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高一

金秋九月，天高气爽，云淡风轻，父亲特意穿着自己最好的白衬衫挑着一担行李走在前面，七夕也是穿着白衬衫背着书包在后面跟着，今天是七中开学的日子，“老黄，去哪里啊？”有村民问，“送儿子去读高中，”“李师傅，你好啊！”父亲很自豪，主动和遇见的村民大声的招呼着，今年全村就只考上两个高中生，而七夕就是之一。路上又遇到一个父亲老朋友张叔，父亲正好放下行李歇歇脚，和张叔在路边抽烟聊天，七夕喊了一声张叔，就站在俩人边上。“哎哟，这不是七夕吗？去上学啊？”正是七夕讨厌的王美兰，王美丽姐妹和几个女人一起走过来，“你看看他这么矮就要读高中了，”“矮子高中生，”她们几个叽叽喳喳的对七夕评头论足，王美兰，王美丽姐妹去年就辍学了，七夕真不想答理她们，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里想，“我和你们不是一路人，以后不会和你们有交集的。”可是多年后七夕还真正的帮了她们一把，让她们赚了一点小钱，小时候的打打闹闹已成过去，但那些打打闹闹的人却成了他忘不了的回忆。

        七中是乡镇里的唯一高中，这次有三个邻近乡的学生分配到这里，操场上到处都是学生和送学生的家长，这时一辆大巴车直接开进了校园，在报名处停下，正好就在七夕边上，大约二十个学生从车上下来，明显不同于农村孩子，白白净净的，男孩子一色的白色短袖衬衫，女孩穿着的花花绿绿的裙子，“真漂亮，你看那个女孩的裙子，”“你看看那个高个男学生真帅，”“他们的白衬衫真白”，周围的学生评论着，后来有一个老师过来满脸笑容的带着这一队学生离开了，听周围的人说他们这群人是从城里来的，他们父母统一包一部车送他们来学校。

        “人分三六九等啊！”父亲看着那些远去的学生，再看看父子俩，虽然他们父子俩也是白衬衫，但都是长袖的，只是把衣袖卷了上来，在农村没那个人会穿短袖的，天天在大太阳下穿短袖马上会晒脱皮，父子俩白色衬衣早变得带黄色了，父亲有感而发，"那我们算几等？”七夕笑着问，“九等，”父亲马上答到，“我们九等，那乞丐算几等呢，我们比乞丐要高一等吧？“七夕继续笑着说，父亲想了想没再说话，“没事，读书又不是看长得好看，衣服漂亮的，考大学是看考试成绩的，”七夕安慰父亲说道。

        寝室摆了上下八张床铺，一个房间住16个人，我和惠刚一个床，同学雷自友来得晚，个头也不大，就和七夕他们挤在一起，雷自友来自邻近县，有一个姐姐嫁在附近，通过关系过来读书的。

        七夕分在18班，班上50人，全校有4个高一班，班主任李老师，以前当过兵，平时总穿一套旧军装，身板笔挺，讲话声音很大，班主任李老师开场白很简单，他站在讲台上看着底下坐着的50个学生说道："欢迎大家来到18班学习，希望你们以后都能考上大学，去到天南海北，以后都有出息！”李老师这是一套客气和勉励学生的话，当时大学录取率不到10，农村中学能达到5就不错了，哪能都考上大学呢？。可正是这看着普普通通的18班，将会是他带过的最荣耀的一个班，谁会想到将来这些学生真的分布到天（天津）南（南京）海（上海）北（北京），更想不到班上会出现局长，县长，省城的厅级干部，会出现部队的团长，师长，出现了千万，亿万富翁，甚至称霸一方的商业霸主！30年后这批学生举行了盛大的校友会，惊动了整个县城，可惜班主任李老师不在了，倒是其他老师享受了一把学生的荣耀。

        七夕坐中间第一排，同桌女同学雷霞，长得很文静不爱说话，后桌男同学叫向兰荣，个头很高很瘦，戴一副深度近视眼镜，后面女同桌李蓉蓉，个头不高，一头男孩一样的短发，风风火火的，性格很活泼，很快他们几个就混熟了。“你今年多大啊？”李蓉蓉问七夕，七夕老实回答，“14岁”，“哎哟，小屁孩”，李蓉蓉笑着喊道，继续问，“你考多少分”，“380”，“唷，这么高啊，为什么没去一中啊？”“今年不是不分重点，按照地域分配的吗？”七夕问道，“我哥哥在一中，今年360分就可以上一中，有老师介绍就可以进，我班一个同学370分就进了一中，他爸爸是我们村干部”，李蓉蓉说，向兰荣也证实道，“是的，我是在一中参加中考的，我只有355分，所以分回老家读书了，”李蓉蓉继续说：“我们18班成绩分数比其它几个班要高，相当于重点班，只是不公开罢了，学校还分来了20个城里学生，他们没考上一中，最后降低20分录取到我们学校，分在15和16班，都高傲的不得了，”七夕很震惊，不是当时初三熊老师还宣读了教育部门的通知今年不分重点高中了吗？看来私下里还是有啊，看来这个社会关系很重要，七夕知道自己村里的代课老师黄老师不就因为父亲是村干部吗？看来父亲说的不错，人分三六九等，自己是几等人结交的也是同类人，关系，权利怎么也不在低等人手里。

