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谈判
司机想了想当然同意。从后视镜里看，这几人一身的打扮看来是不差钱的主。当下司机也不再废话，麻溜的继续车子往前开。
于是一行四人继续前行了几分钟后，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小村子的村口停了下来。一段歪七扭八的土路上坑坑洼洼都是被大轮胎压出来的印子。好在最近都天晴，不难这条路还真的是一言难尽。
沿着这条土路一直走到路的尽头，是一个很大的厂房，从外面完全看不出这个厂房是干嘛用的，直到走到门口。
“这是……？”李硕看到有军用大卡停在那，疑惑的看着赵海燕。
赵海燕指了指一旁的门匾，就见不远处一块歪歪斜斜的门板上写着“解X军第105服装厂”。不过上面的字已经斑驳的不忍直视了。
“这里以前是提供军服军被等物的军需厂，后来裁员，这家厂就被转给了私人老板。”赵海燕解释了一下。
林振宇很想问赵海燕是怎么知道的。
赵海燕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也是拜以前的同事所赐，她同事的爱人是军人，她算是家属被优待安置在这个服装厂上班，在那时候算是正儿八经的好单位了。不过没多久，全国形式发生变化，她所在的军需厂也面临公转私的过度。转给私人后没多久，厂就倒了。老板发不出工资，只能将积压的军大衣抵工资和遣散费发给他们。在再后来军队裁员，她爱人见再往上升有点困难，就主动专业回地方发展了。她那同事也就跟着回去了，后来被安排在她所在的小学任教。
当年跟她说随军时候的那些往事的时候，赵海燕是听的津津有味，她那时候就在幻想她就是她的同事，同事的爱人是林振宇。俩人就这么幸福的过了一辈子。
他们要是在一起的话，一定也像她同事那样的。
所以，她同事说的那些往事，她都记得很清楚。上辈子这家厂倒闭的具体时间她不知道，来的时候也只是想碰碰运气，但一看到门口那牌子的时候就知道，这厂目前肯定不景气。
赵海燕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这老板积压在手里的大部分军大衣。
军需厂出来的东西，质量自然不用担心。
“走吧，我们先进去看看。”
这会让还没到八点，厂房里静悄悄的。没有机器的轰鸣声，也没有人员的走动说话声。四周静悄悄的仿佛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空厂房。
一只土狗睡在门卫处，大脑袋耷拉在前爪上面，两只耳朵也是垂着的，听到他们进来的脚步声，两只前爪立刻撑了起来，耳朵立刻竖起来了，抬着头瞪大狗眼看着他们。
四人立刻收住脚步，在门口站定。
结果，那只狗看了他们几秒钟后，张大嘴巴露出尖牙打了一个老大的哈欠后又耷拉在爪子上不管他们了。
众人送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被这只狗给唰了。
“嘿，这厂子怕是要倒闭了吧，看门狗都这么没精神。”王可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李硕闻言给了他一个严厉的眼神，王可闭嘴了。
“我去看看有没有人吧。”林振宇闻言道。
“不用，我去问。”李硕立刻上前去找人了。赵海燕跟王可则站在林振宇的身后，咋一看，很有意思，一个司机，一个女秘书，刚才那个，保镖。
大老板出门的标配。
李硕走到一处疑似办公区域的地方，在窗户那隔着玻璃对里面探头探脑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名堂，正想在进一步打探的时候，忽然一声苍老但有力的呵斥声在他背后传来，“嘿，干什么的？知道这什么地方吗？”
李硕回神，就见一个两鬓都有白发的老头站在离他不足五米的地方严厉的看着他，那站姿，让他瞬间明白了老头曾经的身份。
李硕心里一阵透凉，这要是敌人的话，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但输在前辈的面前，他并不觉得丢脸。
他抻了抻袖子上前恭敬的道：“老伯，我们是来找这家厂的厂长的，能引荐一下吗？”
老伯没做声，仔细的打量着李硕，半天后问了句：“当过兵。”
“是，见过老班长。”说完立正行了个军礼。
老头刚才还严肃的神情在见到行军礼的李硕后，神情缓和了不少。
李硕放下手，看着老头儿。
老头儿啧了一声道：“这厂都快倒了，见厂长有撒用。”
