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林奶奶病重
等人一走，赵海燕脱下外套：“小雪，你去外面拎点开水进来，我们给奶奶擦擦身子。”她一进来就闻到一股馊味。想来是家里没个女人，林大勇也不好天天给擦。
林振雪吸了吸鼻子点头去了。
等林振雪拎着开水进来的时候，赵海燕也准备好了盆跟毛巾，还找了个玻璃瓶，将热水装进去，给林奶奶饿换洗捂上后，俩人一起给林奶奶擦身子。
结果水都换了三四盆还是脏的。
林振雪一边擦一边掉泪，奶奶以前是个多么爱干净的人啊。身上的衣服再破，但都是浆洗的干干净净。
“嫂子，他们怎可以这么对奶奶。”林振雪一边哭一边说。
赵海燕心里也十分难受。
林大勇因为是个男的不能经常给奶奶擦身子也可以喊村子里的妇女们帮忙，再不济那些媳妇们来了也该帮着擦擦身子啊。
可就眼前这情况看，老太太怕是天冷了就没擦洗过了。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
赵海燕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小雪的话。擦洗好了后又给林奶奶里里外外穿上干净的衣服，做完这些，已经是半夜三点了。
而老太太全程都没坑一声，要不是身上还有一些温度，她们都意味……
林南早就累了，她们俩也有些累了。赵海燕打开柜子，看到里面还有被子，索性也懒得走了，找了些蛇皮袋垫在下面，又扑了一床垫被，铺上床单，让林南睡在上面了。
“小雪，你也去休息会儿吧，我看着奶奶。”赵海燕道。
“嫂子，你去睡吧。我还能坚持。”
“去吧，奶奶醒了我喊你。”赵海燕拍了拍她的胳膊。
林振雪点头，走过去和衣躺下。她本来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小时候的事情。
翻了个身，林振雪看到睡得香甜的林南，看着他嘟着小嘴，只觉得心头软成一片。她跟这个小侄子还是蛮投缘的。看着他的睡颜，林振雪渐渐的眼皮沉重起来，也跟睡着了。
赵海燕坐在那，靠着床沿看着林奶奶。
林奶奶年纪也不小了，她也没问过，不过估计都有八十多了，算是长寿的了。
赵海燕靠在床柱子上胡思乱想，忽然放在包里的大哥大叫了起来。
赵海燕惊醒，立刻起身去拿。
电话是林振宇打来的。
他是今天下午结束任务回来的，结果胖大海就跟他说了，说是他奶奶不行了。赵海燕已经先一步回去了。
林振宇听到后心头一怔。
胖大海拍了拍他：“你去请假看看行不行吧。老人家走之前肯定想看看你的。”
林振宇抹了把脸，将资料往胖大海手上一递，“兄弟，又要麻烦你了。”
“谁也不想出这样的事情，快去吧。”
林振宇点头，让司机下来，自己开车去师部请假了。
最后批了他七天假。
林振宇东西都没拿，揣着证件就走了。直接飞到省城。赶上了回来了最后一班车，现在到县城了，但已经没车回村子了，这电话还是在附近医院打的。这个点，也只有医院里还有人了。
赵海燕一听，立刻道：“那你别急，我这就开车去接你。”
“嗯。”林振宇又问：“奶奶……”
“奶奶还好，她在等着你呢。”
拎到赵海燕这句话，林振宇一直揪着的心好受了些，但也知道，奶奶怕是不行了。
赵海燕匆匆挂了电话后叫醒了林爱国。问他借车。
听说林振宇回来了，林爱国立刻起身，“我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不行的。”
赵海燕也没坚持，她确实累了一天，自己虽然也能强撑着，但有个人跟着总还是安全的。
俩人赶到县城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
冬天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到处白茫茫的，是霜。
接上林振宇，三人也来不及寒暄赶紧开车回去，就怕林奶奶等不到林振宇。
赶到家的时候七点多一点，林大勇等人一大早从林爱国爱人嘴里得知林振宇要回来，他们一紧开车去接的时候高兴的的不行。
等林振宇他们下车后，林大勇立刻冲了上来，将站在林振宇身边的赵海燕挤开，也不管他差点将赵海燕挤摔倒，自顾自的后道：“儿子，你可回来了，你媳妇儿还骗我说你不回来了。”
林振宇眼疾手快的扶了赵海燕一把，闻言看着林大勇道：“爸，海燕没说慌，我本来是回不来的，后来别人替我。我这才有时间，别说这些了，奶奶呢，我要去看奶奶。”说完拉着赵海燕走了进去。
