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两情相悦的第22天
莱笙这次打算做的是干锅排骨。
本来他是想做干锅鸡翅的,但封府毕竟不是食肆,灶房不可能随时备有足量的鸡翅。
张婶儿和欢儿姐在准备莱笙需要的蔬菜:土豆、莲藕、黄瓜、花菜、青笋和木耳。
莱笙则站在灶前,将葱段、八角和切了片的生姜放到了滚沸的开水中,再滴入了几滴的精酿高粱酒。
当开水遇到了生冷,翻腾的水花短暂地停歇了一瞬,又再次滚沸。
莱笙这时把洗净待用的排骨倒进锅里,长柄的铁勺在铁锅中不断搅动,好焯去排骨上还带着的血水和腥气。
焯好的排骨捞出放入冷水当中,洗去排骨上多余的油脂和浮沫,再滤干水气,就可以起锅热油了。
常喜蹲在墙根儿剥着生蒜:“小公子,您要几头蒜啊?”
莱笙看了眼常喜面前装着裸蒜的瓷碟:“够了。”
“好嘞。”常喜停了手,将剥好的生蒜端给莱笙:“您还需要啥?尽管吩咐。”
莱笙想了想:“姜丝、花椒和干红辣椒。”
常喜:“小的这就准备!”
一切很快就绪。
莱笙先将几样配料和拍扁的蒜头放进热油煸香,再放入了白花花的排骨。
待到排骨染上金黄的色泽,莱笙把切好的蔬菜尽数倒了进去,用锅铲翻拌均匀后盖上锅盖焖煮。
因为还没加水,焖煮的时间不宜过长,否则会容易糊锅。
锅盖之下传来‘呲啦呲啦’的油花迸溅声,莱笙揭盖加入了适量的热水,翻炒,又继续焖煮。
为了让菜品更加的入味,他加的不是普通热水,而是溶了食盐的咸味水。
随着时间的推移,菜品的香味不断从锅盖的缝隙中飘散出来。
常喜早就等不及了:“小公子,还没好吗?”
莱笙拿起帕子包裹住锅盖的手柄,揭开一看:“已经收汁,差不多了。”
没了用处的锅盖被放到一边,莱笙把之前就倒在碗中的烤料撒在了锅里,挥动着锅铲将烤料与菜品翻炒均匀。
再加一点陈年老醋,就可以出锅了。
不过在放醋之前,莱笙没有忘记要先盛一部分出来。
莱笙将单独盛出的排骨递给张婶儿:“不加醋的,给庞师傅端过去吧。”
“哎哎。”张婶儿连连应道,端着就火急火燎往主院去了,怕稍一耽搁菜就凉了。
一大锅的干锅排骨,就算分了些给封脩也还剩了很多,五六个人吃是没问题的。
可在常喜的风卷残云之势下,干锅排骨被吃了个点儿朝天。
莱笙:“……你不撑么?”
常喜用袖口抹掉嘴上的油腻,打了个饱嗝:“嗝,撑,但是还能再来一碗。”
晚间。
莱笙在暖阁沐了浴,抱着换下的衣物往自己的院落走。
封府的夜路并不难走,燃了灯芯的石柱随处可见,照亮了每一条曲幽的小径,别有一番风雅。
可向来胆小的莱笙难免还是会胆怂:“……”
这四下无人的,谁知道那些阴暗的角落会不会在下一瞬钻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换作前世,这些怪力乱神之事他是绝不相信的,但他的亲身经历又容不得他不信。
一阵阴风吹过,吹散了莱笙身上的热度,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莱笙抱紧了怀中的衣物,不声不响地加快了步伐。
突然间,一道迅捷的黑影自角落呼啸而过,带起了‘咻咻’的风声。
“!!!”莱笙吓得瑟缩着肩头。
等他冷静下来,再回想起方才的那道身影,又有种似曾相识的熟稔感。
莱笙旺盛的好奇心战胜了对鬼神的恐惧,就决定还是跟上去瞧一瞧。
他寻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找去,却在一座假山旁遭遇了危机。
冷白的剑芒反射进莱笙的眼底,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长剑已经横在颈间。
那人站在莱笙的身后,以阴鸷的口吻质问:“什么人?!”
莱笙身子一僵,嘴皮子都在发抖:“我,我……”
“说!”那人执剑的手渐渐使力。
莱笙的颈间传来了刺痛,慌了神:“莱,莱笙。”
那人只听着莱笙是在嘟囔,语气更是狠厉:“大声点!”
莱笙一咬牙,喊道:“我是莱笙!”
“……什么?”那人惊疑问道。
莱笙还怕自己解释得不够清楚:“我是封府的养子,莱笙!”