“老伯，我们来了，厂就不会倒了。”赵海燕等人这时候也走了过来，恰好听到老伯这句话。
老头儿转头打量这他们三。最后将眼神定在林振宇的身上。
林振宇上前伸手，老头又啧了一声，“握手就不要了，手脏。”说着将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
林振宇也不在意的道“老伯，我们真心来找厂长的，麻烦您通知一声行不？”。
老头看着他们问：“你们是干啥的？”
“我们是生意人，来解决你们库存压力问题的。”林振宇言简意赅的回答。
“老伯，看到没，这位可是我们的大老板，亲自下来找你们。所以啊，您赶紧通知你们厂子，不然我们老板等急了就找别人合作了。”赵海燕在一旁轻声细语的道。
老头儿看了赵海燕一眼，眼神又在他们几个人的身上转了一圈后吹了下口哨。门口那只土狗在听到口哨后立刻飞奔了过来，在老头一系列的动作下，端正的立在他们前面，哪里还有刚才那颓废劲儿。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打电话。”老头说完，摸了摸土狗的耳朵，土狗立刻吐着大舌头舔了老头一下，头在老头手上蹭了几下后狗眼警惕的看着他们。
嘿，这老头，有意思。这土狗，也有意思。
几分钟后，老头出来了道：“厂长说了，他现在忙，没空。你们走吧。”
林振宇看了赵海燕一眼。
赵海燕上前一步道：“老伯，能让我们跟你们厂长说几句吗，我们是做生意的，生意人讲究的就是诚信，说句不大好听的话，我们今儿个要走了，你们这厂就只能等着倒闭了。”说完，赵海燕微笑着看着那老头儿。
老头犹豫了下，指着林振宇道：“那你跟我来吧。”
林振宇则看着赵海燕道：“赵秘书，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好的。”赵海燕笑着点头，走到老伯的跟前道：“这件事情我就能做主，我们老板过来也就是想实地考察看看而已。这点小事，不需要老板亲自谈的。”
老头儿看着赵海燕，又看了看林振宇。最后啥也没说转身就走，赵海燕赶紧跟上。
电话接通后赵海燕就让老头儿出去了，所以她在电话里跟那个未曾谋面的厂长说了什么众人都不知道。只知道厂长会在一个小时左右赶过来。
一个小时后，一个骑着骑行车神色匆匆的男子从村口骑了过来，一到厂门口，那只土狗立刻叫了几声。
那人一下车，将车停好，取下挂在龙头上的小包夹在咯吱窝里朝他们走过来。目光直接定在林振宇的身上，打量了片刻才看向一旁的赵海燕道：“你给我打的电话？”
赵海燕点头，“这是我们老板，姓林。林总，这是这家厂的厂长，钱佟先生。”
钱佟一听，怔愣了下才伸出手。林振宇姿态做足后上前握住他的手：“你好，钱厂长。”
钱佟点点头，压着心里那点怪异的感觉后道：“你好，林总。”
俩人放开手，钱佟道：“听说你们是为了我那一批积压的军大衣来的，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有……”
“钱厂长，”赵海燕打断他还没说完的话，“电话里我大致跟您说了下，我们林总都亲自来了，诚意你可以自己估算。至于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我们公司自然有我们自己的消息渠道。”
钱佟被赵海燕呛的有些难受，刚想说什么，赵海燕又接着道：“只要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就行，你有积压的货，我们帮你处理掉，就这么简单。”
钱佟虽然不愉快，但人家说都是实情，这一批军大衣是之前某集团军下的单子，但后来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跟他下订单的人莫名其妙转业了，他联系新上任的军需处主人，但人家说没有这个单子，没办法接手。
当初他可是将所有的积蓄都压在这个厂子上了啊，公家道路走不通，他也想着卖给私人，但这些东西一般人也要不了那么多，十来件十来件的零散这给别人，他心疼，后期也不好处理。吃了几次闭门羹后，钱佟不得不面临厂子要倒闭的现实，没办法，只能遣散了员工，只留下一个看门的，他自己则继续跑着看能不能有奇迹出现。
“好吧，那你们跟我来。”钱佟想通了。
一行人跟着他往前走。
这个厂子占地面积很大，以前的公家单位，自然不缺土地。拢共有是个车间，五个仓库，还有一排员工宿舍，规模可谓是相当的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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