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事发时冯都尉还在练兵场练兵，听到消息慌忙赶过来，好在卫玧没事。他指挥部下收拾残局，自己则压着那两名被捕的俘虏从卫玧和楚昭身边经过，卫玧安抚楚昭的动作依旧轻柔，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冷声道：“带走。”
“这是发生了什么？”
不远处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嘲讽，卫琏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码头，见到卫玧毫发无伤的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活下来的两名俘虏。
楚昭有些不安，卫琏此刻前来肯定没好事，便想着他是不是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卫玧往里跳了。
“殿下……”楚昭抬头，面前的人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楚昭的心竟也跟着安下来。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突然，那两名俘虏有了异动，一时间面目狰狞，抽搐了片刻后纷纷倒地，口吐鲜血，等风桓反应过来已经没了呼吸。
估计嘴里早就藏好了毒药，任务失败便服毒自尽了。
这下好了，死无对证。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搞的鬼，楚昭狠狠地瞪了一眼卫琏。
“皇兄怎么来了？”刚跟一帮亡命之徒结束了打斗，卫玧气微微有些喘，但仍挺立着身姿。
“听闻码头这边有异动，本王担心便过来看看情况。”卫琏走进了一些，满脸嫌弃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尸首，啧啧道，“这帮海贼还真是猖獗，竟敢对王爷下手。”
卫玧反驳道：“皇兄有所不知，这帮人不是海贼，更像是有人安排好的。”
“哦？何以见得？”
“本王在此与海贼交过手，对他们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今日来的这些，一招一式皆冲着本王的性命而来，让人不得不怀疑。”
卫琏笑道：“怕是五弟你多虑了吧。”
“是否多虑，想必皇兄应该心知肚明才是。”卫玧表面还是笑着，眼神中却是冰冷和对卫琏的敌意。
楚昭也站出来披露卫琏，道：“太子殿下昨晚是怎么跟我密谋要害恪王殿下的，您不会忘了吧？”
卫琏嘲讽道：“简直荒唐，本王怎么会做出这等残害手足的事？就算有，如此重要的决策，本王为何会告诉你？楚姑娘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楚昭不服气：“殿下一直把我安排在恪王身边，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借我的手除掉恪王殿下吗？”
“放肆！”张京怒目圆瞪，“楚姑娘信口雌黄，当众污蔑太子，怕不是想拉整个将军府下水吧？”
卫琏无所谓地摆摆手，“没能找到有力线索，楚姑娘心急口无遮拦也情有可原，只是恼怒归恼怒，不可把气撒在本王身上呀！”
楚昭咬牙切齿，看着他那双跟跟卫玧有些相像的眼睛更是生气，明明一切都是他搞的鬼，他却还能理直气壮地嘲讽别人。
“本王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卫琏走到一半又转过身来，“不过……作为兄长，还是要提醒五弟一句，若真像她所说，昨夜她帮着本王密谋陷害你，今日又跟你同一战线，明日说不定又到了他人麾下来出卖你，这样有心计的女人，实在是危险哪！”
楚昭怕他挑起卫玧的猜忌，慌忙想解释，却听身边的卫玧坚定道：“不劳皇兄操心了，本王的人，本王自然是相信的。”
卫琏没达到他的目的，气急败坏地走了。
码头一下子安静下来。
“让人收拾一下，还有，去查一下那名商人的来历。”
“殿下，太子昨夜跟我说，会让人把一些与贼寇私通的信件放入您的住处，到时候，就算有幸逃过一劫，他也打算给你安一个勾结贼寇的罪名，我怕他……”
“昭儿。”卫玧道，“你太小看他了，他向来多疑，这种计划，他绝不会轻易告诉别人。”
楚昭后知后觉道：“所以，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其实根本什么都没做？”
卫玧道：“也不全是，今天的贼寇十有八九就是他安排的，他应该是早就怀疑你了。”
所以今天他安排的这一切，就是试试卫玧的底，顺便知道了楚昭的立场。
“殿下，我……”楚昭决定坦白，“我之前，确实是太子的眼线，不过我发誓，绝对没做过一件出卖你的事！”
