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怎么会是她?!
第二百五十九章怎么会是她?!
夜色更深,华灯的繁华已过,深秋的夜空中只剩摇摇欲坠的星子在浓夜的洗礼下越发的闪亮,将整个院子衬的清冷又孤寂。
李叔匆匆跑进来的时候,顾如倩刚度端起一杯咖啡,左手里捧着的书却连翻都没翻过。刚煮好的咖啡,端到了嘴抿了一口,比心里溢出的苦涩更甚。她皱起眉,眼里尽是孤寂悲凉的神色。
余光顺着杯沿看见跌跌撞撞冲进客厅的,神色慌张的李叔时,顾如倩不禁一愣。
李叔是顾家的老人了,一直负责顾绍白的生活琐事,做事也向来是稳重,为人冷静向来不喜形于色。今天这样慌乱模样,倒是让顾如倩不解起来。她将手中的咖啡杯放下,抬头看向跑到面前停住,面色凝重略显狼狈的李叔,狐疑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对上李叔眸子的那一刻,她恍然有那么一瞬间,捕捉到他眼里闪出一丝紧张担忧,甚至还有……同情?
像是被不知名的重物锤了一下胸口,闷得生疼,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来让她顿时心乱如麻。
“夫,夫人……”李叔还没有缓过气来,说话有些微喘,“您快跟我去医院吧,顾总中了枪伤,情况危急,怕是……”
李叔的话还没有说完,顾如倩早已没了听下去的耐心,顿时理智和冷静消失殆尽。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平放在腿上的杂志顺势话落下去。她剧烈动作带倒了桌边的咖啡杯,里面深色咖啡悉数流出,低落到脚边的灰色地毯上印上一大片湿痕,那颜色像极了殷红的血液,醒目刺心。
顾如倩视线停滞在这深痕上,眼前突然晃过一道黑影。她定了定神,撇开目光,一言不发的越过李叔直直往门外走去。
然而,她刚往门口的方向走了没几步,身子便晃了下,最后直直向前栽倒下去。
“夫人……”瑛姨惊呼跑上去。
许安歌从顾绍白被送进重症监护室的时候,便寸步不离的守在监护室的玻璃前,眼睛更是盯着里面病床上紧闭双眼的男人。她额头抵在玻璃上,眼泪不受控制的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安歌。”站在一侧一直陪着她的洛司语,见她这幅模样实在于心不忍,拍了拍她的肩轻声安慰:“去休息一会吧,嗯?你都在这站了五个小时了。”
许安歌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摇着头吸了吸鼻子,“我不累。”太久没说话的声音开口便是嘶哑的,喉咙似火烧般的难受,语气却是倔强。洛司语叹了口气,“你听话,这么熬下去,你身子会受不了的。到时候顾绍白醒了,你又把自己给累晕了过去,他醒来见不到你怎么办?”
许安歌神色露出一丝动容,她转过脸来,终于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似是在认真想着什么,盯着洛司语沉默了半晌之后,她才缓缓开口,目光也顺势往下落:“洛洛,你去休息吧,不用陪着我。现在……”她看向洛司语腹部的目光柔和起来,“你可不是一个人了。”
洛司语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了然的微微一笑。“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脑中突然闪念,顺着许安歌的话,洛司语继续说:“你要是真关心我和小家伙,就乖乖陪着我一起休息去。”
许安歌笑着横了她一眼,侧过身来面对着她缓缓的弯下腰,手掌轻柔的覆在她宽松的毛衣里依然平摊的腹部,“小宝贝,你妈妈现在就用你来欺负我呢。”
洛司语见她在不经意间被流出的母性光辉染上柔和的眉目,她说话时故意诱哄的语气引得洛司语“噗嗤”一笑。这一声笑,倒是让许安歌抬起头来,讶然的目光望向她。
洛司语不解的挑了挑眉,“怎么了?”
许安歌抿唇笑了笑,有些感慨的语气:“真难得,这还是我们重逢之后,第一次见你笑。”真心的笑,没掺杂其他情感,嘴角的弧度是由心而发的。
洛司语微微一愣,了然后嘴角的弧度又加大了几分,“你要是现在乖乖去休息,我就会很开心。”许安歌闻言没说话,默默的垂下眼帘,将脸再次转过去,目光又一次触及落到里面的人身上的时候,眸底便迅速的被悲伤浸染的一片哀凉。
洛司语自然是看到了她眼中的伤感和担忧,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话却在冲到唇边的时候又生生咽了下去。她知道,此时无论再多的言语,再多的安慰都是徒劳,感同身受的痛没有人能够体会的到。
她也将目光向玻璃里望过去,暗自无声的重叹了口气。她也不再说什么了,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也能够让许安歌不安的心得到一丝安慰的,便是她陪着她一起等顾绍白挺过去。
她不在说什么,静静的陪着许安歌等着在监护室前。
长而静谧的走廊突然没有了说话的声音,只沉默的气氛中显得有些压抑。
匆匆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尽头传来,继而是焦急的女音询问着:“言小姐,我们夫人呢?我们夫人身体怎么样了?”不知敛控音调的声音在走廊里荡开,显得异常突兀。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声音太高,女人降了音调,再度开口问:“对了,言小姐,我们家少爷你知道在哪里吗?现在怎么样了?夫人就是听了李叔说少爷他……”
她的声音突然被言初心打断。言初心耐心的宽慰道:“瑛姨你放心,阿姨就是情绪激动,已经给她注射了镇定剂。”她抬手轻拍了拍瑛姨的肩,“你别担心。”
瑛姨闻言松了一口气,可紧皱的眉头却没有松下半分,“那少爷呢?”
