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出事
来岐淮宫前,言浔千叮咛万嘱咐不让穆驰碰这袋子里糖,说是赔礼,只能给齐誉吃。当时这个小坏蛋答应的好好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变卦了。
“我……”闻言,抬起头来,齐誉看着穆驰,眨了眨眼,“吃的完。”
小穆驰:“呃――”
这一怼,猝不及防。
小穆驰吃瘪,尴尬一顿,嘴角抽了抽……
不多时,内殿中。
言浔正与齐衍讨论时政,小齐誉忽然跑了进来,团团跟在他身后,还有一众宫人。
“娘亲!”小齐誉唤言浔。
“嗯?”闻声一抖,言浔下意识转目去看穆驰,她怕儿子生气,没敢答应。
不过,今日出奇的是,就算听见齐誉唤自己阿娘,甜甜殿下竟也面色如常,还有些莫名……美滋滋的。
眼看着齐誉跑到身前,言浔惊慌到口吃,开口问,“怎,怎么了?”
抬起手来,小齐誉:“抱抱。”
言浔:“呃――”左看看,右看看,不知是抱好,还是不抱好。
明眸轻抬,见齐衍还在一旁看着自己,满目含笑。这……
还是抱吧,别驳人家太子殿下的面子。
“哈哈,好。”没有灵魂笑,言浔抬手,将小齐誉抱起。过后忙不迭转目,对儿子招手,道:“驰儿,来,阿娘也抱你。”
谁知,甜甜殿下立在原地,竟摆手摇头说,“不要,不要,驰儿不要抱。”
“嗯?”言浔一愣,甚是不解。
过了须臾。
“时间到了!”小穆驰忽然大喊。
齐誉一听,瞬间紧张不已,立刻从言浔怀中爬了出去。
脚一落地,两个小娃娃又一起跑出了内殿,留余下众人坐在原地:。。。
“甘意,怎么回事?”邓甘意正要走,就被言浔给叫住了。
那人回身,一脸无奈的笑,说,“主子,方才小殿下同西蜀太子在正殿中已经商量好了。西蜀太子用两颗糖,换叫您一声娘亲,用五颗糖,换您一个抱抱,时长是数三十个豆子(三十秒)。”
话一出口,在场众人:“嗯?!”
眸色震恐,言浔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咱们机智的甜甜殿下这是在卖阿娘呀!
嘴角抽了抽,言浔:“……”
……
无为宫。
何历历快步走入昏昏庭,急声唤,“殿下。”
眼下穆解韫正盘腿坐在榻上,又在摆弄他的那些破石头,一见人来,又见来人面色焦急,手中动作一顿,桃目微凝,“怎么了?”
“殿下,”何历历上前,低声语,“前些日您让我打听的事,有眉目了。”
闻言抬眸,穆解韫:“说。”
抿了抿唇,何历历神色微沉,随后附耳轻语,“殿下,皇上他……”
须臾过。
见桃目骤凛,指尖捏紧玉石,穆解韫转目,“什么?!”
只觉不可思议。
何历历看着他,一脸诚色,也是一脸焦色,“千真万确。”
一夕晃神,穆解韫微顿,思虑间扔下玉石,推几起身,“快!去未央宫!”
未央宫。
“你说的可是真的?”解绾绾听到消息后,同样的震惊。
“嗯,”对面,穆解韫点头,“那日在宫道上,一见他们四人,我就觉得事有蹊跷。让历历派人去查,没想到……”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穆解韫掩了口,微微抬眸,又言,“本是我无意之举。没想到会是这样……我想这事,应该让阿娘知晓。”
位上,解绾绾搭在桌案上的手不觉握紧,眸间尽是思索,喃喃道:“如今列国君主都到了,只差北秦。”
“是啊,”穆解韫从旁附和,“听说北秦三日后便到。”
话音未落,见那人眸色一转,即刻倾身上前,“阿娘,让我去吧,我……”
“你?”不待他把话说完,解绾绾便抬眸冷声打断。
母子二人对视。
“你不能去!”桃目仓皇垂落,解绾绾拒绝了。
“为什么?”一听这话,穆解韫登时皱眉反问。
唇瓣翕动,想了很久,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解绾绾索性抬手一挥,“……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能去。”
气不过,穆解韫走上前来大喊,“阿娘……”
眸间生紧,解绾绾舔着唇,攥起的拳头轻叩桌案,不理会儿子的叫嚷,抬头喝:“别说了,去!去宫里,把你二姐找来。”
闻言一惊,穆解韫住了口,却又是万般迷惑,“二姐?!”
