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弑神
海面混沌，深海的砂石被巨大的冲击打碎，又被水流卷到水面，像是搅拌不均匀的泥浆。
“轰——”
一只巨大的鲨鱼破水而出，体表的鳞片剥落大半，皮肤撕裂因为腐蚀而变得坑坑巴巴的。
然而对于祂庞大的和战舰一样的体型而言，这点伤口连皮外伤都算不上。
肉眼可见的，皮肤迅速愈合，一枚枚崭新的鳞片从他皮下长出。
“轰——”
不远处的水面上，一只挥舞着触手的巨大海怪钻出水面，相比于巨大的鲨鱼，布鲁斯身上的伤口却几乎没有。
但这接近半小时的缠斗中，他也没能给群鲨之父造成什么不能愈合的重创。
唯一一次突破对方体表的防御，他将凝练的枯萎魔力打入对方体内，可即便如此，他也没能感受到群鲨之父的气息有半点儿虚弱。
对方就像吃东西坏了肚子似的，没过几分钟就缓了过来。
“不愧是克苏鲁的化身之一，哪怕深潜者们召唤的不完整，克苏鲁也还没苏醒，这种恐怖的生命力，就算是上位独立种族也少有吧。”
无数触手收拢，随着海浪内陷，他重新变作人形悬浮在水面上。
一个个咒文在他周身勾勒，布鲁斯又一次陷入了当初对抗星之眷族的无力感中。
“等下次，我一定要去找史密斯那老头学几招强大的真实魔法！”
就在这时。
突然远处传来轰隆的雷鸣声。
一道水桶粗的闪电越过布鲁斯，狠狠劈在群鲨之父的头顶。
轰！！！
巨大的鲨鱼吃痛，祂痛苦地翻腾着身体，巨大的尾鳍怕打海面，掀起八级大风。
“终于来了。”
布鲁斯嘴角勾勒，他刚才就是感觉到了达贡的气息消散，知道路德维希和老头解决了他们的目标，这才变回人形的。
不然等他们两个过来，看见两个神话生物打架，鬼知道他们用雷劈谁。
“教授，我们来帮你。”
远远的，布鲁斯就听见史密斯的大嗓门，他用魔法伪装成苍老的嗓音，全身用阴影包裹起来。
“我来束缚住他。”
布鲁斯探出右手，咒文浮现，一道道水柱从海面涌起，变成粗壮的绳索，将群鲨之父牢牢捆在原地。
“你们打算怎么办，群鲨之父是克苏鲁的化身，用一般的魔法想要杀死祂恐怕很难。”
“杀死？不，教授，你理解错了。对于这种化身，我们现在这个时代有另外的处理方法。”
路德维希似乎以为布鲁斯是以前进入墓室沉睡的教授，不太理解现在这个年代。
“群鲨之父是克苏鲁的化身，这位旧日支配者现在还沉睡在西太平洋海底，祂只是被深潜者召唤过来的化身而已。”
“我们没必要杀了祂，将祂驱逐就好了。”
路德维希耐心地解释了一句。
“教授，您撑住，我们这就驱逐祂。”
路德维希和史密斯对视了一眼，对于驱逐旧日化身，他们俩这百年来可没少干。
甚至外神化身都曾驱逐过。
趁着群鲨之父被布鲁斯束缚在原地，路德维希和史密斯连忙撑开魔法阵，巨量的魔力灌入其中，当头罩住群鲨之父。
似乎从魔法阵中感觉到了不妙，群鲨之父猛地开始挣扎起来。
布鲁斯连忙稳住咒文，水元素凝聚的锁链开始晃动，这是群鲨之父在命令水元素散去。
“枯萎！”
充满恶意的能量脉冲狠狠撞在群鲨之父头顶，污秽的能量虽然不能对祂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却能打断施法。
路德维希和史密斯对视了一眼，同时看见对方眼中的惊诧。
好厉害的枯萎术，果然是这个教授。
这种明明用来应对人的古代魔法，他居然可以用其来对付旧日化身。
“驱逐！”
巨大的魔法阵成型，只是瞬间，群鲨之父体表的水元素锁链失去了作用，毫无征兆的溢散开，但后者却并未脱困。
因为，这并未是布鲁斯的束缚被祂破坏。
是魔法阵成型，里面所有的水元素都被驱逐。
“教授，驱逐咒文已经彻底成型，祂很快就会被我们驱逐的。”
路德维希说这句话的时候挺了挺胸，在前辈面前，他也想表明现在的教授不是废物。
