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遇到阻碍
考试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算精彩，但好在也算中规中矩。
文半梦看了一会儿便没耐心了，把玩着腰间的命牌，漫不经心地问朝阳公主：“看公主这模样，应该已经重拾圣上宠爱了吧，可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朝阳傲然扬眉，“当时文将军说要与我合作时，我便说过，我这人想要的，一定会尽力去夺，将军与我合作，必不会失望。”
她的语气高高在上，已没有方才旁人在场时的亲昵。
扪心自问，朝阳与文半梦的确不相熟，只是有过合作关系的盟友罢了，除了必要的做戏环节，其余时候，她还是喜欢这么跟她说话。
文半梦对她这副姿态早已习以为常，淡笑不语。
两位女子坐在高位，一人红衣锦袍，美艳张扬，一人红色骑服，英姿飒爽，乍看，竟也分不清两人是谁盖了谁的风头。
势均力敌。
其实对于朝阳得势，文半梦并不意外，压抑了那么多年，一朝爆发，也许人的习性真的会发生变化，但现在的朝阳，可能才是她最真实的模样。
副考官念着上场人的姓名，一个接一个的考生上场，但他们比赛完后，都是垂头丧气的模样。
文半梦倒是无聊，她坐在这里除了看，也没什么事可做，索性起身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她眯着眼，看着马场周围层浪般的人群，从她这个角度，每个人的表情都能尽收眼底。
就在这时，她似乎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马车的风极大，吹开了那女子的帷帽，露出她张皇失措的脸蛋。
女子显然也注意到了文半梦的眼神，面上一窘，在转过头发现是她时，又蹦跶着朝她挥挥手。
是梁心溪。
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她。
文半梦同样朝她打了个招呼，她喊来杜逊：“给梁小姐安排个座位吧，天热，她挤在人群了，定是汗流浃背了。”
今日是第一场，看热闹的人太多，什么身份的都有，梁心溪毕竟还是个闺阁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可担待不起。
杜逊得令，小跑上前，挤过重重人群，跟梁心溪说：“将军吩咐我让你去席上坐着，梁小姐，请。”
梁心溪没想到文半梦还记得自己，又想起那日的事，面上一红，文将军果然是为旷世奇女子，自己与她说白了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也能被如此惦记。
少女的心在这刻雀跃起来，她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好，我跟你走。”
要是文将军是男子，她就算给他做妾也无憾了。
文半梦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预订了妾位，刚想上前招呼她，就听到身后的朝阳戏谑道：“你倒是受人欢迎。”
不知道为什么，文半梦从这句话中听出了耐人寻味的意思，但她没有放在心上，淡淡解释道：“那是礼部尚书的女儿，我看她一人在场上站着十分辛苦，这才给她安排了个位置。”
朝阳公主挑眉，漫不经心地说：“文将军不愧是沙场中人，自己都顾不上了，还有心情照顾旁人。”
她来的时候就听说了拔得头筹者可以与文半梦比试一场的事情，心中实在替这位全身上下加起来，看上去都没二两肉的文将军担忧。
要是输了，那脸面可就保不住了。
“打仗比得是谋略，不是武力。”
文半梦听得懂她话里的嘲讽之意，却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复。
虽然她的确是以剑术闻名天下，也曾年少轻狂，在流云成中的武馆开了擂台，打遍城中无敌手，但这不代表，武力够强就能统领三军。
考场中，上场的人一个个下来，排在最后的萧海琅目光凌厉，站在场中，额上渗出汗珠。
这是第一场比赛，若他不能进入前三甲，便无法晋级。
前面有好几位对手实力不错，成绩接近满分，如果他不能超越他们，就只能回家等来年了。
一向对自己很有信心的萧海琅，在面对这种时刻，还是有些紧张。
“最后一位……”
副考官懒懒地扫他一眼，对着名单上喊道：“萧海琅。”
他提着自制的木头弓箭上场，在场的看客笑得前仰后合。
“这是哪来的草民，连个像样的箭都拿不出来，还想赢比赛，开玩笑呢。”
“哎，此言差矣，你看他那小身板，就算给他好弓，他也拉不开啊哈哈哈。”
“也是哈哈哈……”
“……”
文半梦对这人还算有点印象，饶有兴趣地用手肘撑着头看他。
那弓箭弯曲不直，是用木料自己削成的吧，再看那弓，就是薄薄的一根风筝线搭成的，用这种弓射出的箭，定会偏曲不直。
这下，就连文半梦都不相信，他能凭这个赢赛。
考官敲鼓：“考试开始！”
几名考生骑在马上，眼前的靶子不断晃动，伴随着马动的频率，他们根本看不清自己的靶心，别说打中了。
有人艰难地举起弓，可刚松开缰绳，马就飞了出去，将他踢翻在地。
马是考场特供的，也有些贵子带了自家的好马来，这都是考场规则允许的。
驾驭陌生的马，对于考生来说，与马没有默契，失败的可能性很大，而如果是自己常用的马，成功率会更大一些。
萧海琅削瘦的身子甚至不足以压住健硕的马儿，他拧住缰绳，用力调转马势，试图让狂躁的马儿冷静下来。
他做的十分认真，可周围看客的笑声却越来越大。
他蹬直马镫，夹紧马腹，狂躁的马儿不听他的话，朝天鸣叫一声，就是不肯往前。
考试只有一炷香的时间，眼下已经过去一半了。
如果他还不能让马听他的话往前跑，那么，他就算是输了。
汗一滴接一滴的落下，他的面色有些苍白，家中条件不允许，他练马射，都是骑在骡子上的。
但骡子与马，毕竟还是有所不同。
几个已经完成考试的考生得意地从他面前擦过，挑衅地冲他比了个尾指。
其中一个甩头得意道：“都这样了，早点放弃吧，像你们这种草民，八辈子也够不上我们的。”
那人是太守家的庶子马绍，只是觉得好玩才来参赛的，他座下骑的马，是府中上好的红棕骏马。
与粗布麻衣的萧海琅比起来，两个人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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