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决不能重蹈覆辙
而他越是这样，苏倦就越是急切的想要抓住，所以立刻追问：“什么叫是也不是？”
苏倦说罢，脑中的思绪又快速一转：“亦或者说，成为活死人了以后会怎么样？需要像你一样靠食鬼为生吗？”
“我食鬼，并不是因为我是活死人，所以即便你成了活死人，也不需要食鬼。”折厌回答。
得到这个答案，苏倦立马就在心底松了口气。
她想说，不需要靠食鬼为生就好。
可不等她把后面的话说出口，折厌的声音便又传来了：“但你毕竟不是真正的活死人，所以想要维系活死人的状态，就必须饮我的血。
像现在这样，每日三餐先用我的血，用完以后，吃其他的东西才能有味觉。
包括你的心跳和呼吸，亦是如此。”
“也就是说，我想要维系活死人的状态，就必须每日都服用刚才那颗蜜丸？”
苏倦在脑海中努力回想着那颗蜜丸的味道，说实话，除了入口的那一点血腥味，可以说，这蜜丸并不难吃。
就算要她一日按三餐服用，她也没有太多的抵触情绪。
可……
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用折厌的血研制而成的……
“蜜丸？”折厌低笑了一下：“研制那蜜丸，不过是为了让你在一开始好接受一点罢了，况且，就那蜜丸里的血液含量，根本维系不了太长时间的效果，顶多能维系你吃完刚刚那一顿饭。”
“嗯？不是按一日三餐服用蜜丸？那是……”
“想试试吗？”不等苏倦把后面的话说完，折厌闭上的眼睛就突然弯了弯。
下一秒，一节手腕便落到了苏倦眼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肉里隐隐泛着淡青色的血管，上面的白骨佛珠碰出几声极凉的脆响，却一点都不叫苏倦害怕，反倒叫她……喉底生津。
她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只觉得整只鬼都仿佛在看到折厌手腕的那一瞬间变得不太对劲了。
嘴里疯狂分泌着唾液，就心里都莫名涌出了一股冲动。
她说不上来究竟想干什么的冲动。
折厌将她的反应尽数收入了眼中，也很快轻笑了一声：“不是才尝过吗，怎么这么快就有反应了？”
“嗯？什么意思？”苏倦虽然不明白折厌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现在的这个反应非常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像……
那日她在山谷里被煞气影响，看到鬼就想吃。
可这里并非山谷，她也没中煞气，既然如此，那她这反应又是怎么回事？
“你看着我的血管，难道就没有想要咬一口的冲动吗？”折厌并没有直接回答苏倦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苏倦被他问得一愣，却又很快反应过来。
只见她的双眼猛然瞪大：“所以，师兄所说的上瘾，是我会对你的鲜血上瘾，是我一看到你就会想要咬你，想要……吸你的血？”
说这番话的时候，苏倦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碰碰直跳，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恐慌。
就仿佛自己正一步一步的变成怪物，走入一个没有救赎的深渊。
“是。”折厌答得干脆，目光也一刻都舍不得离开苏倦的脸。
他想要看她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会是什么反应，是害怕，是抗拒，是恶心，还是……
“不行。”苏倦深吸了口气，几乎是连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她原本就是来找折厌还债的，现在债还没还完，又要对折厌的血上瘾……
她甚至怀疑，她生前之所以会欠折厌那么多债，就和折厌的血有关。
所以，她这一次决不能重蹈覆辙。
“不行？”折厌眼底漆黑一片，默了半晌，才终于把心底的火压了下去：“为什么？”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可苏倦却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危险，迅速转移话题：“对了，师兄，这劫楼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之前问过阿雪，但她不肯告诉我，还说要你亲口说才行。”
知道用正常的方法，肯定没那么容易从折厌手下逃过，所以苏倦说罢，又很快撒娇似的抱住了折厌的手臂，连语气都瞬间软了不少：“师兄，我的好奇死了，你就告诉我吧。”
折厌但是满腔被拒绝的怒气，可如今被苏倦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一折腾，反倒怒极反笑：“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师兄跟劫楼究竟是什么关系，师兄又是怎么当上劫楼楼主的，还有……劫楼究竟是做什么的？”见折厌竟然顺着自己的话接下去了，苏倦的双眼也立刻一亮。
赶紧抛出一连串的问题来转移折厌的注意力，生怕他哪根筋一抽，又回到了之前吸血的话题。
苏倦这点小心思，折厌自然是清楚的，却没有戳破。
反正他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她会说什么，会问什么，也早就做好了回答她的准备。
毕竟，下定决心带她回劫楼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决定把自己的情况交代出去，已经决定让她进入他的世界了。
“劫楼是我一手创办的，也是专门为我一个人服务的。”折厌答道。
“是你？”苏倦惊讶咋舌，下意识的又扫了一眼四周：“所以，这些……”
“还记得我之前给你看过的功德花吗？”折厌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苏倦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却隐隐觉得此事或许和那些功德花有关，所以也很快点头：“记得。”
“功德花需要杀恶人或恶鬼才能积攒，一开始我还杀不了恶鬼，也找不到恶人，便只能接一些江湖上的悬赏单子，杀恶人的同时，也能靠接单赚点银两，后来……”
不知回忆起了什么，折厌突然哂笑了一声，连声音里都隐隐多了几分兴奋。
“后来什么？”苏倦小心翼翼抿了抿唇，只觉得期待又害怕。
“后来我杀的恶人越来越多，赚的银两也越来越多，就干脆搞了这劫楼，专门接恶鬼的生意。”折厌手中的白骨佛珠越捻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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