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谭可一惊，捂了一下胸口四处看看又对她摆摆手小声说：“不愿意就不愿意呗，喊什么啊？要吓死我吗？”
舒小雨气呼呼的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启动了汽车趴在方向盘上不说话，谭可系好安全带看着她小声说：“小雨你没事吧？”
舒小雨一动不动，过了几秒缓缓开口：“谭可，我知道你确实跟正常人不一样，我很欣赏你的才气，也很羡慕你，总部派我做你的助理经纪人的时候……我很开心，但是你这个要求超出了我的理性思考范围……”她突然抬起头看着谭可说，“抓俘虏不是挺开心吗？或者换其他游戏行吗？”
“我……”谭可两手抓住自己大衣把身体裹紧靠在副驾座椅上，看着前方抖抖嘴唇说不出话。
舒小雨一手抓住她的胳膊，语气带着关切说：“谭可……我陪你去看心理咨询师好不好？”
谭可顿了两秒说：“你觉得我有病？”
舒小雨系好安全带说：“难道不是吗？那打手手是什么意思？要不是我了解你的为人，还有我需要这份工作，换了别人……真的，你换位思考一下。”
“擤了鼻涕看一眼纸巾是病吗？”
舒小雨瞪大眼睛说：“啊？你也是这样吗？我以为只有我……”
谭可摇摇头说：“我不啊，我只是享受掌控别人的感觉，跟擦鼻涕看纸巾是一样的，都看起来有点恶心，但却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都要打人了还不算伤害吗……”舒小雨反问道。
谭可看了她一眼说：“我一直在隐忍，应付除了设计以外我不喜欢的工作，我真的已经承受不住公共社交了，再不让我有规律的集中发泄，结果就是我会逃跑……”她说着发现舒小雨面露难色，清清嗓子接着说，“其实我们不用这么被动，合同里提到的活动我都没耽误啊，里面又没提到什么培训……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舒小雨摇摇头说：“是，不能对你怎么样，那我呢？他们专门投入经费设立这个岗位，就是因为他们搞不定你啊……所以…”
“哼…”谭可哼了一下鼻子打开头顶小镜子整理整理发型，自言自语说，“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你！”舒小雨顿了一下说，“你喜欢女孩对吧？”
谭可瞬间怔住：“你怎么知道？”
舒小雨笑笑说：“你闲下来就看网上小女孩跳舞的视频，还给一个背对镜头跳舞的女孩评论说‘全网最q弹’好变态啊你!”
“你侵犯我隐私！我不想跟你说话！快送我回家！”谭可咆哮着抱着胳膊看向车窗外。
舒小雨打开车大灯挂挡，松开刹车转动方向盘，快到地下车库的出口时候她说：“对不起还不行吗？我用词不当，不该嘲笑你的取向，我无知好吗？别生气了。”
谭可依旧看向窗外说：“到我家把车给我留下！我明天要去外地找愿意给我跪着挨打的去！”
“别别别！”舒小雨顿了一下接着说，“别冲动好吗？咱们好商量……你如果跑了我就直接滚蛋吧，工作都别要了……控制别人真的有快感吗？”
“当然，被控制也有。”
“啊？”舒小雨紧握方向盘，咬咬嘴唇说，“那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打人的？”
谭可看了她一眼说：“第一次是别人主动贴上来主动要求我打的，我就上瘾了，”她说着绽放笑容，“想听细节？现在去我家咱们先实习一下，看你表现，反正我除了打你什么都不会对你做，而且给你个人奖励，一次三千！”
“啊？三……”
两人半天无话，到了下一个路口遇到红灯，舒小雨面露着难色说：“我倒是相信你不会把我怎么样，但我该怎么面对我男朋友啊？”
谭可抬起下巴甩了一句：“那就是你的事了…要尊严还是要工作，自己选！”
“好特么毒啊……”舒小雨看到绿灯抬起刹车继续驾驶，接着她带着哭腔说，“我的价值观开始挣扎了……怎么办啊？”
“没出息！慌什么？”谭可抬手看了看手表说，“按这个路况，你还有一小时考虑时间。”
过了十几分钟汽车上了环城高速，舒小雨叹了一口气说：“咱们可说好了，你除了打我手，不许对我做别的事情，一旦把我惹毛了，到时候别怪我出手太狠挠你个满脸花……”
“真的吗？耶耶耶！”谭可一把搂住她的胳膊靠在她肩膀上撒娇说，“我家小雨最好了，你怎么这么好啊……爱死你了…”
舒小雨虎目圆瞪，咬着牙说：“这是秘密，让第三个人知道我要你命！”
“当然当然嘻嘻……，”谭可紧紧搂着她的胳膊满脸笑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正愁着什么，天上掉下来个粘豆包！”
“行了你！坐正了有交警！”舒小雨瞄了一眼回到副驾座位的谭可，接着说，“那讲吧，那人为什么主动找你挨打。”