“这次是我们大意了，没想到深潜者居然会和邪教徒勾结。”
布鲁斯藏在阴影的脸满是疑惑，路德维希教授这是在干什么，给我道歉吗？
他突然有些想笑，布鲁斯心头一个恶趣味浮现，要是他现在突然露出本来的样貌，这两个老头会不会当场社死啊。
想象，还有些小期待呢。
“你们干的很好。”他咳嗽两声，目光在路德维希和史密斯脸上停留片刻。
下一秒。
他话锋一转。
“不过，我们的目的可不能是驱逐祂那么简单。否则我们学校岂不是公共厕所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此话一出，路德维希和史密斯都愣住了。
“教授，你的意思是……”史密斯试探道：
“难道你是想重伤祂？可群鲨之父是克苏鲁的化身，就算你把祂重伤了，下次深潜者们召唤祂时，祂一样会恢复成巅峰。”
望着疑惑不解的路德维希和史密斯，布鲁斯突然低笑一声。
“那，我们把祂杀了就是了。”
“杀了祂，下次深潜者们就召唤不出化身了。”
“什么？”
史密斯张大了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布鲁斯此刻已经背过身，望着下方被魔法阵牢牢束缚的群鲨之父。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他明白，再也没有比今天这样更好的机会了。
杀死一个旧日的化身是很难的，哪怕是一具实力极其不完整的化身。
但这，依旧是旧日的化身。
群鲨之父现最多的实力，最多能和一些上位独立种族相比较，祂没有比这更虚弱的时候了。
不过，他早有准备。
一根修长的金色铁棍被布鲁斯握在手里，铁棍很长，比他整个人还要高，修长的棍身上流淌着太阳的光彩。
在棍子被取出的一瞬间，明明只是黑夜，可这片海洋上仿佛出现了一轮太阳。
“这是什么？”路德维希失声疾呼道。
虽然他不是炼金术士，但百年来的经验还是让他看出了这柄炼金武器的不凡。
他从中嗅到了大逆不道的味道，似乎这柄武器曾经沾染过神明的血。
阳光在棍身上流淌，最终在棍子最前端，凝聚出最纯粹，最锋利的光芒晶体。
这不是棍子，这是一柄长枪，弑神的长枪。
布鲁斯单臂举起长枪，他看着魔法阵中已经变得虚弱的群鲨之父。
驱逐魔法即将完成，他不能等下去了。
“今天是你的第一战，可别让我失望了哦。”
‘朗基努斯之枪。’
“轰——”
庞大的魔力被布鲁斯调用，他给自己注入了一管许久未曾使用的理性药剂。
伴随着全身魔力的涌入，朗基努斯之枪变得无比巨大，耀阳的阳光在夜晚映的宛若白昼。
“阴影。”
阴影维度像个口袋，将布鲁斯一口吞下。
在场众人，全部失去了他的踪迹。
包括群鲨之父。
刚刚出现在的危机感消失。
群鲨之父被困在魔法阵中，警惕起来的身体缓缓放松。
就在祂全部放松的刹那。
一个举着光明长枪的人影突兀出现在他面前。
枪头流淌着太阳的灿烂。
全身吃奶地劲都用上了，体内的魔力被布鲁斯尽数灌注到这柄他耗尽材料才制作出来的炼金武器上。
“轰——”
长枪被他掷出，这是必杀一击。
纯粹的光芒刺破了群鲨之父坚实的皮肤，庞大的怪物突然发现，他引以为豪的躯体，此刻在这锋利的光芒，竟然像纸一样脆薄。
布鲁斯的眼睛闪闪发亮，朗基努斯之枪，这是他专门打造，用以在繁星归位之时，猎杀克苏鲁的弑神之枪。
这把炼金武器的主体，用的是那座炼金工坊内的一样半成品。
这也是他有胆子来尝试猎杀群鲨之父的依仗。
那是一把断裂的长枪。
曾经刺伤过外神化身，带有外神之血的长枪。
天生的弑神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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