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绿毛
垃圾看到了照片，也惊呆了。
“这……这几个肯定不是草莓，阿燃哥，你可要相信她啊，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我以前以为我知道，我越来越觉得，我可能从来都不知道……”阿燃恢复四十五度角仰望灯球的姿势，“想我在学校风光无限，追我的女孩绕校园两圈，最后竟被你这个女人骗……”
傻飞小声问垃圾：“这是不是就叫押韵？”
垃圾说：“是，不过他说得没有节奏感，不如我们酒吧的牛姐。”
阿燃怒吼：“妈的哪个是牛姐？出来battle啊！”
“你闹够没有！”草莓突然说，“阿燃，你走吧，别影响我工作。”
“走就走！”菲菲气愤地说，她硬拉着犹犹豫豫的阿燃离开了酒吧。
草莓依旧低着头喝着酒，眼泪滴答滴答地滴在了桌上，只是两侧的头发遮挡着，没有人看到。
草莓嘴上说阿燃这人硬件全是优点，软件全是缺点，但毕竟相处了小一年，草莓是动了真心的。
草莓说她图他的钱，可现在又控制不住地哭起来。
傻飞推了推她，问道：“草莓，他是谁啊？为什么欺负你？让我去揍飞他吧！”
“没什么，一个说rap的前男友。”
草莓抬起头，将头发甩在了后面，依旧嘴硬，开着玩笑。
“前男友？那你现男友知道吗？”傻飞一脸天真地问道。
绿发男从垃圾手里拿来照片看，说：“这肯定不是你，你要是肯，早就跟了龙哥了，不比这来钱快？”
“你可以不在人伤心的时候说风凉话吗？”草莓说。
“草莓姐你不要伤心啦，这两个人没有脑子的。”垃圾说，“如果还喜欢阿燃哥，去给他解释，他不相信你的话，我……我垃圾也愿意作证的！”
“不重要了，在他心里我就是那个样子。连这个绿毛都说那不是我，他……”
“喂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叫我绿毛啊。”绿发男一脸不耐烦。
到了晚上九点，垃圾下班了，他家中有奶奶要照顾，所以一直选的是白班，可今天他有些不放心草莓现在的状态。
草莓却一直催促他早点回家，“快走吧你，奶奶还等着你呢！我能有什么事啊，这不是有傻飞在这儿！”
“就是嘛，不就是前男友，他再来欺负草莓我揍扁他！你快回去看奶奶吧！啰里巴嗦！。”傻飞说。
晚上的气氛越来越热闹。
草莓今天喝太多酒，一阵眩晕后跑出了酒吧呕吐，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小姐，需要帮助吗？”
草莓抬起头，阿燃穿着一身体面的西装，正恭恭敬敬地弯着腰，伸出一只手。
草莓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才看清前面什么人都没有，只有酒吧门口那个胸部和臀部被摸得锃光瓦亮的石头雕像。
这时两个同样醉醺醺的男人走来，见到草莓就如同发现黄金似的，兴奋地笑着，笑得猥琐。
“嘿！小妞~~”
“谁啊？”草莓醉意未消。
“我们是来疼你的人啊！”
两个男人将草莓推到了墙边，眼光上下打量起来起来，伸手就去撩她的衣服。
草莓清醒过来，奋力反抗，用力地咬着一流氓的胳膊，生生咬下半块肉来。
“哎呦！！！疼死我了。不能饶了她！”
两人粗暴地拽着草莓的胳膊往地上摔去，一流氓捂住了草莓的嘴巴，使她不得大声呼救。
“妈的今天老子不办了你是你孙子！”
“放开那个女人——”
一个声音从两流氓背后传来——绿色头发，有点脏的白色宽大t恤，手中还拿着块红色板砖。
“呦吼英雄救美？来啊，你一个人我们两个——人呢？卧槽……”
一流氓一扭头见另一流氓已经跑到了巷子口。
“卧槽什么跑吧，十个我们也打不过他……”
“你……你这个叛徒……我打死你个孙儿……”
这流氓追着那流氓也跑了。
绿发男脱下自己的上衣扔在草莓身上，说：“大晚上穿这么少，你故意引诱人犯罪吗？”
草莓没说什么，自己的衣服刚刚被扯破了一块，便套上了他的衣服，站起来，宽大的t恤盖到了自己的膝盖。
“赶紧回家去吧。”
“我没家，住校。”
“那你回学校去。”
“学校关门了。”
“喝酒误事的不正经大学生！”
男人转身回去，又停下了，回头看了眼仍站在墙角的草莓，说，“你在这儿等那两个喽啰回来接你吗？”
“我没地方去了。”
“那还不跟过来。”
“嘿，这个女的刚刚遇到了流氓，现在也回不去学校了。”绿发男打算将她托付给傻飞。
“流氓？在哪？我去揍他！草莓你受伤了吗？哎？你换衣服了？你这个衣服好难看，不适合你，不过有点眼熟耶……”
傻飞看看草莓，又看看上身赤果的绿发男，问道：“你怎么不穿衣服？”
