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往事如烟
这个林队长，看起来有几分眼熟啊。
赵海燕也看着他们俩，这一看，也看出了点名堂，林振宇的眉宇之间跟眼前这位林队长很像啊，但是，没听说林振宇家又亲戚在这里啊？
“振宇哥？”赵海燕喊了他一声。
林爱国看了她以前，又看着林振宇：“你姓林？振字辈儿？”
林振宇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爹是叫林大勇还是叫林大富？”林队长又问。
林振宇的表情更加的不可思议了，他道：“我从没听我爸提起过他还有别的兄弟啊……”
自林振宇懂事起，他就不记得他爸还有什么别的亲人。只知道他爸跟他妈是外来户，不是本村的人。
林爱国抹了把脸，“这个等下再说，先去看看杨蕙兰吧。”
说完在前带路。
赵海燕跟林振宇跟在他的身后，林振宇望着前面抬头挺胸的男人，眸子里的情绪很是复杂。
等林爱国安排赵海燕进去见杨蕙的时候，林振宇没有跟着进去，他太想知道了他刚才那些话的背后的故事了。
林爱国看了他一眼后，一言不发的带着他走到一旁楼梯口，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红梅，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后，抬眼看了林振宇一眼，问：“来一根不？”
林振宇摇头。
林卫国用牙齿咬着烟蒂，将烟揣进口袋里，倒也没点燃，就这么叼在嘴里。
须臾后他道：“你是大勇的儿子吧。”
林振宇点头。
“呵，这小子……儿子都这么大了啊。”
林爱国这口吻让林振宇有点难以接受，他看起来比他爸小不少，但这语气……怎么跟说小辈似的。
果然，就听林外国道：“我是你小爹，你爷爷是我大哥。”
林振宇：“……”
林爱国倒也没看他，继续道：“我十五岁那年，你爹带着你妈来我们家，那时候还没分家，你太奶奶走的早，你奶奶就是我大嫂把我当成儿子养，所以我就一直住在你爷爷奶奶家里。你爹是家里的这一辈的老大，所以有对象是一件很慎重的事情。双方很快就确定了日子，可就在等着嫁娶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你妈家之所以看中你爹，是因为我们家三代贫农的关系，成分好。你妈家以前是干部家庭，后来因为一些问题被撤职了，你妈那时候要被下放到很远的地方当知青，但只要跟你了你爹，他就可以去最进点当知青。我们家知道后，都不同意，觉得被利用了。但你爹一根肠子通到底，还就看上你妈了。非她不娶，你妈一看也是挺会来事的主儿。”这句话，没有褒义也没有贬义，就是称述。
林振宇听到这话，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又不能辩驳，因为他说的是真的，他妈是很会来事，没走的时候，村里安歇小媳妇大娘的，都说他妈会做人。
林爱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轻笑了一声，抽出嘴里的烟在鼻尖闻了闻，还是没点着。
林振宇脸上有点难看，见状后道：“你可以抽的。”
林爱国笑了一声，将烟夹在耳朵后面，又道：“大哥大嫂……也就是你爷爷奶奶就是不同意，你爹没办法，没钱，娶不了你妈。后来，你妈就下放到你们的户籍地当知青了。具体在哪我们不知道，到现在也不知道。但你爹知道。你爹瞒着家里，偷了你奶的十块钱，跟着你妈跑了。自那以后，就再无音讯了。你爷爷奶奶都急疯了，到处打听，你妈家的人怎么也不肯说，可疑的地方我们都找了，还是不知道你爹去哪了。后来，你奶病了，家里仅有的钱又被你爹偷走了，你爷爷没办法，刚好有一家人家里没了孩子，最后对方用五块钱，买走了你小叔。也就是林大富。用那五块钱，买了药，救了你奶奶一命。”
听到这里，林振宇的眼珠子都快瞪掉下来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的后续是这样的。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他不相信他的父母是这么自私的人，但对方似乎并没有要骗他的必要。尤其是因为他们，导致林家另一个孩子的人生走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林爱国说这些时候，靠在墙壁上，一脚往后勾起贴在墙壁上。说完这些后沉默了会儿又道：“你家里还有一个二叔跟一个姑姑。他们的孩子，嗯，比你小……”
林振宇终于抬头看着林卫国，他缓缓的问：“那……我爷爷奶奶还在吗？”
林爱国点头，“你爷不在了……你爹走了后，你小叔又给人家了，对你奶奶的精神打击特别厉害。年轻的时候还好，现在老了，精神就会恍惚，有点认不得人了。”
说到这里，林爱国道：“过几天我休假，你愿意跟我回去见见他们吗？”
林振宇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么大的消息他一时间很难消化。
林爱国也不逼他，又问：“你今年多大了？高几？”
“十八岁了，再过一个多月就高考了。”
