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人不应该分贵贱
吃过午饭后柳依依载着张山来到租界，本想找个公用电话的，问了一下这丫头，她说没见过，两人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只好先来到了钱莱西给的地址。张山有些奇怪，这人怎么滴也是个高级白领啊，怎么买房子选这地方，比后世的棚户区还不如，就一个单间。会不会搞错了？疑惑敲着房门，见开门的正是他，才松了一口气。
钱莱西扶了一下眼镜，“你们来了，稍等一下，我拿些东西。”说完就转身消失在门内，没再开门，也没在关门。应该是和屋里的家人说了几句，便拿着一个公文包出来，问道：“现在可以走了吗？”
张山点了一下头，和小丫头跟在他身后，看了一下前后问道：“钱律师，这房子是你买的吗？怎么买这么差的地方。”
钱律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张老板说笑了，我们这种人哪买得起，这是我租的。”
“租的？不对啊，怎么买不起，你收入应该还可以啊，人脉都通到警察局了。”
“像我住的那一间开价10万大洋，你说我买不买得起？”钱莱西问道。
“什么？十万？”张山不由停下脚步两眼放光，这行业大有可为啊，就这么十来平米的土房都不用啥装修，自己搞个工程队一天搭出个二三十间，比自己大半夜在街头溜达的买卖来钱还快。虽然说房地产不是谁想搞就能搞，可是现在兵荒马乱的自己的特长刚好用得上，谁怕谁啊？
当然，教科书告诉张山，三百的利润就可以引发战争，这一本万利的买卖敢光明正大的晒出来，不是神仙都罩不住。便边走边装作随意地问道：“这片是谁的产业啊？”
“工部局的。”钱莱西答道。
“这工部局就是那天晚上那个人的吗？”记得那管家说他是董事来着。
“不能这么说，那个人是董事之一而已。”
“哦，就没个带头的吗？”
“有，有个家族的人当总董事长好多年了，叫莎讯。”钱莱西意味深长的说道。
“哦，是吗，做什么的，这么大能耐？”
“鸦片、军火还有房地产。财产怎么的也有一亿大洋。”这下钱莱西语气变得高深莫测了。
张山大吸一口冷气，好家伙，乖乖！都是要人命的买卖啊！不简单啊，不知道惹不惹得起，不管了，大不了跑路上山。
为了不带坏小孩子，上车后，张山和他坐在后面，语气跟熟人聊天一样的说道：“我说老钱，有些事呢好像我没说你也明白，拜托你件事，安排我演个角色，从法律、道德、大道理之类的上面来说不留什么把柄，可是那个人却无法容忍，等下给你五千大洋，不管成与不成，当是辛苦费。成了以后我再给你一万，怎么样？”
钱莱西又扶了扶眼镜，“没问题，我的职业就是为客户解决问题，您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那就麻烦你了，你抓紧一下，过了年后我就得出趟远门了，时间有点紧，为了表明不骗你，我再拿出一万，从明天算起，多一天就少一半，消息带来了我就给你。当然，我相信你不会糊弄我。”
“您放心，客户就是我的上帝。”钱莱西又扶了扶眼镜，尽量平静的说道，做完这一单回到老家，没啥灾祸再娶个老婆安逸一辈子都没问题。
前面开车的柳依依有点不淡定了，她现在还没找到什么赚钱的门道，要不是前几天她姐姐弄到了一笔赔偿金，家里都断粮了。虽然她也分到了一部车，可是油都还是邻居接济的，姐姐不给她动那钱，也没告诉她有多少。要说也没什么，车不开就是了，谁叫自己赚不到钱。问题现在后面这俩人五千一万的说来说去，都不考虑一下穷人的心里感受，这戴眼镜的也太能赚钱了吧？难道说读书多赚钱就这么厉害？什么都没做，五千就到手了。自己也想读可是学校不收咱啊。
“喂，小辣椒，你停车干嘛？”张山看了一下前面，没有红绿灯，也没有堵车啊，再说了，科目一他又没教，你怎么知道遵守什么规则。
“不知道往哪里开了。”柳依依越想越心塞，语气不善的说道，接着转过头看着钱莱西，虔诚的问道：“眼镜大哥，能不能问你一下，你哪个学校毕业的？这么能赚钱，回头我叫我姐姐也去读。”以前他们三个人一个大洋就能吃好多天，五千大洋那得吃多久。
“我？留洋学工商的，学校说出来可能你也不认识。”钱莱西答道。
“你不是律师吗？”柳依依奇怪的问道。
“这律师资格是我自己考的。你说我能赚钱，还用这么辛苦吗？”钱莱西微笑道。
“这还不厉害？昨天两千，今天五千又到手了，不行，我也叫我姐去考，谁叫她读书比我那么厉害。”柳依依不信的说道。
钱莱西不知道她是这位财神爷的什么人，但是绝对不是陌生人，便老实回答道：“怎么说呢，今天这单活属于横财，一辈子碰一次安分的话就不愁吃喝了，昨天那两千如果你们走了的话，我能到手两百补贴家用就不错了。”
“哦--”小姑娘听明白了，毕竟前天自己刚刚打点了几个人，稍微参与了大人的行为世界，也算略有心得，“那刚才他叫你干什么？工价这么高，能不能告诉我，我也去学，你好像也很专业，教教我也行，我拜你为师，可不可以？”
还以为她有什么事的张山听到这话，原来是穿钱眼里去了，“去去，老实开你的车，就你这脑袋，还想挣大钱，被人卖了都还开心的帮人数钱。老老实实干活。”
“张发财，我学本事赚钱关你什么事？”柳青青语气更加不满，自己学会了你这钱给邻居赚不是更好，还是说一定要别人比你穷你才开心咋滴。
“哎呀！你不说我倒忘了，你好像有可能是我的丫环来着，咋滴，想造反啊，跟你老爷这么说话。”
柳依依暗道一声槽糕，今天起来娘的病有了好转，当时打定主意要埋汰他让他不敢提这事，哪知道反而把事情弄槽糕了。心虚的说道：“当时我又没说不要钱，工钱都没谈好呢。”这下也不用问都知道路怎么走了，汽车又向前开去。
张山不再理他，想起刚才她的话，好像旁边这人真的什么都一副专业的样子，小心为好，被忽悠了就大发了，调整了一下，一腔面试官的语气说道：“钱律师，刚才拜托你的事，你现在有什么眉目没有？”
钱莱西想了一会儿，说道：”按照你的要求，法律、道德、大道理告诉我们，人不应该有贵贱之分，我打算从这方面入手，你觉得怎么样？“
单凭这句话这事有六成以上的希望了，这人不简单啊，做人做到人精级别了。张山不由心情大好，掏出支票刷刷写下数字，递给他说道：“嗯，别忘了记得保护自己，钱要有命花才有用。”
钱莱西接过支票，看了数字后面的三个零，说道：“谢谢，我分得清主次。”
“对了，忘了问你了，那天晚上的你们带走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不知道，没到警局我就跟他们分开了，我只是临时的翻译，太晚了他们的人不愿意做我才接得到的。回头我顺便帮你打听一下。”
“那就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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