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楚昭撑着脑袋还在想昨天的场景，明明一切都把握得分毫不差，偏偏她就是被卫玧无视了。若是说他没注意到，那也不应该啊，她脸都快撞上他的肩膀了，他也不瞎吧，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说，自己差点暴露了他的身份？可那个时候也没其他人啊……
“小姐？”云婵见她苦恼得又是叹气又是挠头的，忍不住安慰道：“恪王殿下可能想什么事太入神，才没注意到……”
楚昭换了个姿势撑下巴，她记得的卫玧，钟情于自己多年，温文尔雅，没道理对她的主动置若罔闻啊。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楚昭叹了口气。
“小姐，您爱慕恪王，以后还有机会，以小姐您的倾城之姿，一定能成功引得恪王殿下的注意，俘获他的放心。”
云婵以为她对恪王芳心暗许，楚昭仔细想了想，现在好像说不上喜欢，犹记得第一次是在贵妃的寿宴上看到他的真面目，那一眼的惊艳确实她从来没遇到过的。因他长得实在好看，完成任务她也不亏，反正喜不喜欢结果都一样，楚昭也没再多做解释。
“姐姐。”门外响起了楚蕊娇滴滴的嗓音，“大哥让我过来喊你下楼用早点。”
因为不能暴露他们皇室的尊贵身份，一早就定好五人之间以兄弟姐妹相称，楚蕊口中的大哥自然就指的是太子了。
楚昭一想，机会来了，便让云婵前去开门，自己则拿出了桃花膏，故意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等她进来，又假装手忙脚乱地收拾，还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一部分：“好，我马上就下去。”
一切都跟她预想的一样，这些小动作都被楚蕊尽收眼底。
“我们快走吧。别让他们久等了。”楚昭往外推着楚蕊，一边用眼神示意云婵带上那盒桃花膏。
楚蕊离开之前还特意多看了一眼，料定她们遮遮掩掩的那个见不得外人的胭脂盒就是冬月所说的桃花膏，用了之后能永葆青春的妙药。
等楚昭下楼，并没有在桌前看见太子和卫玧。
“其他人呢？”楚昭问。
“太……大哥吃完饭就上街去了。”卫琨顿了顿，“至于五哥，没看到他下楼，应该还在房间里吧。”
楚昭“嗯”了一声，可她印象中，今天一早就听见过卫玧的房门打开过的动静，楚昭也没再多想，自顾自坐下吃饭。
“游园会明日才开始，我一人在房间里也无聊，不知姐姐有什么安排？”楚蕊挪到楚昭的位子边，挽上她的手臂，眨眨眼问道。
“没什么安排啊。”楚昭漫不经心地答，“就等明天呗，也不知道游园会什么时候结束，出来一会儿就想回家。”
卫琨经楚昭一提醒，放下筷子跟两人说道：“每年的游园会时长不同，看今年的参赛者们资质如何，少则五天，多则十天。”
“参赛者？”楚昭好奇，因为原来的故事里，女主并没有去恒阳的资格，所以她在写恒阳游园会时，也只是一笔带过，只写了今年的花魁是姣灵姑娘。这次居然丰富了不少，这让楚昭期待了不少，“不是游园吗？还要比什么赛？”
卫琨听她难得主动跟自己搭话，也端坐好趁机靠她近了些，细细道来：“这游园会分为两项，一项是女子之间的比拼，名为“斗芳菲”，另一项则是男子之间的比拼，名为“守擂赛”。
“斗芳菲？”楚昭一听名字如此文雅，更来了兴致。
“开园第一日，各妙龄女子都能去恒阳最大的园林——万锦园参加比试，通过斗艳、作画、舞技、刺绣四项来排列名次，选出前九位。榜首为花冠王，代表牡丹，剩下的二至九名，则分别代表月季、芍药、海棠、芙蓉、兰花、荷花、丹桂、梅花、菊花，到游园会最后一日，这九名女子便以那种花的装束打扮，巡游全城，此举又名“繁花游”。
“那男子呢？”
“所有恒阳男子，只要及笄便可参加，通过礼、乐、武、书四项考核，一日选出一名擂主，每日的擂主都能向前一位擂主发起挑战，失败便失去继续比赛的资格，留到最后的擂主便是最终获胜者，甚至不管出身，都机会入朝为官。如此，寒门子弟也能有出人头地，为国效力的机会。”
选拔门生，或者挑选才貌双全的女子，楚昭猜想这应是卫起此次让太子来的目的之一。
“那外城人可以参加吗？”楚蕊一听选美就来了兴致，追问道，“其他有没有什么参赛要求？”
卫琨想了想：“没听说。”
“那我想上街去买几件新衣裳。”楚蕊怎么能放过任何一个能夺目的机会，“姐姐跟我一起去吧？”说着，又瞄了一眼她身边站着的云婵。
楚昭看破了她那点心思，爽快地应了下来。
恒阳城的繁华相比缘州还是逊色了些，楚蕊逛了好几条街才找到一家成衣铺。半天下来，楚昭的腿都跟着跑折了，赶忙找了个时机让云婵扔下东西，确认楚蕊从柜台上拿走了那盒桃花膏之后，楚昭也准备收场：“妹妹啊，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那姐姐快回去休息吧。”楚蕊表面贴心，实则东西到手之后也巴不得她赶紧走。
“好。”说完，楚昭就由云婵搀扶着回了客栈。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楚蕊就回来了，还带着楚昭故意放在成衣铺柜台上的那盒桃花膏。
“姐姐。”楚蕊将东西还给她，“这是你的吧？落在成衣铺了，我给你拿回来了。”
楚昭没反应过来她这唱的哪出，接过桃花膏笑了笑：“是我的，估计就是给云婵挑衣服那个时候落下的，刚刚还在找呢，幸好被妹妹捡到了，谢谢妹妹。”
