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05
走出公司天已经黑了，月朗星稀，路灯尽职地发光发热，路上行人迈着匆匆的脚步，仿佛永远停不下来，这就是枫川的夜。
他们在公司楼下的餐厅随意的吃了晚餐。
很奇怪，明明才认识两天，却让季希有了一种跟对方已经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一样的感觉。
可能是他太自来熟了，也可能是自己在他身边太放松了，季希想。
陆越庭一如既往的绅士送她回家，同样的“明天见”道别。
一晃就已经三天后，经过这几天季希狠辣地“指导”，删减几个比较难的动作后，陆老师的舞蹈终于初见成色，季希也不得不佩服演员的学习能力。
陆越庭也如愿的利用舞蹈动作跟季希有了较为亲密的接触，但是他发现季老师就是季老师，在她眼里这些就是舞蹈动作，暧昧的眼神对视也是舞台表现的一部分，似乎没有类似害羞——这种他期待的情绪出现。
其实季希哪里是不害羞，跟原版那位男团成员跳的时候都没有的心跳加速，却在跟陆越庭跳的时候发生了。
因为每天练舞狂出汗，她又不带妆，她很怕被他看出她的局促。
两人就这么各怀心思的练了几天。
蘭薇薇和苏墨来看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能完整的跳完整支舞了。
跟着音乐来了一遍后，蘭薇薇和苏墨都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
蘭薇薇说：“可以啊，你们很有cp感啊，我已经预感能圈到一大波cp粉了。”
苏墨说：“厉害啊，小陆，几天能把舞蹈学得这么好！”
陆越庭拧开矿泉水盖，仰头喝了几口，“蘭姐，墨姐，你们够了……”
“我们说的都是实话，真的已经很好了。明天去舞台上彩排试试效果。”
“对了，希希，今天来是想跟你说工作的。”蘭薇薇招呼苏墨坐过来，一起讨论，“这是鲸鱼平台下个月的节目——《偶像》，就是跟《want》一样的偶像竞演养成类选秀，你放心，买了版权的。他们邀请你当舞蹈导师，你觉得怎么样？”
两人都是公司的老人，蘭薇薇是从陆越庭出道就跟着他的经纪人，后来升职艺人总监后已经很少亲自出马了，苏墨是从助理升到执行经纪的位置，在公司也有不少年了。
她们就跟妈妈似的看着陆越庭长大，接手公司，同时他们亦是朋友的关系。
把季希给她们带，陆越庭很放心。
季希翻了下她们带过来的资料，下个月就要录制了，第一季他们准备做男团，练习生都已经选好了，发起人和导师也基本确定下来了。
发起人是最近大热的女演员钟礼姗，最近大热的电视剧《风华》女主，流量自然不用多说。更甚有业内人士分析她或能问鼎今年金拇指奖的最佳女主角。
音乐导师是创作型老牌男歌手霍邱。家喻户晓，男女老少通杀，几乎人人都会唱他的歌。
rap导师有两位，一位是经验老道的郑松，嘻哈圈公认的大神，曾多次在海外举行过个人演唱会。一位是近几年刚出道的小鲜肉程亦辰，虽然年纪小，但他先后发行的几张ep都常居音乐榜榜首。
舞蹈导师也有两位，其中一个已经定了，是早年间港台唱跳出身的实力女歌手周艺嘉，不仅唱歌超稳，舞蹈实力也不容小觑。
看得出来节目组是下血本了，势必要拼尽全力做好这档节目的决心摆在面前，如果能坐到导师席位，也是对她的一种肯定。
“你确定他们找我吗？这阵容简直就是神仙打架啊！”季希感慨道。
苏墨听不得她妄自菲薄，“你也不差的好吗？你熟悉这种比赛模式，会比他们更好的去帮助练习生们。”
这话说的是没错，她经历过，太懂这些孩子们的心态了，而且经历过魔鬼训练，更能帮他们在舞台上展现自我。
“你让我考虑一下吧，我教一个都费劲。”季希瞥了一眼在一旁装乖的陆越庭。
陆越庭：“……”
谢谢，有被内涵到。
很快蘭薇薇就拿出下一个项目，是公司打算为她量身打造一张专辑。
蘭薇薇发给季希几首demo，“你的第一张专辑，我们都会很用心对待的。这里有几首demo，你可以先拿回去听听，如果你有自己的原创曲目，也可以放进这次专辑里。”
苏墨接着说：“不过专辑主题和后续的选曲得另找一个会议了，今天音乐总监不在。”
季希在得知她们刚签约没多久就要帮她发专辑时有片刻的怔愣，看着传过来的demo，眼花缭乱，给了很多可供她挑选。
季希划拉着它们，“太突然了，我还没为公司创造效益呢，公司就为我花重金打造专辑了？”
“这也算是我们公司送给你的见面礼。”蘭薇薇拍拍季希的肩膀说道。“该忙还是得忙。好好珍惜年会前的最后几天吧，年会后我们就得马不停蹄地忙起来了。”
季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算是喂饱了好卖大价钱吗？”
