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仰
在度假酒店朝夕相处了一周之后。
等回到市区的时候,祁行臻带着许苑去了一处房子。在进门后,许苑才发现这里应该是他常住的地方,不同于之前的那些房间,这处房子很有祁行臻生活的气息。
许苑指了下客厅角落里的钢琴,“杨锐的?”
“不是。”
那是沈清的,祁行臻长大后在国内待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在他十三岁之前一直待在国内,而那段时间沈清也没有现在这么“日理万机”,那些时候他们还住在一起。
母子的关系似乎从来没有缓和过,但是至少之前还能正常的交流。
客厅里挂了一幅纯黑背景的画作,用白色颜料勾勒了一束含苞待放的蔷薇。许苑站在客厅里,被这幅画吸引了注意,身后靠上温热的身体。
祁行臻半搂着他,“好看吗?”
“很特别。”
祁行臻将水杯递给她,“喜欢可以送你。”
许苑摇摇头,说:“我又看不懂,浪费了。”
祁行臻在她的耳边轻轻蹭了一下,温热的口腔突然轻咬了她的耳朵,“我乐意送。”
一个吻继续往下,最后落在她的锁骨上,细细的研磨。手也握紧了她的腰肢,将人往怀里带。
“白天。”许苑说。
他封住了她的唇,气喘吁吁间低沉的,“有什么关系,嗯?”
他很有技巧,许苑身体发软,下意识的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服,却反被调侃:“这么迫不及待?”
“不要说反话,”许苑微微离开了他一些,“谁更迫不及待?”
祁行臻目光深深的看着她,他舔了一下嘴唇,眼底的欲念不加掩饰,“最近怎么这么伶牙俐齿?”
说完一下含住了她温润的唇,含糊的“可是也好听话。”
他的语气间像夸赞自己养的宠物。
脚步有些凌乱了,一个在退,一个在不断的逼近,逼的对方不断丢盔弃甲,以最柔软的血肉之躯与自己拥个满怀。
窗帘被风吹的不断摆动,许苑的视线里只有浅淡的光。
有些难受,她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别处,“祁行臻,”
她叫他的名字,可能是在这样的氛围中她的语调也沾染上了花解不开的暧.昧,祁行臻微停动作,低眸看着她。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她试探性的问。
祁行臻顿了片刻,他痞意懒散的视线对上她的,忽的笑笑,问:“现在很喜欢。”
许苑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
“以后或许也会很喜欢,如果你这么听话。”他伸手帮她理了下汗湿的头发。
之后便是沉默,再没有任何语言交流。
···
结束之后,许苑被他抱回了房间。
他很偏执的非得把她清洗干净,再放回床上,见许苑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他伸手点了下她的头,“你在这里睡一会儿,等会儿有客人来,我去见见。”
许苑点点头。
“你还会回云市吗?”
“暂时不会。这边有事情要忙。”祁行臻起身,拿了床边的手机,又随口说了一句:“你也可以留在这里。”
“我留下来也没什么事情,会很无聊。”
“陪我。”他浅淡一句。
许苑还想说什么,就被祁行臻一句:
“闭眼睡觉。”
许苑说:“现在白天,睡不着。”
祁行臻低头,眼底含了一些笑意,“是吗,听说累了就会睡着。”他作势就去掀许苑的被子,许苑笑着用手护住。
两人在幼稚的拉拉扯扯间闹作一团,许苑先投降了,立马认输“我现在睡觉。”说着闭上眼睛,“现在就睡着了。”
闭着的眼睛睫毛还颤了下,祁行臻看她这幅没出息中还带着些可爱的模样,嘴角都是笑意。
祁行臻从房间出来,先给杨锐回了电话,那头不知道在忙什么,只几句就匆匆挂了。
过了小半个小时,又回了过来。
“你最近得去缅甸一趟。”
杨锐拒绝,“最近不行,我需要一点私人时间。”
祁行臻坐在沙发里,灌了一口冰水,“快一个月了,你要是还没处理好那点儿破事儿,我不介意帮你处理。”
“行臻,说好的互不干涉。”杨锐的声音里有些疲累。
祁行臻察觉到了,他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向后靠在沙发上,语气已经有些危险了,“刀口可随时悬在脖子上呢,别没等别人开始动手,你就先把自己搞死了。”
“哪那么容易死?”
