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见周广
樊楼。
樊楼是上京最大的酒楼，老板是程家家主，程春，字青阳。
程家历经了两个王朝，即使经历了战火，依然屹立大夏商界之林，成为了大夏不可撼动的家族。
柳家商行在大夏也是排得上名的，可是和程家底蕴比起来，只能算九牛一毛。
程家能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少不了他们祖上的规矩。
到现在，江湖上还流传着几百年前程家老祖程立雪那一代人的光辉事迹。
柳鹤常常听说书，自己也查阅过很多资料。
据说现在程家名下的小明书局是战王叶悬渊的王妃创立的，火锅、百货商店等等应有尽有。
包括现在朝廷依然采用的前朝的专利制度。
那一代人的故事太多，传奇太多，关系太复杂，几百年年来，流传在民间。
柳鹤对那个传说中的战王妃隐隐有着猜测。战王叶悬渊早逝，背后是多称只为叶大将军，战王妃孤身养子十七年开始游历江湖。
不过，她的两个儿子皆并非她所出。
程立雪是战王好友，妻子墨传香是战王妃好友。
当年还有卿家，足以和朝堂争锋，可在卿政离开后，卿家日渐衰落。
卿政，是叶悬渊游历江湖时的师弟，两人相爱相杀二十余年，后互为情敌。
最后在生死面前，却再也提不起一丝仇恨。
有的人说，卿政吃了长生不老药，现在还活着。
那些故事多多少少有些玄乎，也只是当话本来听听，压根没当真。
樊楼门前有专门停放马车都地方，此时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一排排精致华贵的马车。
柳鹤步行而来，穿了一身男装。
接待的小二很有气质，谈吐文雅。
“小公子可有约？”
“我自己找找吧。”柳鹤客气一笑，直接走了进去。
对方约的自己，想必会提前到，而且坐在比较显眼的位置。
樊楼很大，回环曲折，绕了还一会儿才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周广一袭瓦青长袍，头发竖起，下巴留着一小节胡茬，剑眉星目，一看年轻的时候就是个丰神俊朗的翩翩少年郎。
柳鹤父亲到底是有多绝色，才能让柳绮罗义无反顾的跟他跑了。
周广见一公子就坐与对面，刚想说有约，就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了然。
“你这易容术当真了得。”
“这不算。”柳鹤说的实话，这最多改变了一下妆容。
真正的易容是变得连亲妈都认不出来，只是现在的江湖氛围是说干就干，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
加上易容材料昂贵，复杂难学，被易容之人体感极其差，这项技艺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被掩埋。
好在狗蛋会那么两手，据说是当年神医沈幽、解生花等人传下来的。
周广目光如炬一直盯着柳鹤，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到一些别的影子，最后却也是无奈叹气。
“你和她不像。”
柳鹤摸摸鼻子，莫名心虚。
“你找我可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这才是今日柳鹤来的主要目的，总要打探出一些东西不是。
“我能唤你阿鹤吗？”周广开口道。
柳鹤眨眨眼，她记得没在他面前报过名字。
“自然。”柳鹤点头。
“你怎么会来上京？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此时的周广和昨天见到的简直就不像是一个人，温柔耐心。
果然，柳鹤心道。他定然是知道一些什么，才会问出这样的话。
加之他从头到尾，没问过一句柳绮罗的情况，说明他知道人已经没了。
“舅舅派人接我来的。”柳鹤语气单纯无害。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个看似单纯的小姑娘下手如此很辣。
据说现在陈安岁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内伤比外伤严重些罢了。
还有昨日她在陛下面前……
想到这里，周广看柳鹤的目光对了几分探究。
“上京是个是非之地。”周广啄了口茶，是典型的受过礼教的名门子弟姿势。
周家在上京势力不大，主要盘踞徐州，当年盛极一时，后又衰落，近十几年又因周广开始恢复当年的盛况。
“是吗？他们都不曾亏待我。”柳鹤装傻充楞有一手，就想听他说下去。
“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相。”周广语气比先前急躁了些。
“您和我娘是什么关系？”
周广笑了笑：“若我说我是你娘的倾慕者，你可信？”
没料到对方这么直接，柳鹤也笑着松了口气，这性子不难相处。
“信。”柳鹤应和。“周叔刚才那话是何意？”
“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我娘死于非命不是吗？”
周广眼神一变，似乎没料到柳鹤的来因是此事。
“所以你是为你娘而来？”周广又问。
柳鹤摇头：“非也非也，我来上京大概是因为……闲着没事干。”
周广：……
柳鹤的话半真半假，来这里最主要的导引确实是没事干，可现在留在这里的原因有很多。
“你不想查你娘的死因？”周广眉头一锁，眼神狐疑。
“你会告诉我不是吗？”柳鹤粲然一笑，露出一排漂亮的牙齿。
周广眉目舒展，摇头一笑：“大概是你娘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至于具体是什么……大概只有那些人知道。”
“所以真的和陈家有关？”柳鹤追问。
“或许吧。”周广回答得是似而非。“我现在真的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湖混子罢了，你知道的，江湖的消息最为灵通。”柳鹤不打算把身份抖出来，凡事都要留一手。
“所以周叔，你这么多年，不曾查过我娘的事？”柳鹤好奇问。
周广摇头：“这些事，不是我该去做的。”
柳鹤并没有觉得周广有多虚情假意，他是皇帝身边的人，又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命运。
与虎作伴，如履薄冰。一步走错，万劫不复。
“那你今日找我出来，就是为了劝我离开？”柳鹤往椅子上一靠，眉头上挑。
从开始的那句是非之地就大概能看出周广的目的。
“其实一切都要你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嗯？
柳鹤一愣，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
“你想让我查下去？”柳鹤直接道。
“查下去很危险。”周广似乎在提醒。
柳鹤笑了，原来如此。他自个儿不能，不代表不可以让别人查。
或许，这也是他的一个心结罢。
“那我有危险，你会帮我吗？”柳鹤偏头问。
“也许会，也许不会。”周广说话谨慎。
柳鹤点点头：“了解。”
只要明面上不把他牵涉其中的帮助，或许他都会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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