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
原漫的临时起意,借了梁秋怡的库里南便驱车往老宅去。
徐以钛第一次坐除了堂妹以外的女孩的车,注意到原漫开车同她这个人一样叛逆,像是在开低盘跑车,速度快得要起飞,徐以钛怀疑她超速了,往油表盘投去一眼,发现她把速度控制在界限,并未超。
可限多少,她便开多少。
真是个神奇的女孩。
两侧车窗半开,库里南飞驰穿过公路,风吹得她的乌发凌乱,她一手搭在窗沿,专注中带着随意。
开了约莫二十分钟,库里南驶入盘山公路,在半山腰的一座园区停下,原漫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周伯吗,是我,是,我回来了,方便的话开一下门。”
原漫挂断电话,跟徐以钛解释,“这是我妈的房子,我妈去世后一直没人住,只有周伯一个人看着。”
他无意问,“怎么不回来住。”
库里南就停在锈迹斑驳的大门前,原漫松开方向盘看向他,心猿意马,“恩?”
原漫心里觉得这个人一定是会魔法吧。
状似无意问出来的问题,每一个都有某种玄机。
可不等原漫回答,他暗哑的声线淡淡说,“你母亲一定十分爱你。”
原漫定定地望着他,突然似乎是惋惜似地笑了笑,“她知道我怕鬼,所以一次都没有出现在我梦里,不过,谢谢你。”
徐以钛挑眉,“谢什么。”
“谢谢你的安慰。”
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很快,一位老人把铁门打开,老人拿着手电筒站住门前,原漫把库里南往里开,进了大门后再往里开五十米停在一栋上世纪建的别墅前。
徐以钛从副驾驶下来,突然扑过来一团热情的东西,徐以钛后脊抵到了库里南上。
空气中“汪”了两下,原来是一只大型伯恩山犬。
原漫关上门,站住原地发笑,突然拍了两下手喊它的英文名body,伯恩山哼哼嗤嗤地不理徐以钛,高傲地朝女孩滴哒去,像是一批高傲的小马驹。
徐以钛看着这一幕,开玩笑说,“我觉得它对我有敌意。”
原漫弯腰揉了揉毛茸茸的波地,不大认同,“也可能是喜欢你。”
周伯抓着手电筒走过来,“漫漫。”
周伯和原漫印象中无二无别,只不过两鬓开始斑白,肉眼可见老了许多。
原漫直起身松开波地,向周伯介绍,“周伯,这是徐以钛。”
周伯点头,只觉得这个男人气质很不一般,眼睛扫过他手上七位数的百达翡丽表,笑容叠起,“徐先生好。”
被松开的波地马上朝徐以钛走过去,男人弯腰同刚刚原漫一样摸了摸兴奋的波地,起身同周伯点头,彬彬有礼,“跟原漫一样,叫我名字就好。”
“嗳,好的。”周伯目光扫过他俩,突然道,“你们吃饭了吗?今天下午摘了院里的小白菜,没吃给你们煮点小白粥。”
原漫却说没吃。
“好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去煮。”
说着周伯走进别墅内。
徐以钛这时看她一眼,似乎是指她刚刚从饭局上回来的,怎么能理所当然地撒谎。
原漫觑他一眼,跟随周伯进别墅里,“周伯熬的小米粥,你应该尝尝。”
波动跟在原漫脚边,进入大厅。
别墅客厅十分敞亮,古欧式的建筑,徐以钛看见入目墙上的许多副画,这些大都是一些初稿,素描稿,却被十分正式地框婊起来了,徐以钛原本以为是原漫画的,但听见她主动说,“这些都是我母亲的画。”
徐以钛脑中有种想法冒尖,看着那几幅画,突然问,“我能冒昧问你母亲的名字么?”
原漫转过身来,倒着走了两步,觉得他这么问大概可能猜到了什么,但下一秒迅速否决了这个想法,觉得荒谬至极。
“白莉。”她说。
徐以钛挑眉,“我奶奶很喜欢的一位画家。”
原漫神情意外,“真的?”
他点头。
女孩不可置信,“你让人不可置信。”
他恭维道,“你也是。”
徐以钛跟着原漫上了二楼,她走在前头,二楼房间许多,一直走到房间的尽头,原漫推开门。
尽头是一间画室。
波地没有上二楼的习惯,被教得很好。
原漫把徐以钛扔在画室后便重新下楼去地下室取画具,回来时看见周伯在开放式厨房忙碌的身影,厨房飘来香气,看着这熟悉温馨一幕,原漫不自觉走了过去,波地跟在她脚边。
周伯转身,还和从前一样问她,“小米粥。”
原漫点头勾唇,“谢谢周伯。”
“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周伯转过身去,边洗着自己种的小青菜边问。
原漫在琉璃台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喝了口说,“一两天。”
“葬礼就这几天,去看过了?”
