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075 还是圣上疼我
第七十五章
张言晟说的是第二日就去宫中说指婚的事情, 可是接连几天都没有消息。
陆庭和陆瑶都稳得住，既然选择了相信，他们都会对张言晟赋予信任, 并没有随意出去打听, 除了每天去接医女来给李氏换药外, 就是每隔几日接大夫来一趟。
陆瑶他们没等到指婚的圣旨，反而先等到了张言晟被打的消息。
这消息还是出去抓药的丫鬟带回来的，她并不知道张言晟和陆瑶之间门的事情，只是当做一件茶余饭后的趣事与小姐妹说，被绿蕊听见的。
绿蕊是知道张言晟和陆瑶的关系，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难免有些着急说道：“听说靖安王嫡长子因为忤逆靖安王被圣上下令打了板子，如今都起不来床了。”
陆瑶神色变了变, 心中难免有些慌乱, 忤逆靖安王吗？
张言晟会因为这个理由挨打, 陆瑶是绝不相信的, 难不成是为了指婚的事情？
陆瑶沉默了许久说道：“我知道了。”
绿蕊问道：“姑娘，要不要送些东西给张公子？”
陆瑶自然是想确定张言晟的情况，可是以他们两家对外的关系，她不该如此关心张言晟，想到张言晟与她哥说的话，她摇了摇头：“不用, 无需刻意打听, 更不用去送东西。”
绿蕊难免有些担忧：“这样的话，张公子会不会误会？”
毕竟以后成亲了，张公子想到今日他受难，姑娘却一点表示都没有，怕是心中会有芥蒂。
陆瑶微微垂眸, 转动着腕上的手镯，有些下不了决心，抛开一切来思考，对外的关系，他们之间门的接触也就是在船上和扬州城中张言晟代替赵子苓来送了一些礼，他们离开的时候，程先生曾来送行，还送了些书给她哥。
这样的关系，要是听说对方被打了板子……不对，他们反而不能装作一无所知，陆瑶站起身说道：“我去……”
话还没说完，就有小丫鬟敲门，在外说道：“姑娘，大公子来寻你。”
陆瑶正准备找她哥，闻言说道：“我这就出去。”
绿蕊赶紧去开门，陆庭正在院中等着，陆瑶见了就快步走了过去，说道：“哥。”
陆庭神色平静说道：“我听说张公子受伤的事情，准备让人给他送些药材，除此之外再写一封信给他。”
陆瑶看着她哥的神色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说道：“毕竟当初在扬州城，张公子也给我们送过礼，除此之外程先生也来送行了，虽不知道原因，可既然知道他受伤了也不好什么都不做。”
兄妹两个对视了一眼，看来他们两个所想都是一样的。
陆庭当即说道：“那我让管事去收拾几样药材。”
陆瑶点了下头，她得沉得住气，不能在这样的时候乱了阵脚。
陆庭本就是怕妹妹担心，这才特意走一趟，如今看妹妹和他的想法一样，也就不再多言，又交代了两句后，就回书房写了一封信，字里行间门都透露着一股生疏和客套，哪怕落到外人手中，不知道其中内情的看了，也只会觉得这只是礼节而已。
不仅如此，陆庭还看了眼管事准备的东西，确定没有问题后才让人把东西送到靖安王府：“等明天交给门房就是了，不收就算了。”
管事当即道：“是。”
今天已经到了下午，倒是不赶在这一时。
第二天管事就亲自把东西送去了，靖安王府的门房在问过管事的身份后，连通传一下的意思都没有，直接让管事把东西放下后，就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管事见此也不觉得意外，还顺路去给自家公子买了笔墨纸砚来。
陆庭让人送的东西在到张言晟手中之前，就先被当今圣上安排在靖安王府的人抄录了一遍送进了宫中。
皇帝比张言晟更先看到礼单和那封信的内容，他随意看了眼就扔到一旁，说道：“孙霖啊，你也看看。”
孙霖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在皇帝还是个不算得宠的皇子时就跟在他身边伺候了，算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了，如今皇帝开口了，他才拿起礼单和信看了起来，看完又整齐地放在了桌子上。
皇帝问道：“你怎么看？”
孙霖低着头，态度很是恭敬：“奴婢愚钝瞧不出什么。”
皇帝虚点了下孙霖说道：“别和朕来这一套。”
孙霖心知皇帝并没有生气，说道：“奴婢就是觉得这位陆公子挺客气的。”
皇帝被逗笑了，笑完以后说道：“看来还真是朕的侄子单相思，这陆庭明摆着不想和靖安王府扯上关系。”
这样的信和东西送去，怕是要伤透了张言晟的心，还不如当做不知道什么都不送。
孙霖没有说话。
