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
祁行臻和郑译,两人往里面走。
在许苑看过去时,和祁行臻的目光相撞。
清黑的眸色,总是有些漠然薄情的脸。许苑波澜不惊的别开视线,她低头继续擦拭着手里的杯子。
而祁行臻看着临窗的位置,那个低头安静擦杯子的人,半晌也回神若无其事的往里面走。
服务员带着两人走过来,在她们隔壁的位置落了座。
沈琦抱着臂看着玻璃窗外,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也不知是在跟谁生气。
两个位置靠的很近,可中间隔了绿植屏障,但这屏障也隔绝不了多少东西。
几乎刚一坐下来,沈琦手里的勺子就“啪嗒”一下的摔到了盘子了,“怎么倒霉成这样?”
许苑不知道沈琦和那个病人之间有什么矛盾,见她不高兴了,建议:“要不换个地方?”
“不要。”沈琦拒绝的干脆。
“我先来的,凭什么要换?”
许苑:“······”
许苑也不想再这里多待,她并不想看见祁行臻。
可是偏偏不能避免的,只要许苑一抬头,就能看到绿植后面的青年。这一顿饭吃的分外煎熬。
.
两人坐定了,郑译看着祁行臻递过来的菜单,还是有些疑惑。
他实在想不通,原本两人是要去见博亚的负责人,可祁行臻突然就提议先吃饭。
好好的来吃什么饭?还就他们两个人。
祁行臻见他半晌没接,问:“吃什么?”
郑译收起了疑惑,“随便都可以。”
餐点上来,两个并没有多熟悉的人真坐在一起,吃了顿不尴不尬的饭。
郑译看着对面坐着痞意懒散的年轻人,“你很让人出乎预料。”
祁行臻动作闲适的切着牛排,“怎么?”
“没想到……负责人会这么年轻。”
祁行臻倒了两杯酒,伸手将一杯推到郑译面前。
“你想多了。我就是混吃等死,不是什么负责人。”
郑译笑笑,将酒杯又推了回来。“我不喝酒。”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留意到了隔壁桌的两个女人,过了一会儿,见其中一个去了洗手间,祁行臻起身跟了上去。
郑译看着祁行臻消失在卫生间门口的身影,若有所思。
卫生间,许苑刚转身,面前堵上来一个身影。她后退了几步,后腰靠在了身后的洗手台上。
她看了眼前人一眼,很快的就别开了视线。
祁行臻低头看着她冷清的神情,他紧抿着唇,清黑的眼睛垂眸一直打量着她。
许苑绕过他往外面走,祁行臻长臂一伸,拦住了她。顺手关上了最外侧的那扇门,隔绝掉了外面的声音。
许苑没说话,两人无声的僵持了一会儿。
她朝着门口走去,伸手刚碰到门把。还没有拉开,一个大力又将门按了下去。
他劲瘦有力的臂膀,挡在了那里。阻挡了许苑的动作。
许苑有些气愤,抬头,却看到他眼底戏谑参半,原本积攒着,无处发泄的委屈和恼恨一股脑的全涌了上来。
“做什么?”她忍着怒气开口。
如果说,刚认识祁行臻的时候,许苑是带着防备和恐惧。那现在,她看到他就觉得不舒服。
不是因为讨厌,也不是排斥和刚开始的那种退避三舍的恐惧。仅仅是因为,他以那样横冲直撞的靠近了她,当她以为,他年轻漠然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份温度。
毕竟,在她以为两人可能再不会相见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在云市。就站在她的面前,问她“是不是忘掉了什么东西?”
也会因为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日期,就买了花,祝她生日快乐。还有,那天逼仄沙发上的相拥而眠。
他的怀抱其实很温暖。
许苑不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一塌糊涂的人,她没有柔软敏感的内心。可是,人总归是会贪恋温暖的。
可是,最后打破这份安然的,是创造安然的人。
或许这才更加的令人无法接受。她无法接受他那晚的恶劣,她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感受,只是不想再见到他了。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压抑在心底的情绪里,其实还有那么一些不易察觉的委屈。
可是,有些人并不是她不想见到就能不见到的。
如果可以选择,大概许妈妈就算是豁出去一切,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接近这个叫祁行臻的年轻人。
做什么?
祁行臻也不知道。
他只是不喜欢许苑不理自己。
祁行臻极欠打的仰着俊秀的眉目问:“你躲我?”
“没有。”许苑并不想和他多言。
祁行臻笑笑,“你怎么总爱躲人?”
“让开。”
祁行臻没让。
卫生间里也没有其他人进出,男女通用的洗手台这里,两个人又开始无声的僵持。
沉默了一会儿,许苑低头。
黑色的短袖露出有力的臂膀,因为一手撑在门上,显出肌肉线条。
手腕处,那个青色的蛇形纹身在冷白的肤色上格外显眼。
她垂眸看了好一会儿,抬头,问:“不让是吗?”
祁行臻没说话,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仰头看着他俊朗白皙的面容,越看越生气。
许苑低头,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猛的一下,咬了下去。
她用了力气,跟牙尖爪利的猫一样,在下口的同一瞬间,祁行臻闷哼了一声。
可他没抽出来,就由她这么咬着。
其实她就在咬下去的那一瞬间用力了,短短的几秒中,没等来他的任何言语和任何阻止,许苑松了口。
她往后退了一步,也不看他了。
“撒气了?”