……
是夜,典客府。
“先生,您回来了。”知闲闲从厅中迎了出来,一瘸一拐的朝院中走。
“嗯。”对面,伯佴着锦袍,身上还披了件绒裘,风尘仆仆,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
二人于院中相遇。
知闲闲回身,示意随从退下,自行扶着伯佴向厅中走去。
帘盖落下,灯火起。
“皇上怎么样了?”还不等坐,伯佴便问。
知闲闲闻言,叹了口气,低声说,“唉,还是老样子,一直不见好转。”
解了绒裘绑带,伯佴面色颇忧,沉沉不语。
接过绒裘,垂首立在一旁,知闲闲开口道:“自从上次咳血昏倒之后,皇上一连多日不能下榻。前来诊治的太医都说,皇上年迈,不宜再昼夜操劳国事,急需安心静养。但皇上不肯,眼下日日服药,只求能快点儿好起来,可是……”
知闲闲没再说了。
伯佴也跟着垂头轻叹,缓步向前行去,抬手扶着桌案,又问,“宫里怎么样?”
“如今皇城上下,内外封锁消息,”知闲闲如实答,“不得将皇上病重的事情向外透露半字,若违此令者,斩无赦。”
老典客听着,眸间似有宽慰,“嗯,这样最好,免得横生枝节。”
“先生,”知闲闲立在后方,抬眸看向伯佴,“学生今日领命,入宫面圣,见到皇上时,皇上还在用药,皇上命学生给先生带话回来。”
闻言,身形一顿,伯佴立刻回身,正色问,“皇上说了什么?”
“皇上说,如今正是列国齐聚西尧,共商大业的关键时期,他突然病倒了,有很多事做不了,还需先生代劳。”知闲闲颔首道:“眼下列国君主的接见事宜,互通酒宴,还有在西尧的安置出行,都要先生务必做到最好,定要展我西尧大国之风,不能落人话柄。”
“好,了然,”伯佴向来稳重,抬手一指,“闲闲,下次入宫时,你代我同皇上讲,老臣谨记圣命,定不负陛下重托,会将接待事宜做到十全十美。”
“是,学生一定带到。”知闲闲秉公行礼,顿了顿抬头,却还是不放心的说,“只是先生,皇上虽有命在先,但先生也不要操之过急。您年岁也大了,这几日天气又冷,还是要保重身体呀!”
“无须担心,我无碍的。”笑了笑,大手一挥,伯佴不甚在意。转身落座,端起茶盏,正要喝时,又似想起什么一般,猛然抬头,“那出征的人选,定了吗?”
“这……”知闲闲瞬间哑然。
倏忽,门外的帘盖被抖了起来,有仆人推门,抬着帘子说,“老爷,九殿下来了。”
话音方落,在其身后,穆解韫缓步入内,桃目一弯,看着伯佴唤,“师父。”
俄顷。
“这几日来,皇上召了四位殿下多次入宫,”知闲闲立在原地,继续道:“可……一直没有定论。”
“呵,”坐中,穆解韫冷笑一声,垂头拨动着指尖的白玉扳指,不紧不慢的说,“那三个定是相互推诿,踢皮球呢吧?”
一开口,早已是心事澄明。
“殿下睿智,”俯身再行一礼,知闲闲开口,“太子殿下自幼孱弱多病,不能出征。可三殿下,四殿下和五殿下就……”
有意停顿,知闲闲不语,面上尽是无奈之色。
“哼!”又是一声冷笑,见桃目轻抬,穆解韫随手理了理袍,“我看不是不想去,这几个,个顶个的滑头,定然是都各怀鬼胎,另有筹谋呢。”
伯佴无言,坐在一旁若有所思,见穆解韫看自己,老典客抿唇,叹了口气说,“唉,这也不能怪他们,如今皇上龙体欠安,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所有人都盯着那把龙椅。出征打仗本就是拼杀搏命之事,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好说。再者说来,若是真去了,便失去了争储的最佳时机,没有人会愿意去的。”
肩头一抖,眸间尽是讽刺,穆解韫歪了歪头,皱眉问,“他们就这么想让穆老头死?”
没想到穆解韫竟这般直言不讳。
知闲闲:“呃――”
不过,楚王殿下自幼是伯老典客看着长大的,又是自己的徒弟,早已是亲人了。否则方才伯佴也不会如此推心置腹,句句道出要害。
如今二人对视,伯佴静静地看着穆解韫,沉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殿下,此乃江山社稷,皇位更迭,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那就不念及人情了吗?”桃目微凝,在深处见情愫,穆解韫叹了一句,“好歹也是生身亲父。”
这一句,忽然多了些非同寻常的意味。
伯佴洞察出了穆解韫的情绪,眸色一紧,立刻转移话题,“先不提那个。出征的人选定不下来,这总归是个棘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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