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楚定加官进爵，前几日都在军营中整顿，只要他在府中，府上每日都有前来道贺的官员，楚昭偶尔出来看看，看看卫玧是否前来。
听府上的下人们说，今日来了位王爷，楚昭欢欢喜喜地蹲在楚定书房门口，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出来，确实是位王爷，但并非是她想见的那位。
楚昭失望地转身就要走，连招呼都不想打，却还是被人看见。
“昭儿！”
楚昭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又换了副笑脸：“昭儿见过安王殿下。”
“有些日子未见了，昭儿近来可好？”
“谢殿下关心，一切都好。”
楚定眼见两人言来语去，卫琨眼中更是别样的情义，便借口支走楚昭：“今日可练武了？出来瞎逛什么？”
楚昭并不用练武，一听就知道这是楚定给她找的由头，楚昭求之不得，顺着他的话接：“爹爹教训的是，昭儿这就去。”
“诶。”卫琨叫住她，朝楚定道，“昭儿毕竟是女儿身，大将军对她未免太过严苛。”
“安王殿下，昭儿她既为臣之嫡女，自然不能只学些花拳绣腿的招数，要想巾帼不让须眉，也需比寻常男子多下些功夫。”
“那这样，今日就当休息一天，正好本王与她多日未见，不如就让她跟本王出去走走吧？将军意下如何？”
“殿下，这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我们遮着些，不会叫人认出来的。”
楚昭正想出去，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把卫琨甩了，她就能去做自己的事了。
“既然殿下坚持，爹就不要推脱了，能和殿下同行，是昭儿的福分。”
卫琨见她答应，也笑开了花：“那我们走吧，去同月楼，那儿新出了几样菜，正好去尝尝鲜。”
“是。”楚昭跟在身后，身姿绰约、落落大方。
同月楼内生意红火，还未到中午，一楼就已经坐满了人，食客们喝着酒聊着天，不亦乐乎。
见他们衣着华丽，不少食客低头一议论，楚昭蒙着面纱，旁人认不出她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平时普通百姓认识皇亲国戚也少，只当他们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
卫琨兴致勃勃，走在前面为楚昭开路，还招呼掌柜安排了一间最好的雅阁，上最贵的菜。
雅阁里安静多了，楚昭摘下面纱，礼貌笑笑：“今天先谢过殿下款待，只是昭儿和殿下身份特殊，以后还是不要单独来往的好，以免让殿下蒙羞。”
“昭儿多虑了，本王不在乎这些。”
“殿下不在乎是殿下豁达，可我不一样，未出阁的女子时常与男子私会，难免遭人口舌。”
卫琨明白道：“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
“是，还望殿下能为我考虑考虑。”
楚昭的担心在卫琨看来实属多余，话已至此，他便把一直以来的想法说了出来：“那昭儿可有想过，成为本王的安王妃？”
“没想过，”楚昭一口回绝，丝毫不拖泥带水。
卫琨没想到她会拒绝得如此干脆，作为皇子，自己面子上自然有些挂不住：“为何？”
楚昭瞥见他放在桌上的手已经握成了拳，怕他恼羞成怒，才委婉了道：“殿下贵为王爷，身份尊贵显赫，昭儿不敢有非分之想，更何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是我一人能说了算的。”
“原来昭儿是顾虑这个。”卫琨道，“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本王过几日便去求父皇赐婚，没人再敢说你。”
卫琨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深情款款道：“拥月宫大火那天，你不顾自己的性命救本王于水火。本王才有幸捡回一条命。从那时起，本王就对你情深意重，这颗心，是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楚昭错愕，忙解释道：“殿下误会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换做旁人也会这样做，更何况婚姻大事，也得两人两情相悦，您说是不是？”
卫琨终于听懂了她的意思，刚舒展的笑颜又僵硬在了脸上。
楚昭离开圆凳跪了下来：“殿下一表人才，身份高贵，自然是不缺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实不相瞒，昭儿已经有心上人了。”
“是谁？”卫琨追问：“太子殿下？哦不，他已被父皇褫夺了太子之位，牢笼中人，还值得你对他念念不忘？”