楚昭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遍：“绝对没有。”
卫玧笑了，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宠溺：“本王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
楚昭有些明白了：“所以殿下一开始远离我，是知道了我是太子的眼线？”
卫玧点点头。
他并没有告诉楚昭，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最重要的是，他无法面对自己一直爱着的人，在替别人卖命。
楚昭放下心来，一直纠结的事也终于有了答案，原来不是因为讨厌我啊。
“殿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先回去吧。”
卫玧将楚昭带回了自己府邸，没过多久，云婵也跟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风桓第一个见到云婵，明明心里有些惊喜，表面却还是一副嫌弃的模样。
“我家小姐在这里，我当然得来了。”云婵没跟他多说，第一时间跑到楚昭面前，“小姐，你怎么样？”
“我没事。”
楚昭这才想起，自己匆匆赶来码头还没来得及告诉顾况一声。
“云婵，你吃完饭先回去报个平安。”楚昭道，“我过几日就回去，你也乖乖待在客栈吧，你向来细心，阿生身边有你照顾我也放心些。”
云婵点点头。
夜晚，楚昭和卫玧围坐在桌上讨论现下的局势。
要彻底扳倒太子可不是件简单的事，蛊人一事也没有拿得出手的确凿证据，还不知道卫琨的立场，若是太子和他联起手来对付卫玧……
卫玧见她没说话，便问道：“在想什么？”
“殿下，海贼调查得怎么样了？”
卫玧将一些资料递给楚昭，是近年来海贼侵扰的次数和损失的记录。楚昭边翻看边听卫玧道：
“随着他们人数的不断壮大，侵扰也逐渐频繁，只是他们有原则，并不伤人性命，就是抢一些重要物资，这也是和今天那帮贼寇最大的不同。”
“今天的贼寇能确定他们的身份吗？能不能和太子扯上关系？”
卫玧道：“很难。光靠两具尸体，只能确定他们并非本王一直以来交手的、赫连宿勤的部下。”
楚昭垂头丧气：“正事还没解决，太子又来百般阻扰……”
事情迫在眉睫，卫玧似乎一点都不着急，楚昭忍不住问道：“殿下是想到对付海贼的办法了？”
“这帮海贼不伤人性命，不打家劫舍，照他们侵扰的时间间隔和抢走的货物数量来看，似乎是维持他们的日常所需。于是，本王便派人调查他们，发现大部分人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赫连宿勤对他们有恩，他们才跟着赫连宿勤上刀山下火海。他们与其他海贼往来甚密，在各大海域都有自己的领地，且有逐年扩大的趋势……只是他们一直没有岸上的容身之处，只好常年住在船上。”
楚昭听完，大概猜出了卫玧的想法：“殿下不会是想，和他们商量议和吧？”
“也不算议和，他们在海上的地位高，正巧我东莱每年有许多商船出海，在海上遇事的数不胜数，本王想，是不是可以让他们作为海上的镖局，由他护佑我们的商船，我们则为他们提供住所和必需物资。”
楚昭一脸惊叹，称赞道：“殿下真是聪慧过人！”
卫玧微微一笑，有时候，拉拢比消灭更有意义。
楚昭欣喜地凑到卫玧面前，莞尔道：“殿下，告诉你一个秘密。”
卫玧挑眉，饶有兴致道：“什么秘密？”
“殿下可知道‘凭音阁’？”
“有所耳闻。”
楚昭继续道：“凭音阁的眼线遍布东莱各地，据说没有凭音阁找不到的人，查不到的事，因此，江湖上的人都千方百计想要得到凭音阁。而凭音阁只听命于‘音枝’的持有者，太子现如今就算收拢了凭音阁，但没有‘音枝’的话，易主是迟早的事。”
楚昭说的这些，卫玧早前就派人查探过，只是音枝很多年前就不知所踪，也未曾在江湖上再次出现过，再查也查不出什么。
卫玧正想着，就听见楚昭道：
“殿下可知，音枝的上一任持有者，正是您的母妃——贤妃娘娘。”
卫玧：“！！！”
“本王的母妃？”卫玧有些难以置信。
“真的。”楚昭看着卫玧，道，“我也告诉了凭音阁音枝的下落，作为交换，他们愿意替我们去找，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了。”
“昭儿。”卫玧虽然相信她，但忍不住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楚昭挠了挠头：“我也是偶然听说的，也不知道可不可信，先去碰碰运气罢了。”
“对了！”楚昭想起了阿生，“还有件事，我也想告诉殿下。”
楚昭一五一十地把阿生的事以及鉴微山庄和太子的秘密告诉了卫玧，卫玧知道阿生的重要性，当即就让风桓带了些人过去将阿生接过来，等拿到了音枝，找出太子炼蛊的铁证，他必将再无翻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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