祁行臻知道她为什么生气,那天冲动是有,可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就算认识到自己做错了,那让他松口说一句软话也是绝无可能的。
能走到今天,好的坏的都是咬牙过来的,要是早知道道歉嘴软求饶,说不定他在沈清那里,会好过很多。
可他就是不会。
许苑的发泄,他也只能问一句是不是撒气了?
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她咬了他,手臂上两排浅浅的牙印。可是许苑却更加委屈了,眼角红了,模样有些脆弱。
祁行臻没说话,低头看着红着眼睛,白皙清秀的女孩。
“我没生你气,只是······我觉得我们以后,就当不认识。”
“我不觉得。”
祁行臻的眸色冷了,原本还是玩味的,有些哄着她的神情,变得邪侫冰冷起来。
“当不认识?”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唇齿之间,像是细细品味着什么。
忽的笑了,纤长的睫毛簌簌,他有些好笑的开口:“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当不认识’是什么自欺欺人的说法?”
许苑不说话了。
她并不想理他。
祁行臻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近乎自言自语的,“不过,恐怕你是真的情愿不认识。”
停顿片刻,又道:“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他扬手拉开了身后的门,外面站着一个着急上厕所的人,正夹着腿,微微发抖,铁青着脸站在那里。
目光在祁行臻和许苑的身上打量,本来还想谴责说道几句,可人生有三急,他也顾不上了,飞一般的跑进了男厕所。
—
周五,路过步行街,陈钊变走边数落,“我就说你小子缺心眼。”
陈子言没理会他,等落在后面的小云朵跟上来。
十分礼貌绅士的询问:“小云朵,这里人太多了,我牵着你走可以吗?”
大热的天暑气正盛,太阳还没有落山,格外闷热。小云朵走的额头都是汗,乌黑的刘海湿哒哒的贴在额头。她伸着小手抹了把,糯糯的说:“可以。”
陈钊回头看,见一大一小两个小家伙手牵着手,蹦蹦跳跳的走。
他很无语·····
下午的时候,陈钊一回家,就发现自己家沙发上多了一个萝卜头,白糯可爱的孩子大大的眼睛盯着他他,给陈钊看懵了。
一问陈子言,他彻底醉了。
不知道陈子言打哪儿继承来的行侠仗义的毛病,平时爱胡闹就算了,可今天把人家小姑娘牵回家来了。说是这小姑娘没人接,回不了家。
陈钊眼看着这萝卜头白白嫩嫩的格外眼熟。等反应过来,他就有些慌了,这不是祁行臻女人的侄女吗?
心里哀嚎,这还了得?
倒不是怕得罪许苑,可是都知道枕边风可是个厉害东西。人家两个交颈而卧缠缠绵绵的,万一哪天,惹得许苑不快了,在他祁哥面前吹个枕边风,那还有他的好日子过?
陈钊这么一想,硬着头皮就将小云朵往许苑家送。
“舅舅——”陈钊若有所思的低头往前直走,身后的陈子言扯着嗓子喊。
“怎么了,怎么了?!”
陈子言伸手指了指玻璃窗里面,说:“我和小云朵想吃冰激凌。”
“吃什么······”最后一个“吃”字,在看到小云朵的时候,又囫囵吞了回去。小祖宗他可不敢得罪。
于是带着两个小孩,买了冰激凌,又吃了汉堡喝了可乐。
陈钊看着吃饱喝足还不愿意走的两个小祖宗,问:“饱了没?那咱们走呗?”
小云朵闻言低头,抱着可乐又咕咕的喝。她睫毛软软的,不敢抬头看陈钊。陈钊这个糙老爷们儿都不禁感叹,这小孩儿真他.妈可爱。
陈子言拍拍手,说:“小云朵,我们送你回家啦。”
小云朵有些为难的起身。
她都快哭了。
瘪瘪嘴,过了几秒,竟真的哭了起来。
陈钊扶额,“哎呦”一声,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陈子言要是不乖,他打骂都挺顺手。
可这么个别人家的奶团子,陈钊彻底傻掉。
小云朵边哭边说:“我骗子言哥哥的······阿姨来接我,我不想跟她回家。我想姑姑,想回姑姑家。”
陈钊听的云里雾里,只得蹲下来,“送你回家,这不就要送你回家吗?”
“回姑姑家,不去阿姨家。”
“回,回姑姑,呸,你姑姑家。”
小云朵擦擦眼泪不哭了。
带着两小孩儿,往许苑家走。
到了巷子口,陈钊不进去了。他多少有点怕见到许苑,有一句话怎么说,别得罪上司的女人。要是得罪了,能多躲多远就躲多远。
之前把许苑得罪了个透,也不晓得她知不知道姜樊那事是自己策划的。
陈钊自然不敢上赶着往许苑跟前凑。
他让小云朵自己进去了。
提溜着陈子言的脖子,正准备打道回府,可刚进去没一会儿的小云朵又哭着跑出来了。
“叔叔,叔叔,”
陈钊头都疼了,但听着稚嫩的声音,又停下脚步。“······怎么又哭了?”
小云朵跑的气喘吁吁,说话都有些不顺,“我奶奶躺在地上,她是不是死了?”
陈钊心里一惊,“这孩子说什么胡话!”
“就是……就是躺在地上。”
陈钊愣了下,抬步往里面走。
院子里很安静,他进了屋。见一个妇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脸色发青。
陈钊也吓了一条,慌忙跑过去,蹲下身也不敢动地上的人。
“哎,醒醒,”
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就要伸手去探鼻息,却又猛的收回了手,反应过来,颤抖着拨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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