“昭儿的心上人另有其人。”
那又是谁？”卫琨瞪大了眼睛追问，已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般执着。
楚昭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扑过来，可真说出实话又怕给卫玧惹麻烦，便搪塞过去：“殿下别再问了。我想起来还有件私事没办，这盛宴怕是没有口福了，昭儿先行告退。”
也不给卫琨挽留的机会，楚昭福身后几乎是转身就走，一刻都不想多待。
卫琨闭上了眼，他也听说过楚昭爱慕卫琏的一些风声，当初人家是太子，自己只能默默守在一边，今时不同往日，等他有机会表明心中所想时，却被告知她另有了心上人。
卫琨恼羞成怒，掀翻了眼前一桌的菜。
菜和食盘撒了一地，如同他现在被人践踏的自尊，撒了一地。
“桐拾，去跟着她。”
“是。”
楚昭离开了同月楼，本想去恪王府，但楚昭敏锐，还是察觉出身后有人跟着，楚昭立马调转了方向。
云婵见着不是去王恪王府的方向，便问道：“小姐，我们这是去哪？”
“去找山风，看看寇媛要你嫁的，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两人一路走进了另一家酒楼，这酒楼也不是一般的酒楼，是凭音阁在缘州的联络点，店小二认出了楚昭，一个眼神交接，便带她去了暗门。经过一条长长的暗道，楚昭在暗室内看到了山风。
“阁主。”楚昭嫣然一笑，道，“冒昧前来，有一事相求。阁主现在可有空？”
山风起身迎接，拉过楚昭的手：“楚姑娘，你帮我们找到了音枝，本阁主应该感谢你才是，如今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多谢阁主。”楚昭道，“此番前来叨扰阁主，是为了自己的私事而来，
“阁主有所不知，我那姨娘看上了云婵，想要云婵嫁给她的远在凤都的侄子，他们俩连面都没见过，也不知那人是个什么品行，就想来麻烦你，查查那一家的底细。”
“是凤都谁家？”
“凤都张家。”楚昭答，“说也是当地有名的大户人家，做些粮油之类的小生意。”
“凤都张家？”山风有些诧异，“我在凤都听说过这家人，家中也确实是有个粮油铺，只是他家……”
“阁主但说无妨。”
“他家有个儿子，名叫张承阳，今年二十有四，放荡风流，仗着家中有些银子在当地横行霸道，强抢民女的事也不是没做过，听说有女子意外有了身孕，张承阳却翻脸不认人，活活把那女子逼上了绝路，一尸两命。”
云婵既可怜那女子的遭遇，又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局促地拉住了楚昭的袖子。
楚昭握住她的手，咬牙道：“这寇媛，果然没安好心！”
“若是真像姑娘所说，要将她嫁去凤都，凤都离此十万八千里，到时候孤立无援，可就难了。”
“正是这个道理。”
“小姐……”云婵可怜巴巴地看着楚昭，一双大眼睛又害怕地流下了眼泪。
“我父亲也是听了那毒妇的话，要让云婵在两个月之内找到心仪之人，否则就按她说的，嫁去凤都。”
“两个月。”山风道，“尚且还有转机。”
“可我总觉得，就算你在两个月内顺利找到了心仪之人，寇媛也不会轻易让这件事办成，所以，以防万一，我们得从源头解决。”
“楚姑娘是指……寇夫人？”
“阁主果然聪慧过人。”楚昭道：“她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我是嫡女的身份，她明里暗里多次对我下手，现在又打起了云婵的主意，神仙都尚有松懈的时候，我可不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姑娘打算从何查起？”
“当年我母亲难产，我始终觉得是个意外，就想前来拜托阁主，能否帮我查一查当年的具体情况？”
“楚姑娘的母妃，可是当时名动缘州的美人——叶宛，叶夫人？”
楚昭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她知道也不足为奇：“对。”
“叶夫人红颜薄命，实在可惜。”山风惋惜道，“你怀疑，是有人加害于她？”
楚昭点点头：“我无意中得知，当日给我娘接生的稳婆与寇媛关系密切，刚开始生产一切顺利，结果最后却变成了难产血崩而亡，我不得不有所怀疑。若能找到当日的稳婆，一切便能水落石出了。”
一边的云婵听得也震惊了，万万没想到，这寇媛的心肠如此歹毒，想想楚将军要与这样的人同床共枕，都替他心慌。
“你说的我大致明白了，只是凭音阁主要情报都集中在镜南，我这次也是跟着殿下才来的缘州，你要查的人，得过几日才有结果。你放心，你且先回去等着，一有消息我便告知你。”
“如此，那便拜托阁主了。”楚昭拱手，郑重地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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