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触碰不到的距离
第一百一十三章触碰不到的距离
洛司语扬着下巴,纤细的脖颈任由南容的大掌紧钳制着,漂亮的脸蛋一片漠然。她勾唇,嫣然一笑,染了醉意的眸子更是亮的惊人。“……够了。”片刻对视之后,她幽幽回道。
她眼中被巨大的悲伤染得死灰一片,然后被一层凉意取而代之,刺的南容眼痛。就连她嘴角逐渐加大的弧度,都渐渐失温,变得冰冷起来。
她嘴角勾扬的弧度愈发的加大,南容渐渐松开桎梏她的手,只双眸深深的看着她。
一时间,似乎明白了她那一声“够了”的潜台词,她疯够了,追累了,想……放手了。
洛司语肆意的笑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她笑弯了腰,眼泪都跟着溢出眼角。唇边的笑容被心中越发浓烈的苦涩侵染,嘴角一片苦涩的薄凉。
“对不起。”南容沉声道。
这三个字彻底摧毁了洛司语心中最后一点坚持,她嘴角的笑容骤然凝结。缓缓直起腰,她目光灼灼看向他。“南容,你混蛋!”她恨骂出口,几乎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
她可以接受他不爱自己,但她不能接受,他把自己胡乱的塞给别人,像个烫手山芋急于脱手,不管对方是谁。
南容冷凝着脸,面无表情的看她,对她的骂话不痛不痒。“如果因为我不爱你,你心里不舒服,要是骂出来能让你心里好受一些,随便你。”
洛司语捂着脸将头偏向一侧,缓了一会,她狠狠的吸吸鼻子,胡乱的抹了把脸,转过头来,直直的对上他的清冷的眸子。
“明天,我们离婚。”终于,还是她说出这句话了。
“……”南容皱起眉,抿唇不语。
洛司语都有些佩服自己了,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能对他扯出一点笑。“你送我回去吧。”她转身,拉开后座的车门,坐进车厢里的时候又加了一句,“回我家。”
她加重的音调刻意强调,南容知道她的意思——她和洛彬的家。
醉意来袭的很快,原本洛司语想着借着这七分醉意,酒后吐真言。质问南容,她到底哪里比不上许安歌。可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被那仅存的三分理智阻止。
凡是能酒后吐真言的都是没有醉的,只是平时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全部接着醉意大胆一次。可惜洛司语的理智还在,她便怎么都无法装傻充愣的说出口。
这一次,她真的很讨厌冷静理智的自己。一番心理活动下来,被酒精催眠了意识,困意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洛司语靠着车窗沉沉的睡了过去。
南容看向后座她睡着的侧颜,心里百感交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扰的他心烦。他也觉得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过分了一些,心隐隐有些疼,因为对她的内疚。
没有一点是因为……爱。
自从那一通电话之后,许安歌就再也没有见过顾绍白。他仿佛从人间蒸发一般,只是那天他冷漠疏离的声音仍然在耳中回响,那一连串熟悉的号码被她一个一个悉数按出,却在最后拨出的时候,一点点删除。
傍晚的时候,西下的太阳收敛了光芒,带着深秋的凉,沉在地平线上。公寓卧室内的落地窗开了四分之一,有那么几丝淡淡的光线射进没开灯的卧室,氤氲的有点不太真切。
许安歌侧身躺在偌大的双人床上,巴掌大的小脸被散落到身前的长发遮住一大半,她也不管任由脸埋没在黑发之中。那一双被水雾覆盖的黑眸,涣散的视线无神的盯着窗外,瞳眸没有焦距。
脑海中不受控制的闪出一幕幕,顾绍白和林薇亲热的画面,彻底逼出了盈满眼眶的水雾。顷刻间,一滴一滴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无声滑落,晕湿一大片床单。
随着窗外夕阳一点点隐下地平线,许安歌的心也跟着窗外逐渐降下的温度一点一点……失温,最后彻底冰冷。无尽的凉意从心脏向四周蔓延。
这一刻,她才恍然——原来她从未走进他的世界。不是她不想,而是他不愿。
他从来没有一次说过……爱她,这场婚姻里从始至终都是她自己在一厢情愿的演着独角戏。
可笑又讽刺!许安歌腹诽着,勾唇自嘲一笑,唇角被心寒浸满了薄凉。被她握在手里的电话莹光逐渐熄灭——再按亮——熄灭……
如此重复了不知多少次,许安歌才吃力的撑起身子坐在床边,凝神看了会手机屏幕,在它灯光逐渐减弱的时候,那双无神的眸子里一抹冷静自眼底悄然升起。早已烂熟于心的一串数字已经静静的躺在屏幕里一天了,当她纤细的手指轻轻落下的时候,心,出奇的平静。
手指刚触的屏幕,还未来得及拨出号码,画面却突然一转,一个号码就打了进来。顾绍白的名字跟着闪烁的莹光,亮在屏幕中,很是刺眼。
没想到他会主动打电话来,许安歌愣了足足五秒钟,才恍然失措的按下接听。
“……喂?”她溢出唇边的声音都微微发颤。
