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折磨


杨楚若的心里自是苦涩的。

        回想第一次看到惜月公主时,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芳华绝代,举手投足间,灵气涌现,笑容璀璨,而今……孤寂得让人心疼。

        无论如何,终是三哥负了她。

        “是啊,时间过得好快,眨眼间已经过了十几年了,上次在沙国匆匆一别,距今也有三四年了,楚若真笨,当时竟没能认出公主。”杨楚若自嘲一笑,仰脖灌了一口洒,她素来都不会轻易喝酒的,可今天她却想跟惜月公主好好的喝一杯。

        “你又没有见过我,自然认不出我,即便你见过我,也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你年纪小,又怎么可能记得住,其实你跟杨楚南长得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可笑,我竟然也没能认得出来,只是……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莫名的眼熟。”

        惜月公主抱着酒坛,一口接着一口的灌着,想把自己彻彻底底的灌醉,却怎么也灌不醉,呵……老天可真够折磨她的,连一醉都不愿施舍给她。

        朦胧的眼睛看着杨楚若,仿佛看到杨楚南那张英俊不凡的容颜,她不孤单,这么多年了,她早已不知孤单是什么。

        “惜月公主,你恨我三哥吗?”杨楚若迟疑了半刻,终是问出心里的话。

        “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我恨,他便能活过来吗?我不恨,一切又能回到从前吗?欠我的,我会千倍万倍的讨回来,害他的,我也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惜月公主偏头,朦胧的视线里隐约看到杨楚若惊讶的眼神,惜月公主哈哈一笑,声音如黄莺出谷,只是话语心酸,“小丫头,你是不是在想我会不会追随你哥而去?放心吧,我月相惜从来都不是懦弱的人,若是此刻意我追随他而去,岂不是应了姓南的心意了,他敢对付你哥,敢对付杨家,他不付出点什么,又怎能让我咽下这口气。”

        听到月相惜的这句话,杨楚若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看着惜月公主的眼神也充满敬畏。

        她担心的事儿,总算不至于发生了。惜月公主与叶鸿,乔书棋,终归是不一样的。

        “前程往事,不提也罢,来吧,陪我好好喝一场,喝过了后,咱们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砰的一声,惜月公主的酒坛与杨楚若对碰了一下,豪爽的灌下一口酒,女子巾帼气盖尽显。

        两个绝代芳华,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在这一晚举坛对饮,畅聊心事,莫名的两颗心越拉越近,这种感觉,甚至比自己的亲姐妹还要亲近许多。

        南国皇宫内。  “柳妃娘娘,您为南皇准备好的清橘糖水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小丫鬟端着熬制了三个时辰的天汤走了进来,柳妃娘娘正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小丫鬟自知打扰了柳妃娘娘休息就是死罪,于是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言,乖巧地退到了一边。

        柳妃却睁开了眼,一张绝美的脸上光彩照人,柔媚如水的身子缓缓坐直,接过了贴身丫鬟明玉递过来的茶水,又对着刚刚进来的丫鬟说,“将东西放这边,且先下去吧!”

        那丫鬟迅速地将东西放在了实木雕花桌上,微微福身就退了下去。

        “走吧,我们也该是去看看南皇了!”又是腊月初一,又是个思人悼念的日子,这几日南皇日日留守养心殿,除了上朝哪里都不去,何种原因,其他人不知,她却了解各种缘由,却也只有七七八八。

        “是!柳妃娘娘!”明玉端起那碗青瓷陶罐熬制出来的戒酒糖水跟在了柳妃娘娘的身后。

        到了养心殿的门口,柳跟明玉说,“将这给我吧,你便再这边候着,有事在进来,可知?”

        “是!柳妃娘娘!”御乖巧地将雕木托盘交到了柳妃的手中,便依言退到了另外一边。

        推开养心殿的门,淡淡的酒气交织着海棠花香,柳妃走进了殿内,入目便是一株妖娆盛开的海棠,周围用炉火围着,经久不息,才能在这节气盛开出这般火红似火的海棠花!

