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四十七）
一时间偌大的正堂中也就剩下了王母、杨戬以及敖寸心三人。敖寸心看了杨戬一眼，却见他并无不妥地对着王母说起了治水的大致构想以及实施情况。
如果敖寸心知道后世有一个给演戏进行颁奖的奥斯卡奖的话，她一定会把西海库房里的黄金全部拿出来，铸造一个超级大的金人给杨戬送过去。
但是这次是怎么了，前面装了那么久这厮怎么突然不装了？
“这便是目前水患治理的情况，娘娘可还需要杨戬再说一遍。具体水下的走势近况，娘娘可以问三公主。”杨戬说话时的态度并不怎么友好，但对于王母来说这才是杨戬的正常反应，若是他太过于恭敬顺从那才要小心是不是有坑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假传陛下的旨意治水，还把这些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杨戬你可真能耐了。”其实王母现下也有些忐忑，从到杨府开始，这里的一切给她的冲击都有点大，一个被催龄掌催大的孩子能有如此心性？难道真的是有天家血统，生下来就早熟？
“杨戬总不能当一辈子的天庭通缉犯吧。”杨戬的回答还是比较生硬，但倒也说出了一些在王母看来还比较像那么回事的理由。
“你倒是学恭敬了，不知是否还记得在欲界四重天中与本宫的交易？”王母并不想过多地提起与杨家有关的事情以免刺激到杨戬，遂转移了话题。
“当时你说可以解弱水之围并助长本宫的势力，本宫则给你一个承诺。如今你可想好了要本宫承诺什么？”杨戬的运筹帷幄是超乎王母预料的，而一个似乎心机能力都超乎自己预料的杨戬对于王母来说实实在在是一把双刃剑。
若杨戬能够投靠自己自然对自己势力壮大有绝对帮助，而且因为杨戬的出现，自己很自然的已经获得了更多的权利。不论是向西方太极大帝求人还是利用五哥作为卧底，甚至连招安杨戬玉帝都已经按照自己的想法在进行了。
但若这杨戬也只是拿她作为一个工具人呢？一个能够在那么短时间内就假传圣意把几乎都有各自小心思的人聚集在一起干活的人实在不容小觑。
别看杨戬未出杨府，整个治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样的人若脱离了掌控，可能威胁的就不仅仅是自己。所以必须尽快地掌握杨戬的弱点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娘娘，弱水之围未解，这些还是留待以后再说吧。”杨戬表现出一副并不想对承诺多谈的样子。
“你若不说，不怕陛下论功行赏时来个阴差阳错？”杨戬不愿意说的样子让王母更加觉得杨戬有不便说出口的弱点。
正当王母还在想从杨戬的嘴里问出什么的时候，敖寸心却突然觉得杨戬似乎对着自己指了四和八两个数字。
四八？啥意思？看过的第四十八本书？第四十八本书是啥来着，好像是李太白文集，这有什么？又或者是第四本书第八章？第四本书是《道德经》，第八章是“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上善若水”不会是让自己说弱水的事情吧。
可是若是需要说弱水的事情为什么不直接以弱水来进行提示而偏偏要如此绕来绕去的？若不是自己拼命嗑完了那一万本书，杨戬这不就做白用功了？
敖寸心想到这里尝试着用口型问道“道德经？”，非常自然的得到了杨戬肯定的眼神。这一幕当然没有逃离王母的视野，只是她当然不知道杨戬和敖寸心的暗语。
这一幕在王母的眼中显然就被解读成了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交流又或者是在打情骂俏？作为经历过□□的王母突然福如心至，欲界四重天时敖寸心就幻想过婚礼，这一路下来所有人都几乎被杨戬丢出去治水的治水，巡逻的巡逻。只有敖寸心被留在了杨府。
所以杨戬那不愿意说出口的事情难道就是男女之情？杨戬的软肋难道就是这里？
“娘娘，之前弱水曾向杨戬说过，天庭数万年太过孤寂，希望能够带些生灵回去。”杨戬并没有等敖寸心话说便径直向王母提出了弱水的事情。
“这弱水鸿毛不浮，飞鸟难过，从古至今除了龙族就没有人可以在其中存活。即便是你杨戬若没有龙族相救也只怕早就命丧弱水之中了。”说完王母忍不住看了一边的敖寸心一眼，刚才杨戬和敖寸心以口型相沟通的一幕她看在眼中，两人的对话可和弱水没有任何关系，如今杨戬提出弱水一事想必不过是一时的托词罢了。
“弱水一贯独来独往，性子孤僻而且她是情的化身，法力来自于情。杨戬你不会就是用答应带生灵上天的方式来让弱水听令于你吧？难道你有办法让弱水带生灵上天？”弱水是情的化身，法力也是由情来决定的。弱水执意在下界，以她的法力只怕连杨戬也没有办法，那就必然是做了什么与之进行交换。