        学生要填新生登记表，表上要填写姓名，身高，体重等信息，班主任李老师用三角尺在墙上用粉笔画好身高线给同学量身高，借来食堂用来秤菜的磅秤秤体重，七夕身高143米，体重38公斤，李蓉蓉身高145米，班上最高的同学游刚成178米，最重同学李新民90公斤。

        现在才高一，还有3年才高考，学习没有一点紧张气氛，高二还存在着分文科和理科，同学们还在适应高中学习，还在适应自己适合文科还是理科，七夕每天晚上会跑跑步，练习太极八卦拳和神打功法，同初中一样每天还是嘻嘻哈哈的，无忧无虑的过，接触了不同的人，七夕了解更多的外面世界，增长了不少的见识。

        体育助教，孙立，是今年刚刚分来的学体育的中专生，个头中等，脸上白白净净，更像一个书生，整个学校就一个体育老师，所以安排孙立当体育老师的助理，主要负责早场，课间操纪律。这天课间操，七夕没出去做操，坐在座位上看书，班上还有另外四个同学也没去出操。“你们为什么没出去做操？”孙立助教走进来大声呵斥道，看我们几个没说话，孙立走到七夕面前直接从七夕书桌里拿走了三本书。

        过了一天，孙立也没把书给还回来，七夕不知道他拿书是什么意思，但是七夕不能等啊，每天上课都要书，没书怎么上课啊？

        等到晚上，七夕来到孙立助教的寝室，说是寝室其实就是学校体育器材室，前面放体育器材，后面半间是他睡觉的床铺，孙立助教刚洗了澡，只穿着短裤，光着膀子，他看到是七夕，“什么事？”孙立助教明知故问，“我来拿我的书本”，七夕回答并看到自己的书就放在桌上，“你明天在课间操时当所有学生面做检查，书才能给你，”孙立一脸严肃的说，七夕知道这是孙立要杀鸡敬猴，“为什么还有其他几个学生你不管，只管我，只要我做检查，你这样公平吗？为师不公枉为师，你有什么权利拿我的书？”七夕问道，看孙立不回答，也不管那么多七夕拿着书要走，“不做检查，书不能给你，”孙老师过来抓着七夕的手，抢过书，将七夕双手扭到后面，“有你这样当助教的吗？松开我，”七夕大声喊道，孙助教依然没松手，一脸得意根本没把七夕的话当回事，“你别后悔，”七夕趁他没注意，挣脱开右手，对准他肚子附近的命门和神阙穴点去，马上孙立的手松开了，双手捂住肚子和腰，脸上汗都痛出来了，惊恐的看着七夕说，“你敢动手打我，”“你配当老师助教吗？谁看见我打你了？我什么时候打你了？我能打得过你吗？你看我现在手还是红的，要不我现在报告校长，汇报你是怎么当助教的，是怎么欺负我的？”七夕问道，孙立不敢说话，他害怕了，他也是刚刚才来两个月，本身这事他做得就不公平，只是看七夕个头最小，想拿七夕在学生面前立威呢，“下次别惹我，要不然有你更痛的时候，惹急了让你痛一辈子！”七夕满脸怒气的瞪着孙立警告到，然后拿着书扬长而出。

        七夕知道孙立不会善罢甘休，倒也不怕他什么，就是到校长那里去讲道理七夕也不怕，况且本身他就做的不对。周三晚自习时间，七夕正在操场和几个同学散步，付红国带着三个人围了过来，七夕只认识其中一个叫沙儿，也不知道他学名叫什么，付红国是城里学生的头，个头17米不到，很结实，身体强壮，听说还会气功，双臂有很大的劲，曾经当很多人的面双手将学校双杆举了起来，当时几个年轻的老师都试过举不起来，家里是中药世家，从小就跟着爷爷练武，在县城读书就打架很出名，在学校没人敢惹他，但他品行还不错，很少出来欺负学生，倒是那个沙儿，个头不高，瘦瘦的，很喜欢动手动脚，经常欺负一些个头小的农村学生，面前沙儿手上还拿着一条军用皮带，操场很多同学看到付红国过来，都自觉退到一边，“谁惹他了，今天肯定要被打一顿”，“这几个城里人真他妈欺负人，他们就几个人，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还打不过他们几个吗？”“你打得过付红国吗，他会武术，”“哼，逼急了，老子和他拼命”，学生们三三俩俩小声议论着。和七夕一同散步的九哥，和七夕是本家，今年17岁，也长的强壮，有一股蛮劲，九哥认识付红国，就上前问道，“怎么了，我们惹你们了吗？”“啪”，话还没说完沙儿皮带就抽在了九哥身上，九哥很生气，立马也打了沙儿一拳，只见付红国上前抓住九哥的手，脚下一扫，九哥就倒在地上，付红国看来名不虚传，打架很厉害！付红国指着七夕说道，“不关你们事，我们只找他，”眼光恶狠狠盯着七夕身边的几个人，“什么，找七夕，那不是明显欺负人吗？七夕那么小，那么矮的个头，怎么会惹到他们呢？”，“肯定是他们欺负人，怎么的七夕也不会惹他们的，七夕这下要遭殃了，”“等下真打起来马上去喊老师，要不七夕会被他们打死的，”身边的学生议论纷纷。