后面的人呼啦啦的跟着。
走进屋子里后，林大勇等人都没发现哪里有变化。只有林爱国夫妻俩注意到了。
林振宇一进门，就看到还睡在地上的林南。
林振宇心头一愣，第一想法是儿子怎么会睡在地上？
但众人簇拥着他走到林奶奶床前，林振宇只好先看奶奶。
“妈，你心心念念的大孙子回来看你了。妈，振宇回来了。”林大勇大声的喊着。
林奶奶嘴唇动了动。
林振宇鼻头一酸，单膝跪下，大手将奶奶那枯瘦如柴的手抓着，而后放在自己脸上磨蹭着：“奶奶，我是振宇啊奶奶，我回来看您了。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奶奶……”
林振宇喊了好几声，林奶奶才有反应。她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才艰难的喊着：“大……孙子……”
“奶奶，是我，是我，我回来看你了。”林振宇为了能听清楚奶奶的话，起身坐在床沿上，整个人都往前倾着。
“不但是我，南南，小雪，还有海燕，我们都回来看您了。奶奶，您快好起来，我还没带您去我部队看看呢。”
林奶奶终于睁开了眼睛。
在看到林振宇的瞬间，老人家眼角湿润了，嗓子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振宇……我的大孙子，奶奶……终于等到你了啊。”说这话的时候，那干瘦的大手忽然使劲，用力的捏着林振宇的手，眼睛也瞪大这看想虚无的上方。
“奶奶，我来了，来了。”
这边俩人在说着，那边唐春撇嘴，不阴不阳的来了句：“妈，你还有别的大孙子呢，可不是就那一个孙子啊。”
说完，一拐子戳了下儿子林振平，“那也是你奶奶，赶紧上去喊人啊。”
林振平虽然不愿意，但在她妈的眼神下还是上前。
等看到林奶奶那副样子的时候，他往后退了退才喊道：“奶奶，我是振平，也是您孙子啊。”
没人说话。
林振平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他撇了眼林振宇。刚毅的侧脸跟眉峰让他有些不太敢靠近。
林奶奶抓着林振宇的手越来越紧，像是没听到林振平的话似的，忽然，她嘴里喊着林振雪的小名，“三丫，三丫……”
林振雪送林振宇回来后句被人挤在后面，连往上凑的机会都没有。
“小雪，小雪，快，奶奶喊你。”林振宇大声的喊着。
林振雪从后面挤进来，“哥，哥，我在这里……”
赵海燕伸手将林振雪从后面拽了过来。
林振雪走上前，也抓着林奶奶的手：“奶奶，我在这里，在这里。”
“三……丫，听……哥嫂的话……”
“哎，我听话，一定听话。”林振雪哭的稀里哗啦。
“大勇啊……”林奶奶喊大儿子名字。
“妈……”林大勇也哭上了。知道他妈快不行了，他妈怕就是等着他儿子回来，不然这口气估计早就咽下去了。这是她最后清醒的时候了。
“我……那还存了……一万块钱，后世办完后……剩下的，你跟……大全分一半，老三……一个人一……半。”
“哎，妈，我知道了。”
“凭什么啊，凭什么老三一个人一半？”汤春一听立刻高声质问。
被点到名字的老三夫妻俩有些不敢说话。
“嫂子说怎么分就怎么分，那是她的钱，不服气可不要。”林爱国冷着脸来了一句。
汤春不说话了，但表情还是十分的不愤。
林奶奶又喊林南。林南还在睡觉呢。赵海燕转身将林南从被窝里抱里起来。
林南眯瞪着眼睛抱着赵海燕的脖子。
“南南，快，太奶奶想你了，你喊一声太奶奶。”赵海燕将儿子抱到床前。
林振宇一看，立刻脱下自己的军大衣外套将儿子给包上了。
林南看到林振宇，刚要喊爸爸，就被林振宇接过来指着林奶奶道：“南南，快点喊太奶奶……”
林南顺着林振宇的视线一看，结果猛的哇的一声哭出来，双手也死死的抱着林振宇的脖子不放，双手双脚用力，想爬到林振宇身上。
林振宇将儿子扯下来，“南南乖，喊太奶奶。”
“不要……怕……”
林振宇闻言，脸色一沉，看到林奶奶大喘气的样子，心里急的不行，不由得就大声起来：“快喊……”
“哇……妈妈，要妈妈……”见林振宇不抱自己还凶他，扭头就要求助赵海燕。
“南……南……”林奶奶又喊了一声。
赵海燕从林振宇怀里将林南接了过来，而后轻声哄着：“南南乖，这是太奶奶，南南喊一声太奶奶，爸爸就抱你了，不然妈妈也不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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