        “陛下!”柳妃轻轻唤了一声,却无人应答。柳妃将托盘放在了桌上,朝着里间走去。

        推开这里面的木门,咯吱一声,不轻不重,却看到南皇正站在一副画像面前,左手拖着清酒,右手在那画像之上来回摩挲,因背对着她,所以她此刻并不能看清南皇表情,但年年如此,以及那颤抖的指尖足以看出画中之人,于他,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画像上一男人身着青绿色的长衫长身玉立于簇簇海棠花前,面若冠玉,笑逐颜开,那张清秀却略显苍白的脸上却以为那一抹爽朗之极的笑而变得动人夺目。

        谈不上多俊美,却独因为这眉目之间的一点纯真而显得难能可贵。

        “谁让你进来的?”突然低沉而冷漠地声音响起,哪与那床榻之上的柔声细语有任何的相似,任凭她百思不得其解,这男人山水不形于色的气度前,到底何种才是他的真面目。

        “陛下,臣妾并非有意!还请陛下降罪。”柳妃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噗通的一声,膝盖砸在了地板上的声音,掷地有声。

        良久,柳妃只觉得双膝隐隐有酸麻之意,她这才看到一双金丝蟠龙金靴慢慢踱步到了她的面前,她更是屏气凝神,不敢多执一言。

        “抬起头来!”冷峻而毫无情感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旋转,柳妃缓缓抬起了头来,发现南皇正在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左手依旧拖着清酒的瓷瓶,那瓶身以含苞海棠雕刻而制,在他的大手之上反复的摩挲和把玩。

        柳妃看到南皇微眯着眼,眼神清冷,似乎并不是真的在看她,透过她这个人在看其他的人,又似真真切切地在看着她。

        “无人可取代他!起来吧。”南皇抛下这几个字,长袍从她身边擦身而过,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柳妃死咬下唇,微瞥了那一眼花团锦簇的画中之人,又觉得身后的那火炉暖出来的火红的海棠仿佛灼烧了她的后背。她心中刹那间被捣烂,鲜血淋漓,面上却依旧温婉贤淑。

        柳碎着小步来到了南皇的身边。

        南皇又仰头倒了一口酒水到口中,连日来的饮酒让他血色并不太好,气管也稍有影响,低沉咳嗽了两声。

        “谢陛下。斯人已逝,独留思念,他定然却也希望您保重好身体,臣妾为您准备了青桔甜汤,醒酒凝神!”柳妃大着胆子说。

        突然整个殿内只有那海棠树下柴木在火中燃烧,胡乱蹦跶出火星,咯吱咯吱地响个不停,别无其他的声音,这突然的沉寂让柳妃的后背染上了浓浓寒意。

        所谓伴君如伴虎,她此刻虽然低垂着头,却能感觉得到南皇正用一种看穿她的目光在看着她,思及此,她的后背又是一阵寒凉。

        惊心动魄的沉寂之后,突然一声细碎的轻叹上,柳妃只觉得自己手背上一暖,就被南皇的大手给生生包住了,然后脚步轻转就被南皇扯到了怀中,坐到了南皇的腿上,南皇一只手拿着酒瓶,单手勾住了他的腰身。

        “这后宫内,也就唯独柳妃你懂我心思?最为贴心了?也不枉朕这般疼爱于你了!”南皇轻声说,带着清淡的酒香的气息落在了她的额角。

        下巴被南皇轻轻抬起,她精致小巧巧笑倩兮的绝美脸庞落到了南皇的双目之中,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眼睛漆黑若深渊,永远无人能猜透这眸子之中在想些什么。

        喜怒无常的南皇,她早已习惯,可手心还是渗出了细细的细汗。

        柳妃轻笑了一声,在南皇的唇角落下一吻,然后从南皇的身上站了起来,“我特地给陛下您熬制的,你可要注意身体啊!”

        南皇看着她细腻的姿态,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她将这青桔糖水端到他面前,轻轻抿了一口,清淡的气味瞬间就充斥了口腔。

        “一年时间没看到他了,甚是想念?陪我走一趟吧?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躺在那边,我心甚忧!”南皇放下了青瓷杯,淡淡地说。

        柳妃看到他双眼之中的一抹哀色,这情绪不假,如果南皇有心,可能都在那画中之人身上了吧?从此之后无人可取代。

        “是!陛下!”柳妃微微福身。

        “你下去吧,让他们好好准备,几日出发!”南皇的目光又落在了那火红的海棠花之上,双眼微微眯起,手中的酒瓶在他掌心旋转,不直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柳妃面色如常地躬身福理,打算转身离开,南皇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巨无任何情绪,“让轩辕锦鸿也跟着一道去吧?”