“是我。”低醇熟悉的声音传来,依旧冰冷入骨又刺心。许安歌拧了圈大腿,咬唇极力忍着,却还是轻易被他没有一丝温度的两只字逼出眼泪。怕被听见,她连忙将电话那远了些,换了几口气等到声音不再颤抖,才再一次拿近电话开口:“嗯,我知道。”她顿了顿,“……顾绍白,我有话跟你——”
她话未说完便给顾绍白冷声截断,“妈让我们回顾宅吃饭,你准备一下,我五分钟后到楼下。”
他话落,也不管电话里的人答不答应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许安歌一时怔住,直到电话里的忙音都消失了,她才缓缓回神。
空白的大脑,意识一点点汇聚,最后在脑中形成一段话——回顾宅,而他五分钟后就到。
她坐在床边纠结了片刻后,最后暗自决定,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清楚。许安歌凝了浑身的力气冲进浴室,用了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收拾好。化了淡妆,勉强遮了点脸上的憔悴,然后出门。
顾绍白远远的便看见一抹灰色的倩影自楼下走出,一阵晚风吹过,她不自觉的裹紧身上的灰色大衣。
她……瘦了好多。
迈出的步子也稍显迟钝,身形缓慢的向他车停放的地方走来,瘦弱的似乎一阵风都能把她轻易吹走。
顾绍白半眯着眼,视线紧紧的锁着正向这边缓慢挪动的女人,眉梢隐隐露出一丝不忍,幽暗的眸中闪过一抹心疼,心狠狠的揪了一揪。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一再握紧,又缓缓松开。
他最终忽略心中一闪而过的怜惜,敛下神色,清冷如故,连车窗都未落下。
许安歌一步一步向停靠在不远处的墨黑色世爵走去,每靠近一步,她都能感觉到车内散发的冷寒更浓一分,她的心也一沉再沉。
终于走到车的副驾门前,她迟疑的伸手准备打开车门的时候,却突然止在离车门仅剩一寸的位置。短暂的停顿之后,她倏地侧身又走了两步,拉开后座的门,倾身坐进去。
许安歌明显察觉到,在自己坐进来的时候,车厢内温度骤降。一抹凌厉的目光透过后视镜径直的投向后面,她只当没看见,侧首将目光飘向窗外。
诡异的宁静持续了一分钟左右,就在许安歌快要被这骇人的冷冽气场压垮,车身终于动了。她悄然松了口气,投向窗外的视线依旧未收回来。
许是连续几天失眠,太累,又或者某人出现的冰冷态度,让心中暗下的决定又坚定了几分,让许安歌悬了几天的心放了下来。她上了顾绍白的车,在开往顾宅的路途中竟心安的睡着了。车子缓缓驶入顾宅大院中,早就知道后面的女人睡了过去,顾绍白心中更是郁闷心烦,冷眸闪过一丝狠厉。停好了车也不叫她,开门下车的时候故意用重力甩上车门。
正在睡梦中的许安歌震得一惊,倏地睁大水雾朦胧的双眼眨了眨,一脸茫然显然状态之外的样子。顾绍白站在车外,冷冷的扫了眼便漠然转身,修长的双腿迈着大步向大门走。
许安歌看着他的背影,瞳眸中的水雾逐渐散去,黑色的眸子也慢慢暗淡下去。
她紧了紧手,深呼吐出一口浊气忽略心中的被针扎一般的痛,推门下车。她就那样不紧不慢跟在顾绍白身后,也不出声叫他。
两人之间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彼此的心却天各一方,是触碰不到的遥远。
顾如倩正在客厅里跟佣人交代着什么事,余光瞥见顾绍白进门的身影,唇角勾扬,眉梢都染着笑意。她侧身迎上去,却在看到只有儿子一人的时候,神色一怔,“绍白,安歌呢?我电话里不是说了,把安歌带回来,一起吃顿饭。”
顾绍白敛眸,眼尾余光淡扫了眼门外,“她在后面。”边说边将外套脱下,递给一旁的佣人,“妈,外公呢?”
顾如倩照他的话微探首向外瞧了瞧,看到正向这边走过来的身影时,安了心便收回目光看向他。“在楼上呢,刚从疗养院回来,看到顾氏的事气的不得了。对了,公司怎么回事?”她说着目光又越过顾绍白,落到缓慢挪动身子的许安歌,有些心疼的皱起眉。“安歌怎么瘦了这么多?”
顾如倩轻柔的声音入耳,问出的后半句话,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进顾绍白的心。
“我问你话呢?”见他不应声,顾如倩不满的推了推他。
顾绍白余光看见已经走到门厅身影,眉再一次皱了下,眸光微敛身上的清冷又重了几分。他沉吟了会,“妈,我上楼见外公。”话落,也不等顾如倩应允便越过她大步往楼梯走去。
“绍白——”顾如倩刚想责备他,让他等等许安歌,便被入门而进的许安歌打断。“妈。”
顾如倩闻声敛下脸上微显的不满,见许安歌走近显出的容颜愈发憔悴,心疼的去拉她的手走到沙发前坐下,一阵嘘寒问暖。
许安歌心被顾绍白冰冷的态度搅得粉碎,连说话的精力都没有,可面对顾如倩热切的关心加上又是长辈,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好撑着心神应着她的询问,回应却稍显敷衍。
顾如倩也是走过了半辈子的人,这点眼力劲自然是有的,又见她眉宇间不经意露出的疲惫,大概猜出小两口闹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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