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仰
天已经亮了,可遮光帘紧闭着,屋子里仍旧是一片昏暗。密闭的空间里,是满含□□的腥臊还有她清浅的呼吸。祁行臻就坐在床边,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静静的盯着床上的人,冷静的仿佛昨晚失控的搂着许苑仿佛要将人揉进血肉里的人不是他。
许苑睡的很熟,脸颊带着淡淡的粉,说不出的好看。一只手却还攥紧着被子,额前的头发都因为汗水而有些凌乱了。
一只带着薄茧的手触到了她的脸上,许苑醒了。
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坐在床边的祁行臻。和很多次一样,他穿戴整齐,只是今天的着装比往常要规整的多,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扣子只留了领口那里的。
他本来就白皙好看,这会儿因为这个着装显出禁欲冷然的美感。
许苑伸手牵住了他的手。
“醒了?”祁行臻开口,语调甚至比往常还要多一些平稳。
他比许苑会演戏,也比许苑懂得如何在人前掩饰情绪。哪怕现在看着许苑,他心里实际想的是扣住她的肩膀,将她遏制住,问一句:“你在怀疑什么?想知道我是谁对不对?昨天你见了谁?”
可是他会装。
他任何疑问的话都没有说,也没有一点儿的异常情绪。
“起来去吃早餐,在餐桌那里。”
许苑没起,又往被子里缩了缩。“你怎么起这么早?”
祁行臻带了些笑,“快十点,不早了。”
许苑坐了起来,她身上的衣服又是穿好的,连睡袍的带子都系的一丝不苟。她昨晚怎么睡过去的都不知道,这些事情无疑是祁行臻做的。
说来也真是奇怪,他冷漠骄矜,每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和许苑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温情可言,可是每次许苑醒来的时候,都会被换好干净的衣服。
祁行臻看她发呆,提醒:“吃完早餐就把药喝了,别浪费。”
“我吃药?”
祁行臻拿了放在床边的外套,说:“半夜不睡觉的人是谁?难不成要我喝?”
他说着,将外套穿好,回头看许苑,见她表情还是有些诧异。
许苑确实惊讶,她虽然早就从何弘深那里知道祁行臻昨晚是去拿药的,却不知道这药是拿给她的。
可她还是有些疑惑。
她仰头看着祁行臻,说:“昨晚很晚了。”
都那么晚了,他还出去拿药······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她现在心里很乱,理不清头绪,只这一句之后,便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祁行臻懂了她的话外之音,“找杨锐拿药,他白天要值班。”
他说完,原本已经准备出门的人又停了下来,转头回到床边。在离许苑很近的地方站定,沉默片刻说:“你在想什么?”
许苑摇头。
祁行臻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很浅淡的笑。
“算了,不问了。”
不知道是不是许苑的错觉,他的语气里竟有些失落和遗憾。
“你要出去吗?”看他一身相对正规的打扮,转移话题问。
“是啊。”他重新坐了回来,伸手捏住了许苑散落的长发,说“去英国。”
许苑还没察觉出他话里的意思,微微点头。往常祁行臻因为所谓的工作,会时不时的消失好几天,许苑以为这次又和平常一样。
看着许苑平淡的反应,祁行臻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松开头发,触上了她的耳朵,无限亲昵的抚摸着。忽然整个人都靠近了,靠的很近,近到已经突破了安全距离,许愿下意识往后躲。可是被他拦住了,他带着清冽的气息都在许苑的周围逼近。
“去英国,要很久。”祁行臻说。
“多久?”许苑顺着他的话问。
祁行臻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回答。
许苑有些不解,可片刻又了然了。
“那祝你一路顺风。”她大方的说道。
祁行臻敛了眸色。
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微敛着,一会儿又染上了痞气。他痞意又散漫道:“别这么早说再见啊。”随即又有些促狭阴暗的补了一句:“昨晚不是挺开心的吗?”