谭可清清嗓子说：“我妹妹的同学，三年前也是冬天，我刚从老家去弥安想找个插画师的工作，借住在我妹她们公寓里，那时候我很穷，人一穷志就短，为了温饱有些东西就顾不上了……”
舒小雨表情漠然：“就像现在的我，要把自己卖给你一样。”
谭可摸摸她的后脑勺说：“我会很温柔的。”
“嗯，我相信你。”
……
三年前，宁川省弥安市杰贝尔丹那音乐学院附近——橙子公寓二十三层09室。
“knock!knock!”门外是万雅妍的声音。
谭可无奈的摇摇头，小声说了一句：“进来吧……”说着手捏电容笔继续在电子手绘屏上画画。
门被轻轻推开，万雅妍端着托盘走进来把小甜点放在办公桌上，把马克杯放在谭可面前笑笑说：“嘿嘿…姐姐…没打扰你吧？手磨咖啡还给你小熊拉花……”
谭可眼睛继续盯着屏幕说：“想听实话吗……”余光扫了一下咖啡，又接着说，“谢谢…”
万雅妍拉过来一个小板凳坐下，毕恭毕敬的把手放在膝盖上，扶了扶眼镜想开口又犹豫着低下头，谭可叹了口气放下电容笔说：“什么事？说吧！”说着拿起马克杯喝了一口。
万雅妍低着头咬着嘴唇小声说：“姐姐我就打扰你两分钟，我给你写了一首诗……”
“噗！”谭可一口喷出咖啡，万雅妍赶忙抽出一张纸巾地给她，谭可接来擦擦嘴和衣领，整个人卸了劲瘫坐在电竞椅上，仰望天花板几秒又坐起来清清嗓子说：“雅妍，你听我说好吗…你是我妹妹的好朋友，你叫我姐姐我很开心，但是，我喜欢男生啊，我想要帅帅男朋友把我举高高公主抱，你身板柔柔弱弱的比我还矮半头咱俩谁抱谁啊，你正常点找个男朋友多好啊？长的这么可爱，找个男朋友多么自然？天天折磨我干什么玩意儿？你的行为在我看来有点小变态！你知不知道啊？”
万雅妍呆呆的看着她，刚想开口，桌上的手机响了，谭可接起电话：“哈喽主编……嗯嗯，快了，第三章的线稿已经完成了，今晚无论如何都会发给您……嗯好的……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好的，嗯嗯……再见。”
万雅妍见她挂了电话小声说：“姐姐我怎么变态了啊？我一直对你很尊重，什么都没对你做过啊？”
谭可把纸巾叠成小方块捏在手心，另一只手托着下巴说：“服了服了……行吧你快念吧，现在大学生都整这么老土吗？我们初中时候都没人写诗…”
万雅妍脸上闪过一丝笑容，从屁兜拿出一个小手笺在面前打开，扶了一下眼镜说：“《如果》。”她抬头看了一眼万雅山说，“姐姐这是诗题……”
“嗯嗯…如果如果…继续继续，”谭可捏起一块核桃酥吃起来。
万雅妍清清嗓子接着读：“如果，我送给你唇色的婆娑落日，粉润的蓬松晚霞，丰腴的乳白色街道，能否换来你莞尔一笑……”
“我滴妈呀！马上就不过审了啊雅妍…”谭可说着喝了一口茶。
万雅妍眨眨眼睛：“姐姐，我只是读了一句你就没耐心了啊？”
谭可不好意思的笑笑：“哦哦抱歉，你继续…”
万雅妍长出一口气继续说：“如果……如果……”她低下头红了眼圈支支吾吾读不下去，两大滴眼泪落在手里的手笺上，发出“啪啪”两声。
谭可愣了一下说：“怎么了啊？写挺好的…然后呢，还打算送我什么…你哭鸡毛啊？”
万雅妍摘下眼镜用衣袖在眼睛上擦了一把说：“我…我没什么可送你的了。”说着站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小声说了一句：“打扰你工作了姐姐…”然后带上门离开了。
“你……”谭可呆呆的看着门几秒拍了一下脑门，摇摇头拿起电容笔继续画画。
……
到了晚上谭可把食指和大拇指捏在窗户上，眯起一只眼睛看指尖远处立交桥上行驶的几辆车，自言自语道：“真想踩一脚…”
她关闭了电脑，拿起手机编辑消息：“主编，初稿已经发送至您的邮箱，周末随时联系，打扰您休息了。”然后把手机装进口袋，来到厨房从冰箱拿出一罐可乐坐在餐桌旁。
谭依穿着一身睡衣推着拉杆箱走出自己的房间，谭可压低声音说：“依依，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谭依把拉杆箱推到客厅，走到餐桌旁坐下说：“明天一早我们去伊宁院泡温泉，姐去不去？”
谭可放下可乐说：“你们这么奢侈吗？伊宁院那是什么消费？唉……”她说着叹了口气，“我哪有资本出去玩啊…”
“着急没有用，”谭依说着拿起可乐喝了一口放回她姐姐面前接着说，“新工作怎么样，靠谱吗？”
谭可摇摇头说：“下周一才知道，我觉得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她说着拍拍谭依的手背说，“给你添麻烦了哈，如果这个公司看上我，我就在那附近租个房子。”
谭依笑笑说：“我有啥麻烦的…房子是人家万雅妍的，我只是个租户而已，你对她客气点就行了。”
谭可听了趴在桌子上嘟囔了一句：“雅妍那孩子…好像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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