“想必女娲娘娘留下的宝莲灯还是有一些意想不到的能力。”王母低头想了想，这事情只怕又是宝莲灯的功劳了。
女娲娘娘的宝莲灯突然现世又认了杨婵为主，难道是天道对杨家兄妹的有其他的安排？不然何以违背天条结合的人神之子，不仅仅未因违反天条而魂魄不稳，一个于修炼术法中天赋奇佳，一个又得女娲娘娘宝莲灯的机缘。如今这二人不仅魂魄稳固，只怕是已修成神体，天庭确实不得不认了这对兄妹。
“娘娘圣明，宝莲灯确实有净化生灵使之可在弱水生存的能力，只是杨戬觉得冒然同意弱水带生灵上天也实在有违天庭一贯的准则。若以弱水为例让所有人都觉得只要势力够大天庭便会向自己妥协，人人都来那么一遭，法庭法度就形同虚设了。”杨戬这一番话说得当真是一副司法天神的调调，连一边的敖寸心都忍不住想给他鼓个掌，装得可真像那么回事。
“以自身势大而让天庭妥协的，弱水又不是第一个了。”王母当然认可杨戬的话，但这话从杨戬口中说出来在王母听来就实在是有点别扭。若说因势大而逼着天庭不得不妥协这件事情，他杨戬认第二怕是没有人敢来认第一。
这弱水要不是有杨戬这么一个榜样在这立着，只怕还老老实实在天河里待着，既不会有玉帝开闸放水，也不会有斗舞下界的事情了。所有种种，归根到底还是瑶姬思凡带来的，思凡的口子必是不能开。
可是从瑶姬的事情来看，单纯的严罚显然并不能让人产生恐惧而不触犯，甚至会让人觉得仙凡之子自带神光，反而于修炼或机缘上有更多可能。若要杀住这思凡之风，想必需要一个更釜底抽薪的方式。
“娘娘，弱水的事还尚有时机转圜，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如何处理水患和安置灾民吧。这是我龙族众人连夜绘制的水下走势图。考虑到水势，我和杨戬商议，堵不如疏，因势利导开凿出渠道，让水直接进入大海才是必要的方式。”敖寸心不知道王母内心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杨戬显得有点咄咄逼人，便想通过其他话题来缓和一下氛围。
“堵不如疏，你说的没错。”王母听着敖寸心的话突然有了主意。与其用重刑让众人因畏惧而不敢思凡，不如立一个思凡后不幸的例子让众人知道，思凡不过取得了短暂的欢愉，在欢愉过去后剩下的是无尽的痛苦，而这个反例不是现成就在她的面前么？
一条按照龙族年龄来看刚刚成年的幼龙，一个被催龄掌催大的少年，加之没有长辈的引导，这发生任何事情都不意外，而她需要做的就是让这个事情往更坏的方向进行。
“从水下走势来看，若要开凿渠道需要打通包括梅山在内的数座山脉，可能还要一番苦战。”敖寸心见王母并没有反对自己的说法便继续说道。“之前因迷路，小龙曾路过梅山，发现这些山脉往往是精怪的藏身之处。这些精怪虽然还未修炼成仙但法力也并不弱。如果这些精怪反对开凿山脉，五极战神等人到底还是听从娘娘的。”
“这个自然。”王母满口答应，敖寸心这段话说得让王母心里一松，五极战神等人说到底还是还是听从天庭的安排，杨戬再怎么假传圣意也到底要打着为苍生的旗号而不能任意妄为。
“本宫难得下凡一趟，便就在此多歇一下。待晚上也可与众人一起见一面。”王母此次下凡一是想来看看杨戬到底想干什么，二是在众人面前立威，所以自然不会那么早就离开。
语毕杨戬立即唤来哮天犬，让其将王母引去早就已经为其准备好的房间。
“杨戬你刚才闹的是哪一出？”在王母离开正堂后，留下了杨戬和敖寸心两人，敖寸心忍不住对杨戬说道。“你是让我来说弱水的事情？可是你自己又为什么要出言反对呢？”
“你觉得王母这次下凡目的是什么？”杨戬并没有直接回答敖寸心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你假传圣意天庭当然是不满意的，但偏偏又不能反对不然就是天庭弃万民于不顾，那可是要动摇统治根本的。所以娘娘这次下凡怕是想来找你的把柄并且提升一下自己的权威。”敖寸心思索了一下说道。
“既然娘娘下凡是来找把柄的，那与其让她一直这样纠结不如送个现成的把柄给她。”
“现成的把柄，你和我跟对暗号似的就是为了给娘娘现成的把柄？”敖寸心再次被杨戬的操作给弄迷糊了。
“没错。不出意外的话，这段时间娘娘应该会来找你聊聊。你随机应变就好。”杨戬说道。
随机应变？现在已经连剧本都吝啬于给了么？敖寸心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了。若杨戬猜得没错，自己也只能等王母来找自己再说，可是为什么杨戬和自己私下沟通一下就变成送把柄给王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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