言初心面色微微一沉,“绍白,他的情况……不太好。”瑛姨是看着顾绍白和顾诺安长大的,顾家的两个孩子现如今成这副模样,一个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未卜,一个在监狱里用女孩子最美好的青春去赎罪,真是让人痛心又惋惜。
许安歌在听到顾绍白的名字的时候就看过去,正巧言初心为瑛姨指着方向,而刚好和许安歌看过去的目光对上。
瑛姨微微一愣,在看清重症监护室玻璃门口的人时,惊讶的瞪大双眼。
许安歌看见言初心倾身在瑛姨耳边说了句什么,应该是跟她解释,随后瑛姨便是了然的点了点头。在言初心被墨城拉着手强行带离后,瑛姨便转身朝许安歌的方向走了过去。
“少夫人……”瑛姨下意识便将这一声久违的称呼唤出口,她很许安歌不是特别熟悉,可却除此称呼之外也没叫过别的。等恍然回过味后,意识到自己的口误连忙止了声,话锋一转改口道:“许小姐,您好,好久不见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感慨。
许安歌扯着唇角朝她挤出一个还算是微笑的弧度,“是啊,好久……不见,瑛姨。”谁都没想到,死而复生的久别重逢会是在这么一个令人心碎的情景下。
瑛姨朝监护室里看过去,看到顾绍白的那一瞬间,眼泪不由的流了下来。她连忙擦掉。
许安歌突然想起了什么,“瑛姨,您怎么在这里?”她想瑛姨身后望过去,“顾……顾夫人呢?”提到顾如倩,许安歌的语气里还是有些别扭。
虽说现在知道当年害的她流产的罪魁祸首不是顾如倩,可她也确实是有害自己的心。一想到这,她说一点不在意,那也是不可能呢。
可现在……
她看了眼顾绍白,心软了下来。
“唉……”瑛姨担忧的叹声,“夫人一听说少爷出事便要赶过来,可连家门都没走出,就晕倒了。”
“没事吧?”许安歌连忙问。
“言医生说是夫人情绪太激动了,不过已经注射了镇定剂,应该是没事了。”
许安歌闻言不由的松了口气,“嗯,那就好。”
瑛姨在许安歌身边站了好一会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时不时的偷瞄着许安歌的表情,嘴微微张了一次又一次,欲言又止的样子。
许安歌看出她是有话要说,便问:“瑛姨,你有话要对我说?”突然被这么问,瑛姨顿觉有种被看穿的尴尬,面露难色的看了眼站在许安歌另一边的洛司语。
洛司语即刻了然,找了个出去买点夜宵的借口便离开了。
瑛姨目送洛司语离开,心中纠结了会还是将想说的话对许安歌说了出来,“许小姐,我提这个要求可能有点不合适,虽然您和我们少爷已经离婚了,可毕竟也是夫妻一场,情分也还是在的。”她弯弯绕绕说了一圈,许安歌也没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
“瑛姨,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
瑛姨有些为难,可一想到那天在医院见到顾如倩的愧疚模样,和在门外不小心听到的话后,心一横咬牙说道:“夫人一直觉得挺对不起您的,我就是希望许小姐要是方便的话,等夫人醒了,能去看看她吗?”
“……”许安歌没说话,而是在听了瑛姨的话后,眉皱了起来,面色上浮现出一丝不悦。
瑛姨看出来了,连忙解释道:“其实夫人也知错了,人孰能无过呢?您说是不是?”她顿了顿,想到顾如倩现如今众叛亲离的悲凉境地,叹了口气,很是不忍心。“我知道许小姐您是好人,是个善良的孩子。夫人现在也很可怜,少爷因为当年堕胎药那件事,一直都不原谅她,这两年里几乎都不回去的。我们小姐吧,又是夫人的心头肉,现在也因为一念之差走错了路。现在的顾宅,只有夫人一个人守着,日子多难熬啊。”
“堕胎药”三个字像是把刀直直插进了许安歌的心中,想到那个流产的孩子,一阵悲凉涌上来。她冷嗤了声,漠然道:“瑛姨,您说的这些,都我没关系。”当初顾如倩想害死他们的孩子,也是真的。现在如果她同情顾如倩,那谁又来同情她的孩子呢?
瑛姨倒是没把许安歌冷漠的话放在心上,又自顾的说起来:“谁不知道我们小姐被夫人宠坏了,自从夫人在福利院把小姐领回家之后,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宠着。这次亲手把小姐送到警察局,她要承受怎样的痛苦才能狠下心来做这个决定啊。”
许安歌不想听瑛姨说关于顾如倩任何事,可当她听到最后一句,知道顾诺安竟然是顾如倩亲手送到警局的时候,不禁惊讶的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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