那人眸子一沉,才将长剑收回腰间,跃身离去。
莱笙腿软迈不动道,狼狈地靠着假山喘息。
不过同时,他也确认了那人的身份:“林羡。”
他一开始的猜想没有错,祇凤带进封府的那个眼角有刀疤的随从,就是林羡。
莱笙跟个游魂一样飘回了自己的院落。
院子里急得团团转的常喜立马跑了过去:“小公子,您这大晚上的跑哪儿去了?小的见您迟迟不回,还到暖阁寻您了,结果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莱笙明显是魂不守舍:“哦,我……就是,想逛逛,赏个月什么的,没想到会,迷路。”
“赏月?”常喜抬起头看着乌云密布,连颗星星都看不到的夜幕:“这样的天气,您怎么想到要赏月的?”
“不知道。”莱笙越过常喜走向屋内。
常喜急忙跟上:“您这是怎么了?是遇上什么事儿,还是身体不适?”
“都没有。”莱笙将怀中的衣物塞给常喜,道:“我要睡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常喜:“额,是。”
莱笙进了屋内,转身就关上了房门。
常喜被挡在门外,只能隔着门提醒道:“小公子,今夜应当会有雷雨,您一定盖好被子,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莱笙没有回应。
他拿起铜镜,对着脖颈还刺痛着的位置照了照,果不其然,见血了。
好在只是轻微的皮外伤,四、五日就可以愈合。
这夜,莱笙哭了。
他哭得很委屈,也很伤心,像要将这些时日累积的那些情绪通通发泄出来。
滚烫的泪珠一粒接着一粒,紧密地串联成行,这势头就跟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一般无二。
可他的哭声又极为压抑。
他不敢放声去哭,纵是有雨声的遮掩,他还是担心会惊动仅一墙之隔的欢儿姐和常喜。
直到后半夜,莱笙哭累了,才撑不住地睡了过去。
只是他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
莱笙近些时日起得早,常喜已经习惯了,会提前端着洗漱用的热水在屋外候着。
但常喜左等右等,也不见房门打开:“……咦?小公子今儿怎么不起了?”
欢儿姐在这时过来了:“傻站这儿干什么呢?”
“小公子好像还没起身。”常喜拿不定主意,问着欢儿姐:“咱要不要敲门呐?”
欢儿姐点头:“敲吧。”
常喜将水盆放在廊下的长椅上,才敲响门扉:“小公子?您要起了吗?”
屋内没有传出任何回应。
“小公子?”常喜又敲了敲。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常喜看向欢儿姐:“小公子睡这么沉吗?”
“小公子近来浅眠,不应当叫不醒。”欢儿姐当机立断,直接推开了门扉。
常喜进了屋子,一眼就瞧见了软榻上紧裹着被子的莱笙:“小公子怎么睡这儿了?”
欢儿姐走近软榻,刚弯下腰想唤,就发现了莱笙脸上染着不自然的红晕。
她伸手去探莱笙额间的温度,竟是有些烫手。
“常喜,小公子发热了,快去请柳先生!”欢儿姐焦急喊道。
常喜:“好!”
柳先生来的很快,话不多说,蹲下身就替莱笙诊脉。
随之一同前来的齐管事见柳先生收了手,问道:“柳晏,小公子这是……”
“因由外伤引起的热症。”柳先生道。
“外伤?”齐管事皱眉,视线转向常喜和欢儿姐:“小公子受伤,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不禀告?”
欢儿姐屈膝欠身:“奴婢失职,并未发现小公子有伤在身。”
“小的也没……啊。”常喜回想起昨夜莱笙的异样,道:“小公子昨夜在暖阁沐浴后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很晚才回院子,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大好。小的当时还问过小公子,他只说是因为想赏月而在府中迷了路。”
“那些个事儿延后再议。”柳先生一把揭开了莱笙身上的锦被,丢给常喜:“现在最要紧的,是先给小公子降热,还得找到他的伤处。”
欢儿姐指着莱笙的脖颈处:“是那道伤吗?”
柳先生凑近看了看:“没错,是这个,伤口没及时妥善处理才会引起发热。欢儿姐,你去准备温水和棉帕。常喜去灶房或者酒库拿壶烈酒来,越烈越好。”
常喜和欢儿姐忙活起来,齐管事也去主院那边向封脩通禀此事。
从齐管事出了屋子,再到封脩的前来,整个过程连半炷香的时间都没要。
封脩站在软榻前看着莱笙脖颈间的细痕,一言不发:“……”
“家主。”柳先生双手作揖:“小公子除了身上的外伤,似有肝气郁结之症。通俗点说,就是小公子最近没休息好,情绪也很低糜,可能是自身承受的压力比较大。而且……压死骆驼的从来都不是一根稻草。”
封脩:“有话直说。”
柳先生道:“小公子的热症不单是由外伤引起,他似乎还受了不小的惊吓。”
“齐冲。”封脩看向齐冲:“去查昨夜之事。”
齐冲领命:“是,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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