“不错，不错，大勇是个拎不清的愣头青，倒是教出一个爱读书的儿子。你爸妈这些年还好吗？”
林振宇不知道怎么说，主要是他妈这事吧，干的有点……缺德。
本来他对他妈的恨意没那么深，但听到林爱国的话后，心里对她妈的感情就更复杂了。
当初需要林大勇的时候紧紧的巴着不放，后来他爸没有利用价值了，就被一脚蹬开了……
林振宇闭上眼睛，发现他妈的面容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有些模糊了。心里的哀伤蔓延开来，须臾后才睁开，嘴角挂着一抹嘲讽：“他们俩离婚了，为了能回城，成为有身份的城里人，她跟别人走了。”
林爱国怔愣了下，随即又回复平静。“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你大了，有些事情也要学会看开，人跟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缘分到头了，不管是夫妻还是母子，该成陌路还是得成陌路。”
林振宇没接话。
林爱国也没在开口，两人沉默了几分钟后，林爱国动身了，“探望的也差不多了，我去看看。”
林振宇跟在他身后。
到了看押杨蕙兰的房间后，林爱国敲了敲门：“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出来。”
屋子里，赵海燕拉着杨蕙兰的手：“妈，你放心，过两天你就能出去了。”
杨蕙兰听到赵海燕之前解释的一番话后，心里安定了不少，听到外面的喊声后，反倒安慰赵海燕：“你别冲动，这些公安会去查的，你老老实实去上学，知道吗？”
赵海燕也没有告诉杨蕙兰王安芹的事情，此刻听到杨蕙兰的叮嘱，点了点头道：“知道了，那你记得吃，别想太多了，我两天后来接你。”
杨蕙兰拉着女儿的手依依不舍的目送女儿出门了。
林爱国将俩人带道办公区后就让他们自便了。
赵海燕拉着林振宇出了派出所的大门，就问林爱国跟他家到底什么关系。
林振宇无奈的笑了笑，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他将林爱国的话总结了一番后告诉了赵海燕。
赵海燕瞪大眼睛，就算她重活了一辈子也不知道林振宇家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想来，当年他高考失利，会不会跟这件事情有关啊？
当下，赵海燕连忙安慰他：“振宇哥，我觉得这是个好事情啊，你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亲人，还有林队长这么厉害的小爹。”
林振宇笑了笑，没做声。
赵海燕见状，怕他钻牛角尖，当下上前一步拦在他前面道：“振宇哥，人的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不要为了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你妈妈做的那些事情是她不对，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你想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了就可以孝顺你奶奶了啊,你长这么大你爷爷奶奶都没见过你，他们知道了肯定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你。”
此刻天色已经擦黑了，昏暗的街道连个行人都没有，两边的商店也早早的关了门。此刻赵海燕正望着头望着李智楠恨与，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林振宇知道她的意思。
从刚才林爱国跟他说这个事情道现在，他的情绪一直是绷着的。他不知道自己改如何放映，也不知道着从天而降的亲人他到底该拿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
最重要的是，他们知道他的存在后，真的会欢心吗？
毕竟，当年做出那样事情的，一个是他爸，一个是他妈。
此刻听到赵海燕宽慰的话，心里好受了不少。
又见她那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林振宇心头的悸动在这四下无人的借口，再也按耐不住了。
他长臂一伸，将看着他的赵海燕往怀里一捞，另一只手随即揽着她的腰身。
她的腰身很软，很揉……
闭上眼睛，问着她头发上传来的清香，像是花香，很好闻，他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赵海燕被他措不及防的拉进怀里，只怔愣了下就乖乖的站在那让他抱着，听到他那近似哀求的话后，赵海燕忍着脸红心跳的羞臊，还有一种淡淡的终于如愿以偿的情绪，也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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