清梦傻，不过是个口头约定，他就是不遵守又能怎么样。
宁清梦却俯身捧住黑豹的大脑袋，神色认真，“你有办法制定契约吗？让赵贺新不能违约那种。”
说完，她就准备控制着黑豹点头，之后再随便弄点什么仪式糊弄赵贺新。这个副本里，伴生兽和人类之间的伴生关系就很像契约，赵贺新大约很容易就会相信。然而，黑豹自己点头了。
宁清梦一愣，“还真有？”
黑豹给了她一个少见多怪的眼神，抬起爪子穿过屏障，毫不留情地划破赵贺新的胸口，随后把沾着血的爪子糊在宁清梦的手心。黑豹漆黑的眸子亮了一瞬，仿佛蕴藏着万千星辰。同时，宁清梦感到手心烫了下，一股奇妙的感觉浮上心头。
“这就是契约吗。”
宁清梦声音很轻，稀奇地看着已经毫无痕迹的手心，觉得自己能掌控赵贺新的一举一动，“赵贺新，跳。”
差距到危险，正在奔跑着远离门口的赵贺新不受控制地跳了下，他登时崩溃，“宁清梦，你对我做了什么！”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啊。”
宁清梦也没想到这个契约这么霸道，她轻飘飘瞥了眼黑豹，暂时没有深究他的身份，而是根据自己的经验，教授赵贺新逃脱的办法。
“我是装学渣出来的，你现在装也来不及了，直接把他们的书都撕了，他们大概会放过你。”
“怎么可能！”
赵贺新虽然是个伪君子，但从小是学霸，谁要是撕他的书，他一定会让那人付出沉痛的代价。
“那你就在这待着吧，看是你先杀光亡灵，还是亡灵先弄死你。”宁清梦作势要走。
赵贺新不可置信：“你就这样抛弃我？！”
“你不听话，我去找听话的契约者。”
“你就不能控制着我撕书？！”
宁清梦嫌弃，“……没想到你还是个傲娇，趁早改了，只有傲娇美少年才有市场。”
赵贺新被气个半死，沉着脸冲向亡灵，抢过他们头顶的书撕烂。
效果立竿见影，撕一本书，就有一只亡灵放弃追杀赵贺新，开开心心地蹦蹦跳跳，身影逐渐变淡。赵贺新越撕越爽，把被强行结契的怨恨和怒火都发泄在书本上。
宁清梦观察着书房内的情形，在看到黑色的实木书桌后缓缓凝聚出一个人影时，立刻控制着赵贺新跑向门口。
屏障早已消失，这次赵贺新很轻易地跑了出来，但是因为宁清梦不熟练，他撞到围栏上才停下来。赵贺新干脆瘫在地上，扯开破破烂烂的衬衫领口，压着火儿问：“怎么了？”
“boss出来了。”
宁清梦指着书桌后看不清面目的人影，“你撕了那么多书，书房的主人要跟你算账了。”
“……”
赵贺新暗骂了句，书房就是个必杀局，里面没有对付亡灵的提示。如果进入书房前，玩家没有从安德烈那里得到提示，是无论如何都没法活着走出来的。他靠在围栏上，打量着依旧干净清爽的宁清梦，又盯着黑豹，羡慕嫉妒恨了。
“如果逃生游戏的玩家有面板，你的幸运一定是100”
宁清梦不置可否，“歇好了吗？歇好了下去给高强看看还能不能活。”
赵贺新眸光一闪，“清梦真善良。”
宁清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着赵贺新任劳任怨地把高强挪到沙发上，又仔细地包扎止血，在他邀功的时候，冷酷无情地说：“书房你去不了了，要不去厨房吧。”
“我还想多活几天，请主人饶了我。”赵贺新半开玩笑的说。
“那你就自由活动吧。”
宁清梦简直怕了这个男人，他们之间的契约跟玄幻小说里的主仆契约差不多，赵贺新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接受了现实，这心思也太深了吧。
看出宁清梦的戒备，赵贺新笑了笑，“主人，有需要随时召唤我。”
“闭嘴，不许这样叫了。”
宁清梦落荒而逃到二楼，随便挑了个房间进去。房间面积出乎意料的大，是三间房打通了，布置成了宠物乐园，到处是猫爬架和各种玩具。她捡起地上的绒线球，很新，根本没用过，其他的玩具同样如此。
