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反击开始

秋季本来是收获的季节，宛郡因为气候温暖水源丰富是东图的产粮地，因为战争大多田地都已经杂草丛生，宛郡北部还好一些，南部那边更加荒芜，战争开始时很多南部的百姓都在往尧城逃，后来成祥都一路高歌大伙以为就要胜利了，很多人又放心不下家里的活计慢慢的往回走，然后就是成祥都败了，败得很惨，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没几天就是边城州府下几个县被攻占了，接着几天鹿城府的几个县丢了，然后鹿城也丢了，接着宛郡不断有州县被攻陷，很多百姓以为天塌了，他们又开始往北逃，有的跑到了章阳和尧城，有的被南疆军拦了回去。
  尧城本来是一座大城，但是因为难民的涌入一时间感觉非常的拥挤，城内住不下了，很多人就住在城外的废弃房子里，破庙里或者直接住树林里，还有很多人拖家带口的漫无目的的在管道上走着，有的人已经饿得没有力气走路了，特别是后来又从老家再次逃回来的，有的已经躺在路边，没有人知道他是否还活着，路过的人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去拉他，人们已经没有了希望，前方传来的都是失陷的消息，败逃的消息，虽然前段时间说南疆和西启都停了攻势，但是人们相信这是两国准备更大的进攻而选择继续北逃，人最怕的就是失去希望，很久没有看见往南去的军队了，哪怕有一支军队在往南进发人们都会感觉到希望。
  远处传来军队行进的声音，人们已经习惯性的开始往树林里逃，本来就混乱的官道上看起来更乱，“快逃啊！南疆蛮子杀过来了。”
  “救我啊！我不想死。”一个腿已经断了的人在地上艰难的爬着，从他身边跑过去的人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只能趴在那里哭喊着，有和亲人挤散了的焦急的喊着亲人的名字，也有和父母走丢的孩子站在路中哭着，人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没有一个人注意马蹄声是从北面传来的，就算有也不曾想到是东图的军队。
  铁甲军先锋营突然停在路中，因为路上的景象让他们呆住了，到处都是被丢弃的包裹，还有因为各种原因躺地上走不动的人和还有只知道哭喊的人，领头的校尉也是新兵，看着这里不免心里有些反酸，这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家人，
  “快，看看他们如何，去一个人给大帅报信，其余人停下救治百姓。”虽然没有军令，但是他还是按自己的想法做了，然而所有的士兵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他们开始忙碌起来，有人根据百姓的指引往树林里寻找其他的百姓，有的拿出行军干粮喂已经饿得没有一点力气的人，会点包扎的在给受伤的百姓救治，现在在这队军人看来这就好比自己的亲人。
  没过多久，从北面又传来马蹄声，一队身穿玄色铁甲的骑兵快速奔驰过来，直到接近时才减速，领头的就是无锋，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跟着他的是文瑶和几个偏将，显然他们把军队交给了卢侯申直接跑过来的。看着面色不善的无锋所有的士兵都停了下来慢慢的站好队列，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他们都低着头不敢看无锋。无锋下马走到这队先锋营的队列前:“校尉何在？”校尉感觉头皮发麻，不过他不敢躲:“标下先锋营校尉图炎。”无锋回过身盯着他:“先锋营职业是什么？”
  “为主力军探查前方情况，排清阻碍。”
  “那你可知道你失职了？”无锋声音没有任何的变化，文瑶本来想上去劝说的但是被无锋冰冷的眼神阻止了。
  “标下知罪。”校尉突然想到军纪里的处罚顿时冷汗直冒。无锋接着说:“图炎擅自调动军队不按军令行事降为队正，其余士兵罚俸两月。”
  “将军，他们是为了救治小民才耽误的。”被先锋营救治的百姓围了上来，他们虽然知道自己微不足道，但是他们不能让救济自己的恩人受罚，逃进树林的百姓也出来了，当他们知道事情的起因时也围了上来，一位老人拦住无锋，他慢慢的跪下，无锋一把将他扶起来:“老人家，我那里担得起啊！”老人哭着:“大将军，我们是从边城州府逃过来的，我们经过鹿城府，又走过章阳府，府衙县衙都不再收留我们了，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只有继续往北方走，我们是东图的百姓，我们不能在南疆西启做奴隶啊！但是我们实在饿得不行了，我的老伴饿死在路上，儿子参军死在了战场，儿媳和孙子在章阳走散了，老头儿饿得不行时是这位将军救了我，我没有别的想法了，只求大将军不要罚他们，老头儿求你了。”说着他又准备跪下，周围百姓都跟着跪下了:“大将军，求你了。”什么声音最大，不是皇帝，也不是军队，是这些平时容易被人忽略的声音，在场的将士都呆住了，他们不知道怎么办？
  “各位乡亲，都起来吧，听我无锋一句话好不好？”无锋拉着老人的手将他扶起来，然后看向图炎:“图炎，你违反军规，我以军法处置你，你可心服？”图炎跪下认真的回道:“小的心服。”无锋点点头又问先锋营士兵:“你们知错吗？”所以先锋营齐声回道:“知错。”

  “那你们后悔吗？”无锋大声问道。
  “不后悔。”
  无锋的脸也没有那样冰冷了:“军人就应该服从军令，不过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上报效国家朝廷，下守土安民，你们这次虽然违反军令但救助百姓却是有功，有过当罚，有功却不能不奖，所有先锋营士兵奖俸禄三月，图炎升校尉职奖俸禄三月”
  “将军赏罚分明，标下服了。”图炎心服的跪下。无锋将他拉起:“看一看百姓都还缺什么，从后军辎重里留下一部分。”图炎激动的行礼离开了。
  “大将军，你们是那里的军队？这是要去那里啊？”看着事情过去了，而这名年轻的将军也没有架子，百姓又围过来问着他们关心的话题。无锋倒也不摆架子:“我们是从陶郡过来的军队，奉命前往章阳准备收复失地的。”
  “朝廷派大军了？”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很多百姓都哭了，那是激动啊，有人想起了逃亡时的艰难困苦心里发酸，眼泪也忍不住了。然后大家都说着很多事物，述说着自己的遭遇，“要是当年卫国公还在的话宛郡那里会这样啊！”
  “别说卫国公了，就是当年的四兽军在南疆也好西启也罢谁敢擅动边境试试，不是找死吗？”于是卫国公的功绩又被百姓翻了出来，而无锋和众将领都只是听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年父亲在宛郡深得民心那也是因为他心系百姓。
  朝廷大员常说愚民，不过要是说谁心里最明白，还是数百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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