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手段高明
偏殿中，两个人相对而坐，却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凤婉晴还是第一次与她两个人独自面对面交谈，她不想让自己的气势落于下风，可事实是，当她推开门看见闭眼小憩的文半梦时，就已经被她沉静的气质压了一头。
“文将军，真的很出人意料，比在风起城我见你时要更加英姿飒爽了。”
凤婉晴第一句便是这个。
文半梦挑眉，“若是那时你愿意把绑着我的手松开，也许我会更加英姿飒爽也说不定。”
她是在开玩笑，在凤婉晴耳朵里却成了控诉。
“所以你今日喊我来就是为了这些？”
凤婉晴知道她在圣上面前要求要和她单独见一面，但她实在不能明白，自己已经将容炳熙输给她了，她为何还要见自己。
“不是，我想要容炳熙的解药。”
她的语气骤冷，听得凤婉晴一怔，很快又有些讷讷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既然我敢单枪匹马来找你，你就应该知道，我已经确定了这件事情是你所为，凤婉晴，别在我面前装傻，我审过的犯人，可不下百位。”
并且，文半梦能够显著注意道，提起这个时，凤婉晴捏着茶杯的手明显一顿。
“就算文将军猜到了什么，可那毕竟不能作为证据，谋害太子殿下可是大罪，这帽子，还是别往我脑袋上扣得好，我只是个闺阁女儿，担待不起。”
“担不担待得起，恐怕只有凤小姐你清楚了，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你承不承认这件事情，它都是事实，我这次来是为了跟你要解药得，倘若你不愿意给我，后果……想必不用我多说。”
文半梦的手段可是从魈国传过过潼国的，凤婉晴又岂会没有听说过，她弓起的脊背微微僵硬，导致她有些不自然地挺起背，试图和她平齐说话。
“……我没有解药。”
见她还嘴硬，文半梦冷笑一声，“既然如此，别的话也不必多说了，我便先回去了，届时，也别怪我在圣上面前说些什么，你猜……容炳熙他是会帮你还是帮我？”
一旦这件事情告知皇上，以皇后娘娘的性子，一定会马上把她这颗棋子抛弃，然后毫不犹豫地斩草除根，而谋害储君，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要是这件事情被捅出去，不仅她完了，就连整个凤家都会受到牵连。
凤婉晴连忙站起身，“等等！”
文半梦的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看来凤小姐似乎想起了什么，找到解药了？”
“我给你解药的话，有什么好处？”
毕竟给了文半梦解药，也相当于她变相承认了这件事情是她所为，届时就连举告她都有证据，她不能轻举妄动。
文半梦猜到她会提出这个，点了点头，“那就要看凤小姐的胃口有多大了。”
“让我嫁给容炳熙。”她毫不犹豫地说，“哪怕只是名义夫妻，只要我嫁给他，就能够将解药给他，你也可以嫁给他，我们平起平坐，皇上会答应的。”
这句话，文半梦已经在容尧那里听过了。
她低声嗤笑，“凤婉晴，你知道为何圣上会答应我们两个人见面吗？”
凤婉晴疑惑地望向她。
“他想让我劝你退婚，因为他要顾及自己的颜面，也要顾及你们凤家的颜面，现在，你还不明白你嫁不嫁容炳熙，与他毫无关系吗？”
如果说纪实甫是只老谋深算的狐狸的话，机灵狡黠，那容尧便是一头野心勃勃的狼，他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其他，莫说是自己孩子的婚姻，就连他自己的婚姻，也都能赔进去。
这点，他与容炳熙不大相似。
凤婉晴没想到她会说这些，在她的想法当中，皇上一直都是十分支持她与容炳熙结亲的，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是不是你找他说什么了？你告诉他我的所作所为了？”
那些背地里的腌臜事，即便不用文半梦说，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难免都是会耳闻一些的。
但是凤婉晴很明显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认定了是文半梦挑拨离间，害她在容尧面前失了颜面。
“我为何要与他说这些，凤婉晴，你自己的所作所为，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文半梦冷睨着她，“你有没有想过，他只见了我一面，为何会突然决定要我一个魈国女子做太子妃，为何忽然就决定将你抛弃？毕竟你才是与他最熟络最满意的儿媳妇，不是吗？”
凤婉晴一下跌倒在地，“不、不可能，皇上一向十分看重凤家，也十分喜爱我，怎么可能会突然改变主意，让你来劝我退婚？！”
“凤家再鼎盛，，只要是家族，就早晚有一天会陨落，凤婉晴，难道这个道理你都不明白吗？”
自古朝代新君更迭，每代各有才人出，谁也不可能一直稳坐第一家族的宝座，容尧为何要放着万石粮草不要，非要保住风家的名号。
再则说了，如果潼国沦落，那还有凤家吗？
只是有些话，文半梦不会与她说得太清楚，毕竟，凤婉晴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她只需要将解药交出来，然后乖乖滚蛋就可以了。
文半梦朝她伸出手，凤婉晴以为她是要扶起自己，淡淡地避开。
“不必了。”
“不，……我是问你要解药。”
现在容炳熙的病情迫在眉睫，她要是没能带回解药，下次还想拿这件事情去唬凤婉晴，就没有那么轻易了。
凤婉晴一怔，却是倔强地摇头，“我是不会给你的。”
“好啊，那就让我们看看凤家能在谋害太子的罪名中撑到何时吧。”
话落，文半梦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
她的脚步踩在铺了软而厚的地毯上，轻的没有一丝声音，但地毯上传来的震动，却每一声都在提醒着凤婉晴，一旦铸成大错，就永远也翻不了身了。
她始终没有说话，文半梦以为她的态度果真如此坚决，摇头叹了口气。
可就在她消失在拐角的时候，凤婉晴追了上来。
她伸手拽住了文半梦的衣角。
“我给你，但是，我有个条件。”
文半梦掏掏耳朵：“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难道你觉得自己还能拿出什么筹码使我答应吗？”
“不，不是那个条件。”
凤婉晴摇摇头，“越国的蛊毒，我只是一个闺阁女儿家，怎么可能能够拿到，……背后的主使另有其人。”
文半梦第一反应是她想要推脱责任，直到转过头时看见她果决的表情，才意识到，她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你继续说。”
“背后的主使是谁我不能说，因为那样就连我都自身难保，我想说的是，我这里没有长期的解药，只有短期解药，每月都要服下，长期的解药……在那个人手上。”
文半梦一怔，“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将短期解药给我？但是长期解药，你这里也没有。”
“是，我知道你的手段，但是文姑娘，我想请你无论如何都放过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容炳熙的身体状况她有所耳闻，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愿意就这么简单的交出解药。
要是容炳熙真的出了点什么事，她们凤家万死难辞其咎。
说着，她将手中的药单独倒在手上递给她，“为了防止你反咬我一口，这药你拿去，用帕子装。”
“你还挺谨慎。”
文半梦将药放进兜中，心中却在思量着她的话，“你说是有人威胁你，那……为何不与那个人继续合作，或者说干脆瞒着我？”
她大可以随便找个借口，完全没必要将背后的人供出来。
“因为……我也害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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