“看来亲王殿下是猫科动物，但性格很高冷古板，不屑玩游戏。”
宁清梦忽然看向黑豹，“你是亲王殿下吗？”
“……”
“你是这个副本的最终boss吗？”
“……”
“你会杀了我吗？”
“……”
宁清梦没有为难浑身僵硬成雕塑的黑豹先生，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找到线索就出去了，正好碰见从对面出来的乔曦。
乔曦胳膊上添了新伤，一绺头发在脖子处断了，看样子是经过了危险的战斗。她打量了一遍完好无损的宁清梦，风情万种地撩了下头发，干脆地说：“交换线索吗？”
“好啊，不过我先声明，关于我的特殊待遇的原因我不能说，说了你们也做不到，不过我保证不会影响到你。”
乔曦点头，率先说：“我身后这间是客房，不过里面改造成了牢笼。我在桌子上发现一本工作日志，记录着客房里一共关过九十六个人类，他们的下场都是‘礼品’。”
这九十六个人类都变成了亡灵，会攻击进到客房里的人，乔曦废了好大功夫才逃出来。
宁清梦神色复杂地看着黑豹，没想到你看着浓眉大眼的，竟然收这种不正经的礼品。
黑豹一头雾水。
乔曦继续说：“楼梯右边的房间都是这样的客房，一共关过五百零七人，都是‘礼品’。不过这些房间里的线索不是人类作为‘礼品’，而是亡灵被打散后会重现死前的场景。这些人都是被屠宰死亡的。”
“啊？”
“屠宰。工厂流水线作业，像宰猪一样宰了。”
宁清梦又想吐了，白着脸把安德烈吃了高强的小腿的猜测说了。
乔曦倒是接受良好，“伴生兽不会无缘无故吃人，很可能人肉能给他们提供特殊能量。”
“也许。”
宁清梦干脆把伴生兽的历史和伴生兽能变人都说了，反正副本的重点不是这些，她怀疑后期跟伴生兽之间有场硬仗要打，现在要做的就是减少玩家寻找线索时的损耗。
乔曦神情严肃，“我提供的线索你已经知道，这次交换不成立，清梦，我欠你一次。”
宁清梦一点不谦虚推脱，“那姐姐要保护我。”
乔曦红唇一勾，“当然。”
两人一起下楼。一楼的构造也很简单，除了厨房餐厅小黑屋外，其余的房间都打通了做一间。这一间的门上挂着锁，锁上有划痕，大概是小情侣撬锁没成功。乔曦上前一步，弯腰从腿上的绑带里抽出一条铁丝，随意捣鼓了两下。
锁开了。
注意到宁清梦惊讶的眼神，乔曦笑了，“铁丝是道具，从一个神偷身上拿到的。”
副本npc身上有时候会掉落道具，玩家得到后能带出副本。不过这个逃生游戏很不正规，基本没有提示，都是靠玩家自己摸索，道具什么的就像是彩蛋。
宁清梦忽然想起，自己那个“副本背景完成度”的提示应该也是游戏对她的特殊照顾。这么一想，她在副本里确实有很大优势。
只不过，这个优势，是靠命来博的。
宁清梦垂眸，眼神讽刺，那些想害死她的人也没想到这一点吧。
黑豹察觉到宁清梦身上的气息有些阴沉，用脑袋碰了碰她的手腕，眼神中有一丝不明显的担忧。
宁清梦顺势捏了捏黑豹的耳朵，跟乔曦一起推开门，然后就被里面的设置惊呆了。
冰冷整洁的车间，空气中是消毒水和血腥味的混合怪味儿，传送带上是分割好的人肉，各个部位传送向不同的池子，堆积在一起。
宁清梦打了个哆嗦，不知道是被低温冻的，还是吓的。
“这就是加工厂了。”
乔曦依旧面不改色，让宁清梦在外面等着，她进去查看了一圈，“屠宰场应该不在古堡里，而是在外面。”
“哦哦，怪不得昨天那些宾客不住在这里，他们是住在屠宰场附近吧，方便。”
宁清梦被乔曦的镇定感染，慢慢地冷静下来，垂眼看着黑豹说：“不过我觉得也可能是在地下，我们要确定这里有没有地下室。”
“你说得对。”
乔曦把门关上，把破锁重新挂上去，非常有行动力地去找地下室。