“没有。”
“恩,不值得。”
原漫没接话。
周伯似乎是不经意间提起,“那位小徐先生是男朋友?”
“不是,您误会了,萍水相逢的一个人。”
周伯转过身来,神情有些诧异地看向她。
原漫懂得周伯的意思,大概是她怎么会带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男人回这里。
话说出口的原漫自己也怔了怔,她低头看着水杯里的水,发呆地想着。
是啊。
不过萍水相逢而已,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好像和他认识后的每一件事,每一场对话都很长出格,却又十分顺理成章。
从他向自己介绍他的名字,又到她问他要不要跟她去个地方,再到这里,像是认识了很久。
原漫十分清楚自己是个十分慢热,防备心很强,不好了解的一个人。
和一个人相熟这么快已经十分离谱。
周伯很快继续低头摘菜,“他很有钱吧?”
原漫很意外,“您怎么知道。”
说实话,原漫也不觉得他只是个普通的学生。
但周伯看人一向很准。
当年她母亲白莉和原闳在一起的时候,周伯那时跟随他父亲在白家身边做事,初见原闳时便将原国年看得很准。
果然,不是所有的千金小姐和穷苦学生都能酿成一副佳话的。
原漫不自觉手指磨砂杯口,她倒觉得,很多时候男女主角在一起后就大结局也挺好了,停留在最美的时刻,也不至于后来在材米油盐和新鲜感褪去后,所有都碎了一地。
当初爱是真的,后来的不爱也是真的。
当初心动是真的,后来也是真的。
虽然都知道,可还是想问一句,怎么就从人人赞颂艳羡的青春偶像剧变成让人呕血的伦理剧了呢?
心猿意马间,听见周伯头也不回说出自己看法,“他手上的表,那牌子叫百达翡丽,那表跟这幢房子一样贵。”
原漫一怔。
原漫成名后便经济独立了,虽然不缺钱,但成名之前的路并不容易,那是她无数个日夜在画室精雕细琢的结果,也不至于手上戴一栋别墅的程度。
只听周伯长叹一声,“你母亲当年出嫁时,你外公对她说了一句话。”
周伯转过身来,看着原漫,突然感叹,“其实你跟你母亲不像,一点也不像。”
原漫挑眉,“说了什么话?”
周伯说,“士之耽兮,可以说也,女之耽兮不可,不可说也。”
士之耽兮,可以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这世间,男子情动却不会沦陷,随时可以脱身。
女子反之。
她继续指腹剐蹭,玩弄着手中的杯壁,脑袋低低,不知道在想什么,“您看人向来准,那他呢。”
周伯突然一顿,摇摇头,“一眼看不出来。”
原漫放下水杯,弯腰摸了摸波动脑袋,从高脚凳下来抱起一纸箱工具朝楼梯走去,突然在楼梯口止住脚步,眼睫微抬,对上此刻站在几阶楼梯上的他。
他一手扶着扶手,一手抄在裤带里,眸子里泛着细碎幽光,和原漫四目相对。
原漫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他有没有听到自己和周伯的那番谈话,只是好奇他此刻怎么在这,“怎么下来了?”
徐以钛手插袋里,一副“你还好意思问”的神情,眉梢轻挑,“你说让我等你两分钟。”
原漫说,“抱歉。”
徐以钛莞尔,“没关系。”
她指了指身后,“周伯的粥要做好了,你饿不饿。”
徐以钛摇头,“你去吃吧,我在上面等你。”
原漫点头,转身之际突然一顿,想起什么又转回来,“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她纯湛的眼睛直坦坦地看着徐以钛,徐以钛一怔。
下一秒便听原漫语带抱歉地解释说,“今晚可能要让你在画室呆很久。”
大概率没有洗澡的空隙。
徐以钛点点头,“好。”
“画室对着那间是我房间,里面的浴室很干净,周伯每周都有收拾。”
“恩。”
只是,应声后,他却并没有打算抬脚离开,原漫也站在原地。
四目相对,徐以钛似乎觉得有些无奈,“你这应该没有我能穿的衣服。”
原漫唇瓣轻勾,“不需要。”
徐以钛一怔,才想起那天在旧教室关于是不是全脱的对话,他轻哂笑,深谙目光对上她漆黑眼眸,“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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