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接回

赵海燕的眼眶也红了，眼泪滴滴答答的掉下来，这一次，是真的难过。她伸出瘦小的胳膊，紧紧的抱着杨蕙兰的脖子，整个人趴在她肩膀上：“妈妈，你不要丢下我，我以后会学着做家务，打猪草，做饭，我会照顾你的，你别丢下我，我不要做没妈的孩子……”

        一席话说的杨蕙兰哭的更加大声了，一旁几个年轻的小媳妇们也跟着偷偷抹眼泪。

        杨富贵看着抱头痛哭母女两，挥手让人都散了。

        看热闹的人陆陆续续拎着分到的小鱼小虾赶紧走了。剩下几个平日里跟杨蕙兰还好的小媳妇劝慰了几句后，杨蕙兰终于不哭了，她擦擦哭红的双眼，有用袖子给赵海燕擦去脸上的眼泪，最后道：“海燕啊，妈妈以前糊涂，现在不了，妈妈清醒了，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比谁跟妈都亲。放心，妈妈不会疯，也不会自杀的，我还要看着我们家海燕长大，考大学，嫁人呢……”

        赵海燕红着眼眶，伸手擦去杨蕙兰脸上的泪：“真的吗？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杨蕙兰眼泪又下来了，她点头：“妈妈发誓，不会丢下你的。”

        赵海燕一把搂住杨蕙兰的脖子，为了让她说出这句承诺，她费了多少的心思。此刻听到这句承诺，才觉得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林振宇远远的站着，看到母女俩搂在一起，眼里带着几许羡慕，用草绳串着属于他们家的两条鱼，倒退着走了几步，转身回去了。

        等母女俩终于不哭后，杨蕙兰提着两条鱼，一手牵着赵海燕往家走。赵海燕回头四处看着，三三两两的村民当中，并没有林振宇的声影。

        “找什么呢？”杨蕙兰问。不管她心里有没有真的放下赵卫国，她都不会在像以前那样，一门心思的扑在赵卫国的身上。

        她妈在赵卫国走的时候就跟她说过，一个男人为了前程，毫不顾忌妻子和女儿，这样的人，惦记也没用。

        她爸更是哀叹连连，说选来选去本想选个有学识的，哪知道选了个白眼狼，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选个老实巴交的呢。

        杨蕙兰当时只顾着哭，哭赵卫国的狠心，哭自己的感情付诸东流，哭她也会成为别人眼里指摘的对象。根本没有像到赵海燕。

        此刻，满心满眼都是愧疚。

        “没什么，妈，那些淤泥里面应该还有不少小鱼小虾吧。”她看到一些半大孩子，带着小网兜，穿着大裤衩就在那泥巴里面找着。

        杨蕙兰点头。

        “那我也去吧。”赵海燕说着就停下，想挣开杨蕙兰的手去泥巴里面扒拉，里面肯定有田螺还有泥鳅黄鳝，最不济还有手指大小的小鱼，都是吃的呢。

        杨蕙兰鼻头一酸，以前的女儿被他们打扮的干干净净的，什么事情都不用管，哪像现在……

        “不用，我们家就我们俩，够吃了。”

        “妈，我们把姥姥姥爷也接来吧。”杨蕙兰没有兄弟姐妹。当初嫁给赵卫国的时候，赵卫国为了怕别人说他是入赘到杨家，非要村里给他一块地皮重新造房子。还选了离杨家比较远的一块地皮。

        杨蕙兰感觉女儿抓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当下点头：“走，咱这就回去接姥姥姥爷。”这些年她一心为了赵卫国，而她的父母为了她，省吃俭用将好东西丢给她，结果一转身她又喂给了赵卫国，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傻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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