        七夕知道了他们是来找自己麻烦，很是吃惊，我也没有惹他们呀？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是祸也躲不过，七夕上前对付红国说道：“你放开九哥，你不是找我吗？，我也跑不了，”然后又对身边的人喊道，“你们也退后，”七夕一边说一边心里盘算着，打是打不赢的，今天少不了要被他们打一顿，但是如果一对一，自己也许还有机会应付一下，相信他们那么多人不会一起上欺负我这么矮个头的一个学生，传出去他们也丢人，这么多学生看着呢，于是七夕对着沙儿吼道，“你别狐假虎威，有本事单挑，”沙儿比七夕个头要高些，自认打赢七夕肯定没问题，拿着皮带就抽过来，七夕只微微偏了一下头，皮带抽在了七夕肩上，同时七夕也靠近了沙儿身体，抓住机会七夕对着沙儿肚子周围的中脘穴，关元穴点出，“哎哟”一声惨叫，沙儿皮带掉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肚子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他妈的找死，还敢反抗！”另外一个胖子愤怒的伸拳打来，七夕掉头微微侧身，等胖子距离很近时七夕突然一招太极八卦拳势大力敌的背靠，直接将胖子撞开几米掀翻在地，七夕豪不犹豫冲过去对住胖子神阙穴点出，“哎呦”，又是一声嚎叫，胖子马上也双手捂着肚子在地上滚动。

        付红国很诧异的看着七夕，手一挥阻止另外那个还想动手的人，震惊的瞪着我问道，"看不出，高手啊，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他们怎么了？”“不会死人，给他们一个教训，痛几个小时就没事了，”七夕很冷静的回答，又盯着付红国继续说道，“你想怎么样？你为啥来找我麻烦？我好像没惹你吧？”付红国犹豫了一下说：“你是不是对孙老师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在他面前夸海口，要收拾我们城里人？”七夕明白了，原来是孙立吃了哑巴亏，自己不敢明里找七夕麻烦，就让付红国他们来找七夕，来教训七夕，七夕笑着对付红国说道：“你看我像惹事的人吗？我为什么要收拾你们？孙立他有师德，配当老师吗？小肚鸡肠，你们是不是被孙立当枪使了？”然后把孙立和七夕之间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以免这几个人以后再找自己麻烦，七夕也狠狠对付红国几个威胁道，“我是打不过你们，我也不会惹你们，但你们别给我惹急了，如果你们打不死我，我会让你们几个疼痛一辈子！不信你们可以试试！”最后又对付红国说，“你是我父亲的恩人之孙，我不想伤你”，“什么意思？”付红国问道，“你爷爷奶奶是开中医的吧？他们对我妈妈有恩，不信你回家问问。”付红国看着七夕，仔细想了一下，最后没对七夕动手，“你最好没骗我，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一边说，一边扶起沙儿和胖子离开了。“真厉害！你会功夫啊！”“连付红国的人你也敢打，”几个同学跑过来大声说道，七夕从地上扶起九哥，什么话也没说，闹了一场，也没心情散步了，七夕和九哥直接回了寝室。

        周末，付红国回到家，看到桌上有芝麻糖，一边吃一边问奶奶，“你以前是不是有一个姓黄的病人？”，“嗯，那个你要喊她叔叔，他喊我干妈呢，他以前在我这里看过病买过药，我见他人很老实不错，给了他很多优惠，他很感恩，现在每年年底都会送一些农产品过来看我，你手上的芝麻糖就是他送来的，"奶奶又继续问道，"怎么啦？喔，我听说他有一个儿子好像也是今年读高中和你一个学校，”“喔，知道了，没什么，我就问问”，付红国回答到，“你可不要欺负别的学生啊！”奶奶不停的叮嘱。

        一连几天再也没人来找七夕的麻烦，路上遇见沙儿，他也没再挑衅七夕。后来九哥告诉我孙立在外面被人打了，“活该，不为人师表，还耍小心眼！”七夕心里想道，九哥还告诉七夕，付红国对外说和七夕是好朋友，以后还不让城里来的那些学生找七夕麻烦。嗯，看来付红国还是明事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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