宁清梦深吸口气，开始推测那个能让丸子头绝望的线索是在哪里找到的，“他们没打开加工厂的门，厨房很危险他们也不会去冒险，小黑屋里有杀马特，那就只剩下餐厅和客厅了。”
这两个区域都是玩家的活动空间，宁清梦先去餐厅，仔细搜寻一遍，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她回到客厅，把抽屉柜子都翻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宁清梦避开高强躺着的沙发，坐在地毯上休息，托着下巴仔细打量着客厅，思考到底哪里遗漏了，或者是丸子头真的把线索毁的一干二净了？她下楼时，丸子头坐在沙发上，高强拿着菜刀埋伏在楼梯后面……
菜刀！
高强去了厨房！
宁清梦猛地站起来，匆匆往厨房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还是觉得小情侣不会去厨房，就算去，也会喊着大家一起。而且高强昨天去过厨房，菜刀很可能是那个时候顺的。宁清梦沮丧地重新坐下，视线落在桌子上的遥控器上。
她缓缓转身，看到了墙上的大电视。
电光火石间，宁清梦想起来自己刚才没看到电线。她跑过去确认，真的没有，很可能是被丸子头毁了。宁清梦开始到处找插座和线，最后拔了空气加湿器的插座给电视通了电，用遥控器打开。
电视停留在新闻频道，右上角显示是重播。端庄美丽的主持人噙着不明显的笑，播报最新新闻：……即将于兽神历1359年7月19号下午五点发射太空火箭，选用一名人类做宇航员，采样探测新发现的星球是否宜居。
宁清梦记得今天是1359年7月13号，他们大概就是12号下午五点来到古堡，19号下午五点正好是七天生存任务结束。
如果这个火箭发射就是通关途径，这名宇航员就是唯一的通关者，那么丸子头绝望地要跟大家一起死就说得通了。
不过这个副本这么坑吗，说好了生存七天就行，这又来了个七天后坐火箭逃生，难道她们还要在这七天里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宇航员？这还不如直接躺平。
“火箭发射什么的，感觉跟这个副本画风不符啊。”
宁清梦嘟嘟囔囔，想了想还是跟乔曦说了。
乔曦倒是挺乐观，“副本有时候会放出假线索混淆视听。”
“哦我知道，祂喜欢看玩家内斗。那是不是可以这样想，但凡是能让玩家处于竞争关系的线索都是假的？”
乔曦赞赏地看了宁清梦一眼，摇头，“不全是。而且，就算知道是假的，在死亡来临时，依旧会去相信。”
宁清梦点头，但心情轻松了很多，决定不把火箭发射的线索告诉别人，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杀马特还没出来，会不会困在小黑屋里了？”
乔曦没找到地下室，把注意力又放在一楼这几个没探索的房间，“我去看看。”
话落，小黑屋的门被撞开，杀马特和赵贺新互相搀扶着跑出来。
杀马特一边吐血，一边兴奋地说：“我找到了重要线索！”
乔曦走过去把人扶起来，“什么线索？”
“以前关在小黑屋里的人，都是……”
安德烈忽然出现，“女士们先生们，晚餐时间到了。”
几人一惊，这才发现窗外的天已经暗了下来，餐桌上摆好了热腾腾的晚餐，牛排红酒蘑菇浓汤。
乔曦低声给宁清梦解释，“副本里的时间流逝经常被加快。”
宁清梦坐在早上的位置，发现自己的杯子里不是红酒，而是橙汁。
安德烈把昏迷的高强拎到椅子上用绳子固定好，适时解释，“昨天准备不充分，宴会上给您提供了酒，以后不会有这种失误了。”
“哦，谢谢啊。”
乔曦和赵贺新若有所思。