“是吗?”许苑问他。
“不是吗?”祁行臻冷笑着反问。
许苑仰头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喜欢你这样。”
语调平和,却是格外认真的,“我不喜欢你这样和我说话。祁行臻。”
祁行臻没有说话。
许苑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又有些生气,她情绪来的莫名其妙。或许是为这几天的遭遇,或许是为一团乱却怎么也理不清的思绪。
从小,母亲就告诉她说要活的坦荡,爱的体面。可她好像总是与这两样东西背道而驰。
“要走就快走吧,别耽误了你的时间。这几个月,谢谢你陪我。”她收敛了情绪,又说。
祁行臻别开视线看向窗户的位置,可是窗帘紧闭着,他什么也看不到。
沉默。
好一会儿,他的气息突然倾轧而来,一个充满侵略意味的吻落了下来。
炙热,疯狂。
他撬开她的牙关,尽情的侵略,接吻。
这样一个冷冰冰的人,却有一腔的热要将许苑融化,可是注定他们之间只有一起沉沦的□□,而没有清醒之下的承诺。
他们都太冷了,独自冰冷的行走了太久,体会到的温情少的可伶。在温暖和爱意里长大的孩子,他们也会将一份温暖传递下去,哪怕是以后的人生中他们有挫折,有困顿,可是幸福的童年会治愈他们今后的失意和残损。
从小缺失糖果和爱的孩子不一样,他们再没有多余的温情去赠给别人,也不懂得应该怎样去馈赠。或许他们用一生的获得——成就、名利、地位,去填补那颗童年缺失的糖果。
他没有放纵自己,在许苑气喘吁吁之时松开了手。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像是不甘心,又或许是最后的试探。祁行臻又一次问了。
其实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从许苑被带进了警局之后,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包括她昨晚打电话给何弘深。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他将目光落到了许苑的手腕上,那里是他前段时间亲手系上去的手链。
许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所谓的独一无二的礼物,会成为束缚她的枷锁。
“我昨天去了警察局。”她说。
因为他突然的坦言,祁行臻倒有些意外。
“祁行臻,你吸毒吗?”
祁行臻看着她,从她略微失神的表情中判断她并不是试探,只是单纯的疑问。“我不碰。”
这是实话。
“会上瘾。”上瘾就会被控制,被控制,他可能会没命。所以他不碰。
······
沈琦难得休息,昨天在医院值完班,睡到下午才收拾整齐出来见许苑。
沈琦见到许苑第一句话就是:“舍得出来见我了?”
许苑解释:“最近很忙的。”
“借口。”沈琦喝着咖啡淡淡评价,“我看你是怕我又问你身体状况吧?”
许苑装淡定,“没有的事。”
“那说说吧,最近怎么样?”沈琦显然不信许苑的话,她知道许苑有多抗拒治疗,可能也是这么多年下来,她真的对医院有恐惧感了。想到这里,沈琦的语气柔和下来,“许苑,病人或许会抗拒医院、抗拒医生,你要知道,你不是病人。”
许苑倒很坦然:“我不是病人,那你为什么总是询问我的身体状况?”
只这一句就让沈琦彻底顿住了,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许苑。之前,关于许苑身上的秘密只有许妈妈和她知道,可现在许妈妈去世了,她就成为唯一知道实情的人。
沈琦从没想过要将那些实情说出来,可能是没到时候,可能有些真相许苑最好一辈子都不知道。正是知道在许苑身上发生过什么,沈琦总是会产生关切。可是这些关注就会引起许苑的怀疑。
沈琦佯装镇定,笑笑,看着对面那个恬静柔美的女孩儿,“你不是总失眠吗?”
许苑“哦”了句,“失眠做恶梦的确不是病。可是沈琦,我以后会不会控制不住情绪想伤人?”
她还记得那一纸精神诊断报告单。
“不要乱想。”
许苑眼底多了些伤神,“没有乱想,我之前就伤过别人,我伤害他的时候没有意识。”
沈琦知道之前扬市酒店的事情,“他也配叫人?一个管不住下半身的变态,你下次直接废了他都算手下留情了。弄伤他那不叫伤害,那叫他罪有应得。”
沈琦挑眉,“下次叫上我一起。”
突然提起扬市的事情,沈琦想起了祁行臻,“你男人呢?”
许苑正在低头喝水,被她这么一问,有些沉默了。“走了。”
沈琦没理解“走了”是什么意思,以为许苑刚刚是祁行臻送来的,将人送完就离开了。“跑这么快,怕我让他请吃饭啊······”她又嘟囔了句:“怎么这些年纪轻轻的男孩子,没一个靠谱的?”
“他去别的地方了。”
“不在这里了?”
“不在了。”
沈琦倒有些诧异,“去哪里了?”
许苑说:“英国。”
从许苑的神情中能明白,绝不是短期离开。
沈琦有些不开心了,什么人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心里十二分的笃定,一定是对方的错。“那你们·······怎么办?”
许苑浅浅一笑,说:“他没出现之前,我就是一个人啊。”
所以有没有那个人,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到底在一起待了那样久。”许苑没什么过多的反应,倒是沈琦觉得有些可惜了,有个人陪陪许苑总是好的。“没出现之前你一个人,他出现又离开后你一个人,真的一样吗?”
许苑侧头看着窗外,落日给整个城市镀上了浓重的光影,她回答沈琦:“一样吧。”
“也不错,你以后就有时间好好陪我了。”
这话许苑是不信的,“到底是谁没日没夜上班,没时间的?”
沈琦伸出手,一本正经的握了握许苑,说:“那我们就结束医患关系,建立朋友关系,以后你也别忌医了,多和我出来吃饭吧。”
为了庆祝他们关系的升华,沈琦又约了许苑去一个演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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