“这不是重点，她现在脑子不正常，你照顾她一晚上。”
“不用了，我去附近酒店住一晚就好……借我点钱。”草莓说。
绿发男看了看草莓，又看了看傻飞，无奈地说：“走吧……”
两人到了附近一家小旅馆，绿发男露着上身发达的肌肉，加上身上的一些伤疤，把店老板吓了一跳。
“开房。”
“哦……那个……需要登记一下……登记一下身份证……”
“没带！”
“好的，是您的房卡……”
老板的手有些出汗，甚至在想旁边这位一脸疲惫的姑娘是不是被绑架来的，纠结了一夜要不要报警。
屋子灯光很亮，男人这才看清了草莓此时的样子，头发微乱，大眼睛明亮却没有光芒，像晚上被龙哥欺负时的样子，狼狈，却很诱人，而这回她身上的衣服不是英老板的，是自己的。
灯光下草莓的脸白皙里泛着酒精的红晕，像是在故意调戏自己。
绿发男有点不好意思，转过了身，说：“你睡吧，我走了。”
宽阔健壮的后背，肉眼可见的肌肉与青筋，铜棕色的皮肤上一道一道的疤痕使草莓生出一种安全感，她伸手去触摸那些疤痕。
触电般的感觉由纤细的指尖传了来，迅速扩散到全身，绿发男原地战栗，也没有回避，只感到体温上升。
草莓控制不住自己，从后面抱住了他。
“你是谁啊，怎么这么舒服……”
一句话如惊醒般将他拉回了现实，绿发男迅速甩开了她的手臂，转过身来，说：“我警告你，别……调戏我！”
草莓怔了一怔，反应过来，有些尴尬。
她捋了捋头发，说：“就这还什么大老板的头牌保镖呢，这点调戏都受不了啊，怎么干工作……”
“你……有本事你现在就脱光衣服，看我受不受得了。”
“切。你当我傻！我去洗个澡，你在外面看着，敢偷看一眼我就报警！”
草莓走进浴室，背靠着门，大口呼气缓解刚才的紧张。
“搞清楚是我救了你，蠢女人，做人要知道感恩！还有我凭什么要给你看门啊，是你的狗吗？靠。”
草莓放好了热水，她发现这男人的衣服真的好大。
他应该比阿燃高一点点吧？
可恶，怎么还去想阿燃？过去了，都说了是前男友了，要拿得起，放得下……
草莓泡在浴缸中，停不住自己的大脑，这半年多以来和阿燃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像播放幻灯片一样闪过……
男人是最不能信的东西啊！玩玩就好，怎么可以当真？钱，钱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需要抓住的东西！
草莓不断告诫自己，却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喂，你怎么了？”
草莓继续哭，男人在门外不动，这样站了好久。
“绿毛。”
门里传来草莓的声音，但听不出语气。
“我说了不要叫我绿毛啊。”
“你进来。”
“哦。”
绿发男没有多想便推开了门，屋内因热蒸汽视线模糊不清。
他又向前走了两步，剥开了浴帘，见草莓正坐在浴缸中，美丽的脸和雪白的肩露在这里的热空气里。
绿发男觉得自己从未怕过什么，却第一次感到双脚发软，抬不起腿来，连做了五个深呼吸，大口换气。
突然，草莓站了起来。
他的鼻血成一条笔直的线段从鼻孔画到地板。
“垃圾。”草莓说。
“在哪？”他紧张地左右看。
“还说自己受得了。”草莓嘴角抬起了一个笑。
他反应过来草莓说的“垃圾”是在嘲笑自己，立刻涨红了脸，好在肤色深，看不出。
“你……脑子真的不清楚了。”
他一边深呼吸，一边转身往外走。
“抱抱我。”
“你不要再调戏我！”
绿发男回过头，看见草莓收起了刚才的嚣张，眼神变得脆弱。
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另一个她，那种卸下的伪装，他太熟悉了。只是他不懂得自己的这个思考过程，此时只要安慰她。就像自己曾经也经历过的无数个没有安全感的日夜，没人疼没人爱，就好想要得到一个安慰。那是无关qing欲的。
绿发男径直走过去，踏进了浴缸，将草莓紧紧抱在怀中，胸膛紧贴着那对柔软的不能描写的东西，渐渐地，他感到快要无法呼吸。
他可能错了，这就是qing欲，欲望满满。
草莓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年纪，这就够了。
“谢谢你，你走吧。”草莓说。
“你当我是个男人吗？”绿发男突然变得镇定。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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