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空无一人的小城

小彼得和威廉在酒馆又坐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有打听到其他更多的消息后两人回到了旅店。老爷子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伊娃端了一张椅子默默坐在床边守候着。

        威廉拍了拍小彼得的肩膀道了一声：“晚安。”互相进了各自的房间。

        小彼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是无法安然入睡，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那名酒鬼的话语。他烦躁的一把将盖在身上的毛毯掀开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房间里只有一只蜡烛半死不活的释放着一点点的光明，整片整片的黑暗覆盖了大部分的房间。冷风阵阵他不禁打了个冷颤赶紧将毛毯披在了身上。

        他就这样盘腿坐在床上身上披着一张毛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只蜡烛看着，眼神空洞和呆滞面色苍白而晦暗。

        他就这样坐了一宿，直到第二天黎明的到来。小彼得活动活动僵硬的手脚扭了扭身子，将披着的毛毯叠好走下床放进行囊中后叹了口气。半响后他用力搓了搓脸露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走了出去。

        老爷子正在房间里用着早餐，看到他来了后点了点头将最后一口面包吞咽下去后喝了口水漱了下嘴。他慢腾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伊娃的搀扶下走到了小彼得身边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脑袋后说道：“你威廉叔叔都和我说了，不就是几个土匪强盗么，哪怕他们是皇帝的亲卫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的皇室终究不敢和教廷撕破脸的小打小闹罢了。”

        小彼得勉强露出一个笑脸避开了这个话题说道：“爷爷，这里里堪萨斯省还有多远啊。”

        老爷子被伊娃搀扶着朝门外走去，走着走着咳嗽了几声然后喘着气努力说道：“看我们从哪里走了，不过怎么走都不是很近的。堪萨斯省可是号称神圣帝国最偏僻的地方了，也只有那种偏僻的地方教廷的势力才会更大。”

        小彼得跟在老爷子身后上了马车继续未知的旅程。

        还没等出城，就看到了一队货运马车堵在了城门口的方向，威廉不得不将马车停在了队列的最后方。小彼得坐在车厢里看着城门处一名胖胖的穿着一袭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躬着身子对着一名长官说着什么。那长官一脸不耐烦的表情不时转动的眼珠流露出一抹贪婪的神色又转瞬即逝。马车队旁有一些雇佣兵正嘻嘻哈哈的懒洋洋地站在那里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那胖胖的中年男子狠了狠心咬着牙从衣袍里摸出一个口袋不舍地递给了那名长官。

        长官先是掂了掂重量然后当着中年男子的面打开了口袋瞅了瞅后咧着一张大嘴笑了起来，挥了挥手让堵在城门的士兵们放行。

        那胖胖的中年男子呼出一口长气连忙陪着笑脸小心的站在一旁等待着他的车队通过城门。

        当最后一辆货运马车驶出了城门后他对着那名长官点头哈腰的示意问好然后急匆匆翻身上了身边的马匹追着车队而去。

        那长官先是收回盯着车队的贪婪的目光然后仔细打量了下小彼得一行人的马车和威廉叔叔的装扮不屑地撇撇嘴连话都来的说直接让他们出城了。

        等马车驶出城门渐渐远离了城市后，伊娃才从躲藏的地方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使劲呼吸着。小彼得对着她无奈的笑了笑，她摇了摇头示意一切都好然后坐在了椅子上发呆。

        威廉逐渐加快了马车的速度慢慢追上了前方的庞大车队。那名骑在马上的胖胖的中年人看到他们连忙指挥着车队将道路让了出来，威廉驾着马车从空余的道路驶了过去。

        小彼得透过车窗看着这个车队。很多很多雇佣兵在外侧保护者马车，一些骑着马穿着还尚能分辨出是什么的盔甲，一些则穿着破破烂烂的甚至有些人还打着赤脚迈动着双腿努力跟着车队的节奏。

        双方渐渐交错而过，慢慢的身后的车队身影就逐渐的消失不见。小彼得盯着外面荒凉的土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就这样旅途在继续，威廉叔叔驾着马车穿过了一个个山丘走过了一处处河流最终停在了一处城门前。

        小彼得探了探身子抬头看了看这是一个非常偏僻的小城，整座城池甚至只用木头制的低矮木栏充当着城墙。城门处门可罗雀甚至连个守门人都没有。

        马车穿过了城门进入了内城，整个城市荒芜毫无生机，大街上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威廉停下了马车想了想走向了一处旁边的房屋，他推了推紧闭着的房门没有推开。他又选了一个房屋走了过去，这个房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打开了。一股灰尘随着房门的开启而在阳光的照射下翩翩起舞。

        这间房子潮湿而寒冷，除了一张破烂的木床和几个长了毛等待着发霉的桌椅空无一物。威廉叔叔咳嗽了几声用力地捂着鼻子走了回来。他站在大街上四目打量着终于视线停在了不远处的一处教堂那里。

        他重新驾着马车朝着教堂的方向驶了过去，无论路途上穿过了几条街道两旁只有树叶飘落的身姿。整个城市寂静无声毫无人气，小彼得在车厢里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身子他努力蜷缩在阴影里不敢发出一丝动静。伊娃偶尔转动着眼珠一副好奇惊讶的表情。

        终于马车来到了教堂前的一处小小的庭院中，小彼得跳下了马车好奇的打量着。

        这庭院呈着六边形。中间是一颗看起来有着很久年头的大概三人环抱粗细的槐树，枯黄色的树叶堆在地上偶尔随着风在空中飘荡。庭院每一个边角都摆放着一张石头砌成的长椅，长椅上灰尘满满，灰尘上躺着几张透明的蛛网几只蜘蛛的尸体挂在蛛网上。

        威廉叔叔走到了教堂的门前打量了下这扇生了铁锈的大门，使了使力大门嘎嘎作响的被推开了。一行人捂住口鼻等在门口没有进去，直到一股潮湿阴冷的空气在肉眼可见的呈旋涡一样旋转的灰尘的陪伴下冲出大门后，午后的阳光一寸寸的驱散了教堂里的黑暗。

        小彼得瞪大着眼睛张大着嘴面容上满是不可置信又极度惊慌。教堂里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最显眼的就是十字架下方的一位神父被一柄长矛捅穿了胸膛挂在墙壁上。早已干涸的血液铺满了地砖被绘画成了一副奇怪的图案。

        威廉叔叔走到那幅图案旁细细打量着，小彼得还处于震惊和害怕之中而伊娃则捂着嘴使劲眨着眼睛，老爷子看了看这番惨状不由得苦笑着叹道：“看样子，这情形不是太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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