“姐姐以后可要保管好自己的东西。”
“是啊，谢谢妹妹的提醒。”楚昭道，“这胭脂还真不好买呢！”
“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姐姐休息。”
楚昭回到屋里，打开了那盒桃花膏，虽说能永葆青春的功效是假的，但一般护肤品的作用还是有的，更何况纯手工制作，完全无添加，楚昭自己也用过好几次，也看不出来楚蕊到底有没有用过。不过仔细瞧了瞧，发现膏体的边缘有被刮过的痕迹，后来还被人刻意抹平过。
“云婵，你看看。”
云婵拿过来闻了闻，肯定道：“小姐，东西换了。”
楚昭了然，果然本性难移，不过她倒学聪明了，竟然想出了偷梁换柱的法子，楚昭更期待明天她的反应了。
坐在屋子里也闷得慌，听说客栈后边有个池塘，就藏在一片竹林里，里面还养着鱼，楚昭便想着去玩玩。经过卫玧的房间还特意停下来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出奇。一路想着他怎么神出鬼没的，还没走到那个地方，便在竹林边看到了卫玧的身影。
楚昭左右看了看，见周围人少，撒开腿往他的方向奔过去，在他面前停住后朝他甜甜一笑：“好巧啊，恪王殿下，你也在这儿呢，我们顺路，一起回去吧？”
卫玧对她的突然出现没表现得太惊讶，毕竟一早就注意到了她跑过来，这会儿上下扫了她一眼，清明婉扬的嗓音缓缓传进楚昭的耳朵：“怎么楚大小姐见到所有男子都这般主动吗？”
楚昭的笑僵在脸上，过了一会才想起来道：“那个……殿下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误会？”卫玧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你倒是说说，有什么误会？”
楚昭一时无语，他怎么奇奇怪怪的，自己都还是第一次跟他说上话，怎么知道有什么误会？
还没容楚昭辩解，卫玧就与她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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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与卫玧主动搭讪都宣告失败，楚昭郁闷地在后院里散步。
“楚姑娘！”头顶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楚昭抬头，循声看到了卫琨正站在屋顶上朝她招手。
下一秒，卫琨张开双臂从屋檐上飞下，稳稳地落在楚昭面前，微微俯身对她打了个响指，贴着她的耳朵道：“这么晚了出来，是要找本王吗？”
楚昭缩了缩脖子，后撤了一步拉开距离：“不知安王殿下在此，打扰了，昭儿告退。”说着，转身就要走。
“哎！”卫琨抓住她的手腕，意识到自己太鲁莽又赶紧松开，“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待见本王？本王之前有得罪过你？”
楚昭垂头道：“不敢不敢，殿下之前也没得罪过我。”
不待见是真说不上，只是思量他毕竟是个王爷，身份特殊，再说按照原先的剧情，他其实是个并不存在的角色，当时救他也没想太多，现在楚昭只怕事情会越来越不受控制，还是离远一点的好，省得惹来其他麻烦。
“既然不是不待见，那就陪本王上去赏个月亮，看个星星吧。”卫琨指了指屋顶，“在那儿的视野更好，你不试试？”
楚昭仰头，这才看到了满天繁星，还挂着一轮皎洁的月亮。看楚昭有些心动，卫琨搭上她的肩膀，往上提：“本王带你上去。”
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楚昭根本不敢睁眼，死死抓住卫琨的衣袖前后摇晃。
“你放心，很安全。”卫琨宽慰道。
楚昭睁开了一条缝，一往下看就头晕，紧紧闭着眼抗拒地摇头，卫琨无奈正打算带她下去，卫玧不知什么时候上来的，拽住楚昭的手臂，对卫琨道：“方才店小二找你，说你房里有虫子，想问问你要如何处理。”
还没说清楚，卫琨听闻鸡皮疙瘩就起来了，火急火燎地赶回去。
等他走后，卫玧将手凌空护在楚昭身后，看着她摇摇晃晃的样子：“深呼吸，张开手，别往下看。”卫玧又补了句：“这儿不高。”
楚昭照着他的说法，先保持住了平衡，再鼓起勇气尝试着睁开眼睛，手脚并用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
确定她坐好之后，卫玧才收回了手，自然地挨着她坐下：“怕高就别学别人爬屋顶看星星看月亮。”
“我觉得殿下不会见死不救的。”楚昭转过头莞尔道。
夜色下，两人并肩欣赏，远方万家灯火通明，头顶星辰闪烁，近处的人进进出出忙忙碌碌。活了这久，楚昭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了份静谧安宁，平淡富有难得的烟火气。而卫玧，那早已压不住的欢愉不知不觉浮上了他的嘴角，他自知危险，却在这一刻，甘愿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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