吃完饭，安德烈笑着说：“接下来我们将继续昨晚没完成的拍卖会，请大家积极配合，任何扰乱拍卖会的人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杀马特五人，“昨晚的惩罚只是轻微警告，请诸位不要挑战亲王殿下的权威。”
丸子头被吓得面无血色，身体无意识颤抖。
客厅很快被布置成昨晚的样子，古堡的大门再次打开，二十一位宾客热闹闹的进来，玩家被带着去换礼服。下来后，他们和宾客们一起欢迎四十五只伴生兽的到来。安德烈站在高台上宣布拍卖继续，“有请四号候选人登场！”
丸子头下意识看向宁清梦，触及到她冷淡的眼神后，哆哆嗦嗦地抓着裙摆走了上去，配合着安德烈进行第一轮展示。就在安德烈把丸子头抱到桌子上，准备脱她的衣服时，下面忽然传来一道甜甜的声音：“安德烈叔叔，能不能跳过这个环节啊？”
安德烈动作一顿，冷着脸看向胆敢打断他的人类，在看到是谁后，他沉默几秒，露出一个笑容，“当然可以。不过宁小姐，如果您不想看，可以先回房间休息。”
宁清梦盘腿坐在地毯上，后背靠在黑豹身上，一只手抓住黑豹挡在她面前的大肉垫，一只手捏着他的毛绒耳朵，眨眨眼说：“我是想看的，但他不让我看。”
安德烈看了明显不悦的黑豹一眼，飞快地说：“好的，为了您的心理健康，接下来取消第二轮展示。四号已介绍完毕，下面请各位大人出价竞拍，起拍价是……”
丸子头赶紧从桌子上跳下来，感激地看向宁清梦。
宁清梦忙着哄黑豹，没有注意到。
“我不是真的想看，是她在换衣间求我，说被这样侮辱还不如死了，我总不能眼看着她去死吧，就想试着求求安德烈。”
黑豹不满地拍了下宁清梦的手，你再说一遍，是谁答应了你的无理要求？
宁清梦鬼使神差地懂了黑豹的意思，抱着他的大脑袋，凑近了说悄悄话，“好啦好啦，别闹脾气。是你帮的我，亲爱的亲王殿下。”
黑豹抖了抖耳朵瞪着宁清梦，撒娇可以，凑这么近干什么。大肉垫按在宁清梦的胳膊上，却始终没用力把她推开。
丸子头的成交价不高，买主是只猴子，猴子记恨她昨晚打断了拍卖会，买到手后就开始揍她。
宁清梦担心人被打死，刚想用相同的理由让安德烈约束伴生兽不许在古堡内虐打伴生人，黑豹就低吼了一声，其中蕴含的威势让全体伴生兽都伏地发抖。
之后的拍卖会很顺利，伴生兽们都像是小鹌鹑仔，别说打人了，连叫价都不敢大声。
拍卖会结束后，伴生人要随买主离开。
宁清梦：“……”
竟然还能这样。
乔曦安慰她，“我们正好去探索新地图，明天应该还会回来，你在这保护好自己。”
宁清梦忧心忡忡，怕明天再看到小伙伴们，是在一楼的加工厂，但只能选择相信他们有能力活命。
目送所有的人和伴生兽离开后，大厅安静得可怕，宁清梦搂住准备开溜的黑豹，“你想去哪？又要留我自己去面对影子怪？”
“我已经知道怎么对付影子怪了，你留下来也没影响。”
“还是说，你不走，我房间里就不会有影子怪？”
宁清梦紧盯着黑豹，敏锐地发现他身体僵硬，耳朵抖了抖，胡须也抖了抖。这是黑豹有些心虚的表现，宁清梦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任由黑豹纠结震惊了一会儿，宁清梦才轻轻说：“我其实是有点怕的，想让你陪我吓走影子怪。”
黑豹迅速放松下来，原来只是想让他陪着，不是猜到他……
他犹豫着今晚要不要一直陪着宁清梦，昨晚她可是吓得鞋都没脱就睡着了。哎，这脆弱的小孩儿，多陪陪也不是不行。
宁清梦把黑豹的反应都收入眼底，忍着笑说：“不过你也要遵守规则，你走吧，等我睡着了再去陪我。”
黑豹：“……”
莫名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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