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就该付出代价
他深吸了口气，这才终于平复了心情，转头朝苏倦看去：“是我教子无方，让苏姑娘见效了。”
“袁老爷不必说这种话，您与袁夫人肯定比我们更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苏倦劝慰道，也忍不住在心底暗叹了口气。
袁老爷将所有的问题都归咎到了自己教子无方上，看来是要保袁墨城了。
也是。
他们就这么两个儿子，如今袁墨锦已经不在了，又如何能承受再失去袁墨城的痛呢？
只是可惜了袁墨锦……
就这么白死了。
苏倦的眸色微暗了几分，心想着不知应该如何说服织火草放手。
可不等她多想，袁老爷便又缓缓转头朝袁墨城看了过去。
这一次，他的眼神里明显少了几分悲伤，多了几分坚定：“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你？是不是觉得是我们的忽视把你逼成了这个样子？”
袁墨城万万没有想到袁老爷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
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奏效了，所以也很快接话：“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你们区别对待，如果你们可以一视同仁的话，我根本就不会恨墨锦，也不会因为恨他做出这种事情来。
说白了，我会有今天都是被你们逼的，我不过是希望被你们看见罢了，我何错之有？”
“好一个何错之有，真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好儿子啊。”袁老爷失望的闭了闭眼，这才轻叹了口气：“我承认，我与你娘的确偏心，也的确更疼爱锦儿一些，但你难道就没有思考过这其中的原因吗？”
“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因为墨锦生的比我好看，学的又比我快吗？”袁墨城愤愤说道。
他不明白，他与袁墨锦明明是亲兄弟，为什么两人之间的差别会这么大？
这一点都不公平！
而既然命运对他不公平，那他就亲手修改命运。
他始终相信，人定胜天。
“不是的，别人或许会因为这种肤浅的原因向你们区别对待，但我和你娘必不会这样。”袁老爷摇了摇头，否认了袁墨城的说法。
而他这话落，袁墨城也不禁好奇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觉得大家对他们区别对待的原因就是这个，可如今袁老爷竟然说不是……
那又会是什么呢？
好似能看穿袁墨城心中的疑惑，也不等他开口，袁老爷便又接了下去：“还记得你和锦儿小的时候吗？家里买了东西，总会让你们先挑，而你总是先挑最大，最好的，锦儿总是在你之后挑那最小最差的。
后来有一回你娘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让锦儿先挑，没想到他还是选了最小最差的。
你要觉得好奇，就问锦儿为什么，你猜他是怎么回答的？”
听到这话，袁墨城的眉头顿时也皱得更紧了几分。
他是袁墨锦的亲哥哥，从小跟袁墨锦一块长大，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袁墨锦是怎么回答的呢？
但他不明白的是，袁墨锦怎么回答的跟袁老爷，袁夫人对他们的区别对待有什么关系，难道仅仅是因为一个苹果，一个梨？
不，袁家家大业大，袁老爷和袁夫人又怎么可能会计较这种东西呢？
可若不是计较的话，那……
袁墨城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见他这样，袁老爷眸底的失望也顿时更甚了几分：“锦儿回答，因为他想把最大最好的留给爹娘，你们俩兄弟自小就是这样，性格差距极大。
锦儿喜静，你喜动，锦儿谦让，你蛮横。
路上遇见一个被撞倒的老者，你会嫌弃他横在中央挡了你的道，锦儿却会立刻上前将他扶起，并且亲自为他找来大夫。
将心比心，若你有这样两个孩子，或是遇到这样的两个人，你会更喜欢哪一个？
是，为人父母，的确不应该偏心，也的确不应该种这个，轻那个。
但为人父母之前，得先为人。
爹娘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人，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血肉之躯罢了，又如何能做得到超凡呢？
爹娘如此，旁人更是如此。
你若与他们好好相处，以礼相待，他们又怎么会不喜欢你？
所以你在怪这个，怪那个，怪所有人之前，有没有学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让人喜欢得起来，是不是能叫人不心寒？”
袁老爷说到这，又长叹了口气：“从前我一直没有与你提起过这些，是担心会打击到你，如今想来，倒是我害了你。
如果我能早点与你把这些话说开，早点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或许也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
说到底，你是自作自受，我和你娘又何尝不是自作自受呢？”
苏倦原以为袁老爷说的自作自受，指的是失去袁墨锦。
没想到袁老爷才与袁墨城说完，便转头看向了她：“感谢苏姑娘将整件事情的真相揭开，没让我们老两口继续蒙在鼓里。
而如今，所有的真相既然已经大白了，那……我就厚着脸皮，最后再拜托苏姑娘一件事情吧。”
“嗯？袁老爷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苏倦原是想说一定做到，可话到嘴边，就又咽了回去。
她怕万一袁老爷提的是要他们放过袁墨城，那……
她可不敢保证能不能说服得了织火草。
最重要的是，就算她能说服，她也不愿意说服。
或许她可以看在袁老爷和袁夫人的份上，留袁墨城一命，但……
要她彻底放过袁墨城，让他一点惩罚也不用受，她做不到。
见苏倦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袁老爷也大概猜到了她心情的想法，不禁苦笑了一下：“苏姑娘放心吧，我并不是要拜托你放过袁墨城。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袁墨城既然杀了锦儿，那他就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爹！”一听袁老爷对他的称呼变了，袁墨城也不由慌了。
喊他袁墨城，喊袁墨锦锦儿，这……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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