季希转头看一旁的陆越庭，大声道：“谢谢老板！”再转头对蘭薇薇苏墨说：“谢谢两位美女经纪人！我会好好工作的！”
隔天试完服装，陆越庭和季希到场地舞台上彩排完后，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华庭娱乐的年会。
华庭是陆氏企业旗下老牌的娱乐公司了，年会活动从去年十二月份开始计划准备，到六月今天正式开始，可见其规模之大。旗下艺人在娱乐圈遍地开花，席间随处可见一线艺人，眼过之处皆是叫得出口的明星朋友。
除了公司艺人外，出席的还有与公司有合作的导演、制片、出品人和商界大佬们。对于资源不多的艺人来说，这次活动不仅仅是在媒体面前刷脸曝光，更重要的是能得这些大佬们的赏识，是以整个大厅觥触交错，谈笑风生。
这边蘭薇薇和苏墨也要拉季希认识大佬们，季希不喜欢social，她以待会儿表演她的solo节目是开场，需要保持好状态为由拒绝了她们。
两人没有勉强，叮嘱季希有事打电话给她们，转而投身人群中参与交谈。
季希一个人坐在角落，手里搅着宴会上拿的蛋糕，这种卡路里超标的东西为了维持身材她是不会吃的，只是为了闻闻甜腻的奶油香味，对她来说，似乎闻到了也等于吃进了嘴里，这能让她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拥有愉悦感，这算是她的一个不为人知的小怪癖。
角落里略显昏暗的灯光隐约照出她眼下的黑眼圈，今天上妆的时候化妆老师还说看来今天得选遮暇力强一点的遮暇了。
季希揉了揉太阳穴，她昨天确实没睡好。
可能是这几天和陆越庭的相处，让季希想起了和陆越庭拍电影时的那段时光，昨晚她久违地梦到了初见他时的场景。
那年她十七岁，第一次进剧组拍戏，母亲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资源，能把她塞进许柏松导演的《真相》剧组里，虽然是个打酱油的角色。
那天母亲送她来剧组，临时有事需要离开，母亲把她拉到楼梯间拐角。
转身之际，季希看见一个人影正往茶水间走去，茶水间隔着一条走廊正对着楼梯间，季希看见那是个高大的年轻男生，宽大的白色t恤搭配工装裤，短发柔顺地耷拉在额前，似乎是刚从酒店过来还没上妆的某位演员，季希之所以猜是演员，是因为他的外貌实在过于突出了。
母亲已经在一旁开始了她那套说辞：“安安，妈妈有事要离开一会儿，等结束后来接你。你一定要好好拍戏，听导演的话，你一定要争气，一定要红、要成名，才能赚大钱，钱可是个好东西啊，有了钱你爸爸才能看到我们，才会回来找我们，他才能和那个女人离婚……”
这套说辞她从小听到大，平时不觉得有什么，可看到不远处的男生，此刻季希却觉得丢脸，仿佛她的不堪被展示在人前。
“你能别说了吗？你整天就知道这些！”季希皱眉说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供你吃供你喝供你学习跳舞，你不该用成名来回报我吗？你不红不成名那个男人怎么会后悔！你要替我站在闪光灯下生活！”
季希看见那男生转头望过来，似乎带着些探究，更是羞愧气急，“我说什么了？我这不是在剧组了吗？我正在努力的当你心目中的乖女儿啊？”
“你……”
“你不是有事吗？快走吧，我自己去找导演。”
季希说完快步离开，似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梦里的她身后有两个陆越庭追着她，一个是在茶水间看到的，脸上仍带着些稚嫩的陆越庭追着她。
时而在她左侧说：“你们这些市井的穷酸气真令人作呕，艺术是不该用金钱和成名与否来衡量的，我真看不起你！”
时而在她右侧说：“你是小三的女儿？你真可怜……”
季希捂着耳朵，“我不是，我不喜欢娱乐圈，不喜欢摄像头，不喜欢这个世界！”
一个是现在成熟的陆越庭追着她：“哇！原来你就是当时楼梯间的那个人啊？”
“我不是！”
然后季希就在凌晨三点惊醒了，找出放在床头抽屉里的药，吞进喉咙，想起梦里那个诡异的画面，再也睡不着，在今天成功收获一对黑眼圈。
连带着今天早上见到陆越庭时都难得的没给他好脸色，都怪他，害她凌晨失眠到天亮！
季希叹了口气，拿起旁边的咖啡灌了一大口。
抬眼看到远处的陆越庭，他正在与西装革履的商界高层们交谈。今天他也穿得很正式，毕竟作为公司总裁需要上台发言。黑色西装搭配衬衫领带，完美显示出他的身形。
真帅啊！季希感叹。
不过他待会儿要跳舞居然还喝酒？他酒量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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