        柳妃一怔,不知为何今年将那贱人带着,但既然南皇已经说了,她自是不好多问什么。“是!”

        众人都知道每年腊月初一南皇都会出宫游玩,却无人知晓原因是何。

        一连几日漫天白雪纷纷扬扬,毫无休止,浩浩荡荡的队伍踩在漫天白雪之中,恢弘而大气。

        柳妃坐在软轿之内不断地给南皇熏着暖香,南皇则是闭目养神,随着轿子的轻摇,晃似乎睡的相当的熟。轿子外的轩辕锦鸿却连一辆马车都没有,跟一众太监一般,双脚行走了十几里路了,而且他衣着单薄,露在外面的肌肤早已青紫一片,也不知是冻的,还是被南皇捏出来的。

        南皇又癖好,众人心照不宣却都不言其一,只是看着轩辕锦鸿的时候表情厌恶,怜悯又嫌弃。

        轩辕锦鸿早已对众人的态度熟悉而习以为常,他只是一直都垂着头,一步又一步地踩在了雪地里,较为其他人,他的行动显得更加困难,一来是因为全身上下总是旧伤未愈,又被南皇折腾出了新伤,拖着残败的身体,他觉得每多走一步,全身上下的五脏六腑就撕裂般的疼痛,而身上的那些皮肉之痛,他已经毫无知觉。二来,身上单薄的衣服兼职不足以避寒,寒风呼啸,他的手脚已经开始麻木,能够往前走,只是凭着本能。三来,为了担心他逃跑,脚上重重的镣铐更是加重他的负担……

        他终于不堪重负倒在了雪地上,前面的丫鬟因为轩辕锦鸿的突然倒下,惊呼出声,原本假寐的南皇也被就此吵醒,疏忽一双清冷而狠厉的眸子突然展开,柳妃心头一惊,撩开了软娇上的帘幕,沉声道,“瞎叫唤什么?”

        那丫鬟自是知道自己犯了错,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慌慌张张地说,“他……他……他晕倒了!”

        柳妃蹙眉看着轿子旁的晕倒过去的轩辕锦鸿,露在外面的手腕脚腕都遍布着丑陋的血痕和难以祛除的疤痕,唯有一张脸光洁无瑕,可那又有何用,此刻也被洞的毫无青紫一片,墨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腰间,宛如丧家之犬。

        柳妃秀气的美眸嫌恶地蹙起,她本欲要让人用水将他泼醒,但想到此刻南皇还在车上,并不是她可以做主的时候,她又敛起了厌恶,满脸担忧地转过头去对一脸阴沉的南皇道,“陛下,轩辕锦鸿他,不知何故晕了过去……”

        “不知何故?”南皇冷哼了一声,微微摆手,“将人给拖上来?”

        整个队伍因为轩辕锦鸿的晕倒,而全部停了下来,柳妃不明白南皇这番是何意,她以为以南皇的性格,会直接将人给暴打一顿给打醒,没想到会是叫上车来。

        柳妃向来不会当面忤逆南皇的意思,相当懂得察言观色是她可以在南皇的身边呆上这么久的重要原因,可是现在她却将那种厌恶都不愿意掩饰了。

        “陛下,他一个贱婢一身恶臭,若是拉上了车,不免会脏了您的龙体……”

        南皇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说,“让你们将人给拉上来是都没听到吗?”

        很快两个侍卫将犹如死尸一般的轩辕锦鸿给扔到了车上,果然一股腥臭瞬间就跟原本而熏香融为一体,柳妃本能地蹙起了眉头,没由来的厌恶。

        “将人给弄醒?”南皇又是淡淡地吩咐,大拇指和食指把玩着另一只手上的白玉戒指。

        整个车厢内就只有她和南皇两人,南皇这般吩咐,难道是对她说的?

        柳妃有点不解,但还是忍不住干笑了两声道,“陛下,您可是对我说的!”

        南皇微微敛眉,没什么表情,“不然呢?”

        柳妃的心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让她叫醒?

        她无奈只能拿出了帕子裹在了指尖上,使劲推了推轩辕锦鸿,只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反应,显然轩辕锦鸿是被冻晕过去了,加上身体本来就弱,此刻哪里是这般叫就能叫醒了的?南皇简直就是在为难于她?

