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异味
司机虽然听到了白梅的名字，却依旧没有放下疑心，毕竟这是富裕人家住的地方，不是没有遇到过骗术高深的骗子进来忽悠过，尤其是这事还就在不久之前发生的，所以司机嘴上虽然答应了，却准备回去给保安处打电话。
知道太太的名字又有什么，这附近谁不知道柯先生的太太叫白梅的。
太太的朋友？太太可没有这么穷酸样的朋友……
司机正要进院子，这时白梅却正好出来，看到程粉，露出一个笑容:“程粉姐来啦…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的？快进来。”
白梅都这么说了，司机这才知道这女人真的是白梅的朋友，也许是跟太太打过电话才进来的……
程粉遂跟着白梅往里面进，这一片住宅区，可都是民国时候就有的，整体呈西洋风格，在这个年代是很洋气的，后来国家成立，这里也只是翻修，柯家这个宅子，也是原本一个官员家的，所以是可想而知的大，可以说是这一片最大的宅子，附带的小花园和水池也是。
不过若是有知情的人在场，肯定会告诉程粉，这只是柯荣卿名下的一处房产罢了，柯荣卿房产众多，最值得让人说道的还是他祖上给他传下来的柯家老宅……在那老宅面前，这些都不够看的，那可是曾经的王府，后来政策使然，有一段时间可以购买，他祖上财大气粗，又有人脉，就盘了下来，放在现如今，有钱有势也买不到这种宅子！都成了国家保护景点了。
柯家的故事，总是被人津津乐道的，在这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不过这都是富人们的谈资，普通老百姓们除了上班就是上班，根本就接触不到这一层面。
白梅为了招待程粉，取了最好的茶水过来，然后让保姆去切水果，毕竟这可是她现在唯一觉得好的朋友了。
程粉一边等，一边打量着屋内的陈设，越看越心惊，越看心里越泛酸，这是自己一辈子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吧……
旁边只有一个保姆候着，见程粉的神色和衣着，不由开口:“程太太要不要先换身衣服？”
突然被叫太太，程粉心中那个得意，仿佛自己也变成阔太太了一般，理所当然的想享受这些佣人们的服务:“好，让我换换吧，这湿的，有些冷。”
白梅是没想那么多，她向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亦不怎么通人情世故，平常有什么事，都靠保姆提点，这会也赶紧跟着说了句让她去换衣服。
程粉以为，自己可以带一件白梅的漂亮衣服回去，心里不由觉得美滋滋的，又有些酸这是白梅穿过的，怎料那保姆打开柜子，里面全是装了透明密封袋，还没拆牌子的新衣服。
她心中的惊讶简直不能用言语来表达，只傻傻问道:“这些衣服怎么是新的？”
保姆心中瞧不起她，嘴上却一点都不显:“这是给平日里来参加宴会的太太们备用的，若是谁身上不小心洒了酒水，碰了蛋糕，可不就要换衣服，这些牌子虽然还在，可程太太完全可以放心穿，因为这已经是洗了一次的了，所以不用担心新衣服不干净。”
程粉哪里会觉得不干净，在她看来，刚买来的衣服最新最干净，所以他们家刚买衣服时，不会先洗再穿，而是先穿再洗，这会她觉得有钱人真是瞎讲究。
“程太太，您挑一件吧。”保姆温和道。
程粉很想问自己能不能多挑几件，可是又不敢在柯家放肆，毕竟现在柯荣卿肯定是在家的，于是她左挑右挑，终于挑出来一件满意的，那是一件一看就很昂贵的衣服，标签上也标明了它的价格，九十九块，是这些衣服里面最贵的一件。
保姆没想到她还真有这耐性在这里挑出来这最贵的一件，因为那些价格标的很小，要仔细看才能看出来，毕竟有钱人买东西很少看价格。
程粉高兴的换上衣服，去照穿衣镜，才发现自己脸上和头发上都脏兮兮的，可不还是刚才的污水惹的祸。
她便指使起保姆:“你给我拿毛巾擦擦。”
保姆的素质很好，听了尽管心中不太愉快，依旧帮她拿了毛巾来擦，这不擦还好，一擦把保姆给震惊了。
只见程粉脖子上厚厚的一层泥，肉眼可见，不知道有多久没洗澡了……
北方人冬天是不怎么洗澡，洗一次很不容易，澡堂的票也舍不得掏，经常一等就是一两个月才洗，但大家伙一般也都是冬天才这样，到了春天就开始陆陆续续恢复正常的一周一洗，是绝对不会积攒成程粉这个程度的。
除非真是很穷的人家，才会如此不讲究……
保姆只觉得自己仿佛闻到了一种异味，瞬间不想给她擦了，脸上的笑容也有了一丝瓦解，她突然觉得，程粉脸上被污水给冲花的妆容都不算什么了……
“怎么了？”程粉见她久久不动，有些纳闷。
保姆尬笑:“没事…没事……”
说完，继续用湿热的毛巾把她沾染到的脏水给擦干净，很快一条洁白的毛巾就变成灰色的了，这倒不是什么重点，重点是程粉觉得擦都擦了，干脆脖子也擦擦吧，于是又拿了一条毛巾沾水自己擦了擦脖子。
因为她身上这套衣服，是露颈子的，等她擦完，这条白毛巾已经变成了灰黑色，抖一抖，还往下掉颗粒。
保姆的表情已经彻底龟裂，真的笑不出来了，等程粉觉得自己擦得差不多了，把毛巾扔到一旁擦得光亮看不到一点灰尘的红木架子上:“好了，走吧。”
保姆看着她后面脖子脏一块干净一块的，实在说不出来自己帮她再擦一下这句话。
她虽然在柯家做的是保姆，可也就没接触过这么脏的活，这真的是头一回，所以她忍受不了也情有可原。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重新往客厅走过去，这次客厅可不止一个人了，除了切水果的保姆，还有柯荣卿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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