陆庭一家的情况，皇帝已经让人查清楚了，包括陆家的那些纠纷，以及陆瑶一家被分出去的真相。
皇帝叹了口气说道：“陆庭倒是有些才华，可惜家世太差了一些，朕本想给他选一个家世好些的妻子，到时候岳家也能帮衬一下。”
孙霖倒是听出了皇帝话中的意思：“只是奴婢瞧着张公子很是喜欢。”
皇帝想到当初靖安王有意让张言晟娶靖安王妃娘家的姑娘，被张言晟当众顶撞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也不知道朕这侄子随了谁，性子这样的烈。”
那可真是一点面子都没给靖安王留，看的皇帝内心高兴，所以只是让人打了张言晟十板子，还让孙霖去暗示了那些侍卫，让板子高高抬起轻轻落下的。
皇帝叹了口气：“朕还是觉得那陆家家世不行。”
孙霖说道：“那以后圣上多心疼着张公子些就是了，岳家哪有陛下可靠。”
皇帝笑骂道：“就你会说，算了，做人长辈的总是先妥协的。”
孙霖能在皇帝身边这么久，靠的就是揣摩圣意，说出的话都是皇帝爱听的，更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该闭嘴。
皇帝沉思了一下，说道：“至于世子之位……”
停顿了下，皇帝沉声道：“把关于靖安王、宣平侯和太子的密信给我。”
孙霖当即去暗匣中取出今天送来的密信，找出关于皇帝说的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皇帝翻看了起来，正好看到他派去扬州城的暗探调查出的结果，看着上面写的冯家不仅和靖安王交易，还和宣平侯有勾结的时候，哪怕早已知道依旧觉得怒火中烧，不仅如此宣平侯府的管事还暗中扶持商贾。
最让皇帝生气的是太子不仅和靖安王的次子交往甚密，还给宣平侯世子示好。
皇帝看完脸色越发阴沉：“孙霖你说太子到底想做什么！”
孙霖心知皇帝是真的动怒了，也不敢装蠢，当即说道：“太子年岁还小，怕是一时糊涂。”
皇帝沉声道：“一时糊涂？朕看他可不糊涂，那冯家女……”
孙霖见皇帝没有往下说，才说道：“太子自幼在陛下身边长大，最是纯孝，就是性子单纯了些，怕是被那些狼子野心之人给欺骗了。”
皇帝神色缓和了一些，他就太子一个儿子，自然是有感情的，在他看来儿子的不好肯定是别人带坏的：“如今看来，还是朕太过优待那些人，养大了他们的胃口，他们还是太安生了一些。”
孙霖不再说话。
皇帝思索了一下说道：“把查出来的宣平侯府那些事，和朕的侄子说一说。”
想到自张言晟挨打后，不断攻击他不重孝道的折子，皇帝既然需要张言晟做事，就不可能一点好处都不给，皇帝敲了敲桌子说道：“既然是朕的侄子，自然担得起世子之位，那就让朕的侄子双喜临门吧。”
毕竟张言晟现在没什么身份，很多事情都不好做。
皇帝说道：“让太医看看他的伤，伤好了的话就让他去工部，跟在刘卿身边好好学习一下。”
孙霖知道皇帝口中的刘卿正是太子妃的父亲，如今的工部尚书，恐怕因为太子的事情，皇帝也疑心上了刘尚书，这是让张言晟去监视的：“是。”
皇帝问道：“太子那么多妾室还没有消息吗？”
孙霖弯着腰，说道：“奴婢明日再让人去给太子那边请个平安脉。”
皇帝说道：“明日你带着朕的赏赐去靖安王府，看看有没有人怠慢了朕的侄子。”
孙霖恭声道：“是。”
次日孙霖就亲自带人先到了靖安王府，既然是皇帝要抬举张言晟，孙霖自然把方方面面都做到，他先是让太医去给张言晟看了下身体，这才让身边的小太监去请张言晟过来，看到被人搀扶着的张言晟后，更是快步迎了上去，笑容满面说道：“张公子，陛下这几日都在念叨您，就等着您身体好了，再进宫与陛下下棋呢。”
张言晟也不管站在一旁的靖安王他们，说道：“我过两天就好了，到时候孙公公让人给我上今年新进的茶，可不许拿陈茶来糊弄我。”
孙霖当即笑道：“奴婢哪次糊弄公子了。”
靖安王脸色一沉，说道：“孙公公，别耽误了正事。”
孙霖笑容不变，态度恭敬地说道：“都是奴婢嘴碎差点耽误了正事，多谢靖安王的提醒。”
说完就走到原来的位置，从小太监捧着的托盘中取出圣旨。
靖安王一家都跪下，哪怕靖安王再不喜张言晟，这个时候张言晟也是跪在靠前的位置，他剩下的儿子都要跪在后面，庶子庶女更是在最后。
当听完圣旨后，靖安王还沉得住气，靖安王妃和她的儿子脸色却变了。
张言晟眉眼间门带着得意，谢恩后接过圣旨，说道：“我早就想要这个世子之位了，看来还是圣上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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