        每触碰一下轩辕锦鸿,柳妃心头的厌恶就逐级攀升,他是他的弟弟,如果他现在不是南皇的男宠,她早就杀了他了。

        几次三番,轩辕锦鸿都丝毫没有醒来的征兆,南皇突然开口,“柳妃,你这是太温柔了,这样得叫到什么时候呢?还脏了你的手……”

        柳妃微微侧目就看到了此刻南皇的眉目之间染上的一丝笑意,那笑容不达眼底,她跟在南皇的身边多年,自然知道这笑容其中的寓意,每每党南皇以这样的笑容的时候,那么便表明他心中早已产生了狰狞的心思了。

        这是在给她特权?她巴不得!

        柳妃心中冷笑,那按台之上的茶壶正冒着袅袅余香,她修长的玉指直接拿过那茶水便浇到了轩辕锦鸿的身上,顺着他醇弱的肩膀一路往下。

        袅袅白眼在轩辕锦鸿的身上发出嘶嘶的声音,那是滚烫的开水和受伤的肌肤相交融发出的声音,滚滚白烟这次却不是在案台之上,而是从轩辕锦鸿的身上冒了出来的。

        轩辕锦鸿此刻正在美梦之中,他没久没有这么长又这么安宁的一场梦了。

        仿佛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那是他的家,皇城内外,他自由自在,他享受着锦衣玉食和众人的呵护与尊重,每个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哥哥,父王母后都在,他们都对着他温柔地伸开了手,叫唤着他的名字,鸿儿,鸿儿,过来……

        他咯咯咯地笑着伸出了手,朝着他们走去,突然他们的笑容尽褪,换上了一张狰狞而恐怖的脸,渐渐的扭曲,而后变成了南皇和柳妃的脸,他们手中拿着烙铁,朝着他的脸伸去,他想要闪躲,想要奔跑,先想要逃离……

        可是却怎么都动弹不了,他像是被困在一方天地的困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烙铁降落在她的身上。

        “不……啊啊……疼!”巨大的疼痛落了下来,嘶嘶地抽痛着他的皮肉和精神。

        难道的一方安宁,他简直快要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的屈辱和痛苦都是一场漫长的噩梦,只是这场不切实际的幻想却很快就被打碎,全身的滚烫的撕裂的疼痛让轩辕锦鸿强行醒来。

        他殷红着眼看到了眼前的柳妃和南皇。

        南皇依旧姿态闲适地躺在了软塌之上,手中是一个香炉,正抱着取暖,而柳妃的手中则拿着水壶,纤纤玉指却将这滚烫的水浇到了他的身上,轩辕锦鸿这才有点后知后觉地发现,巨大的疼痛,顺着肩颈处一直蔓延到腰身。

        他早已习惯了疼痛,皆来自于这两人,他每天最为恐惧的就是对贫贱的习惯,这比让他死还要可怕,如果安于贫贱,那么他便彻底地丧失了反抗的心,他不能如此。

        他们加注于他身上的一切,他但凡只要有命活着,才有可能双倍甚至十倍的还给他们。让这对狗男女尝尽了苦头。

        身上的被滚烫的开水浇的疼痛瞬间将他给包围,他疼的几乎要晕厥过去,但他知道自己千万不能晕死过去,不然他们还有千万种办法,更加残忍的办法将他给弄醒……

        忍住全身上下被割开又重新缝合,再次割开,又缝合的巨大的撕裂的疼痛感,他闭了闭眼,强自忍住疼痛,下唇因为隐忍而被他自己给咬破了。

        “醒了?”南皇不咸不淡地说,整个人依旧姿态慵懒,双眸微微眯着,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视若无睹。

        轩辕锦鸿不想应南皇的话,他在他们的眼中早已是贱骨头,他不过是供他们玩乐的宠物,他唯一可以维护自己所剩下的不多的尊严,就是无视他们的恶性。

        “胆子愈发的大了,不听话的宠物,是会让我伤心的!”南皇突然冷笑了一声,俯下了身子,一把捏住了轩辕锦鸿的下巴。

        南皇看上去面无如常,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无关要紧的话,指尖的力道却是半点都没有松弛。

        轩辕锦鸿觉得自己的下巴已经失去了知觉,但跟刚才柳妃那一壶的开水比起来,下巴上的这点疼痛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他只一双眼冷漠而无神,仿佛对南皇说了什么压根并不关心,对疼痛也毫无感觉。

        如此这般,自然是愈发激怒了南皇,南皇脸上的一丝淡然散去,换上了很辣,朝他的下半身扯去,巨大的疼痛从他身下撕裂开来。

        他的双瞳瞬间收紧,巨大的痛楚呼啸而来,被南皇捏着的下巴开始剧烈的颤抖。

        不,应该说是全身都抑制不住地轻颤,虽然他面上如常。

        南皇!今日总总,我轩辕锦鸿不会忘,如若有一天,我定当要十倍百倍地还给你,让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酸楚的泪水迅速在眼眶内密集,将原本就殷红的一双眼更加的触目心惊。

        南皇总是知道他的软肋,既然他不怕疼,那么他便攻击他的尊严,他让他失去一个作为男人的尊严,让他在所有人贫贱如同草芥。

        外面的几个侍卫通过这帘幕看到这一幕,每个人眼中都情绪各异,各怀鬼胎。

        轩辕锦鸿无暇去一一扫视众人此刻看他的目光,不用看也知道,他耳边无声,却又似乎又所有人的不屑的冷哼。正对面柳妃却是目露深深的不屑和厌恶……

        南皇对于他的反应相当的满意,冷哼了一声道,“下次跟你说话你还敢这般?信不信我当着所有人的面上演一场活春宫?恩?”

        这话从南皇的口中说出来,平淡而自然,轩辕锦鸿却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南皇也绝对做的出来。

        轩辕锦鸿敛下了眉目,没有说话,全身的颤抖并没有停止半分。

        “在附近找处地安营,真是扫兴!”南皇吩咐道。

        两个侍卫得到吩咐,对着长长的队伍吹响口哨,所有的人便各执己事。

        南皇又冷眼扫了眼轩辕锦鸿,然后便从轩辕锦鸿的身边走了过去,柳妃也紧跟其后,却是生生从轩辕锦鸿的身上踩过去,轩辕锦鸿闷哼了一声,却并没有再呼痛一下。

        因为轩辕锦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们玩弄的心过去了,那他便是又多活了些时日……

        许久,疼痛久久未散,巨大的疼痛让他不断的出汗,冒出来的汗珠很快就变成了冷汗,冷热交织,轩辕锦鸿知道这是因为肌肤被烫伤的原因,他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众人已经没有人的注意力在他的身上了,赶了一天的路,所有人已经生活打算吃饭了,很快浓浓饭香就飘荡十余里。

        他的腹中空空,灼烧感早已让他疼痛难忍,却也饿过了头,他现在去,他们没有人会给他丰盛的饭菜,因为他连一个奴才都不如,但他们不会饿死他,所以会给他留下饭菜。

        踩在雪地里,脚下的镣铐依旧沉重,却消减了叮叮当当的声音,他一路走到对面的树林之中,也无人注意到他。

        好不容易走到泉水边上,他哆哆嗦嗦地解开了身上的中衣,却发现撕裂的疼痛再一次席卷而来,刚才那被烫伤的肌肤此刻已经化脓,粘在了中衣上,每扯开了一块便引来巨大的疼痛。

        他以为自己已经对疼痛没什么感觉了,却发现疼痛一直都在。

        他咬牙,捧起了雪地上的一抹雪按在了肩膀的伤口处,雪块瞬间就凝固,让他的感觉在短暂的时间内丧失,轩辕锦鸿猛地一把扯开了身上的中衣,衣服是扯开了,可是冰镇之后疼痛反而加倍,他疼的唇角哆嗦,血色丧失,乌青着唇角不断地哆嗦着身子……

        他看见了泉水中的自己,面黄肌瘦,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忍不住发出了惨淡的苦笑,不断地用冰块敷在自己的伤口上,只有这样那火辣辣的疼痛才会消减几分……

        他每每在疼痛之中快要昏厥又在火辣辣的疼痛之中醒来,柳妃果然心狠手辣。疼痛渐渐被压制了下去,他却处于精疲力竭的状态下了,整个人瘫软在了雪地之上,身下的雪水渐渐融化有坍塌的趋势,他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察觉。

        终于,彭的一声,她整个人掉进了巨大的黑洞之中,可是疼痛以及疲倦让他的知觉都变得迟钝了起来。

        轰然之间,细碎的石块,草木也纷纷地掉落在他身上。

        他半天才从睁着胳膊支撑了起来,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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