祁行臻不置可否。
很多事情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祁行臻察觉到了杨锐最近的动摇和力不从心,很显然没将心思放在正经事上。
“祁先生最近没任何动静,可能是顾忌着警方查的严了,最近几个月更加深居简出,没事儿就喝茶下棋。”杨锐低笑了声,“他是打算把那一副风淡云轻的慈善家面孔戴到底了,最近你那弟弟也回国了,祁先生已经着手将一些干净的产业转移到他手里,他算盘倒是打的好,给自己孩子一个干干净净的金山。”
祁行臻“嗯”了句。
杨锐问:“你知道江朗回国了?”
前几天在碰到过。
“怎么样?”
祁行臻痞意道:“还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简单的跟之前一样,半点长进都没有。”
杨锐低笑了声。
他们自然是看不上那个头脑简单的江朗,可是却不得不承认,他身上有他们求不得,也羡慕不来的东西。祁汕云为了金钱和权力不择手段,却把亲生的孩子隔离在自己的肮脏外。
祁行臻和杨锐,虽然拥有着很多江朗没有的权势,但是他们也被培养成了为祁汕云攫取利益的利器。
“徐斯寒,你有病啊。”
祁行臻隐约听到电话对面的声音,杨锐就已经先一步利落的挂断了。
下午有人敲门。
祁行臻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小麦色肌肤的中年男人,中等个子,目光有些狠厉。祁行臻向后推了半步,拉大了房门让他进来。
“没人跟着吧?”祁行臻问着,走到床边掀开窗帘向外看了眼。
男人摇头,“很安全,没人知道我回来了。”
祁行臻带他去了书房,刚一进门就问:“查的怎么样?”
“和你想的八九不离十,祁汕云现在是打算往国外逃,已经转移了部分资产。”
“多少?”
“少说也有三分之一。他根本没打算留下来,之前告诉你们说要在国内长期发展,建立什么实验室,都是幌子。他是想把一部分人留下来,替他挡枪和收拾烂摊子。”
祁行臻抿唇不语。
“你让我查的另一件事情也有着落了。”
男人说着从衣服里拿出一个档案袋,是有些年头的牛皮纸。
祁行臻接过来打开,“哪里找到的?”
“云市你说的那座房子里,在地下室的墙壁里。最近那里搞拆迁,幸好去的早,不然真的就什么都不剩了。”
祁行臻翻着那薄薄的几页纸,问:“真实吗?”
“核对过了,是刘誉斌的字迹,这份名单涉及了很多商界人士,有一些现在已经位高权重。这份名单一旦泄露,杀伤力很大啊。”
如果不是有已经牺牲的缉毒警察亲手记录,估计没人会相信那几个现在叫的上名字的著名企业家,在二十几年前,是依靠贩卖毒品和人口积累的金钱。
祁行臻沉默的翻着手里的东西,微蹙着眉。
这上面的人都和他不是一辈的,有的也已经去世了。他看了半晌,“当初刘誉斌为什么没把这份名单交出去?”
警方费尽心力的想要这一份名单,结果却在许苑那座房子的地下室里落灰二十多年。
男人说:“谁知道······可能是没机会,当年的局势可比现在紧张多了,云市很乱,他一个小警察掀不起什么风浪,何况大扫荡没多久,他也出车祸死了。”
“能查到是谁动的手吗?”
“什么?”
祁行臻来来回回的玩着一只打火机,“刘誉斌,谁动的手?”
男人摇摇头,“不是很清楚,但当时是你母亲和姓祁的正在笼络各方零散的势力,多半是他们弄的。”
祁行臻指间的动作微顿,极冷的目光抬头打量男人。
“你还知道什么?”
“就这些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最近在查宋铭?”
祁行臻阴冷的目光里多了些危险,“别查不该查的。”
“不敢。祁少,我也要提醒您一句,别查宋铭了,你查不出什么结果,就算是······”
祁行臻直勾勾饿看着他。
男人立马道:“别问我,我不该说的不会说。但是您别再查宋铭了,我给你交个底,就算查出来又怎样?您要了结了他吗?自己动手?”
“不劳你费心。”
男人叹口气,没再说什么。
就算查出来又怎样呢?祁行臻又能拿人家怎么办?
“您救过我命,我就直言一句,就算知道宋铭是谁了,那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他是警,你是匪。”
打火机的火焰一下子烫到了手,祁行臻却痞气的笑笑,捏着那处的燎痛,他笑道:“他是警,我是匪?说的真不错。”
真没错啊。
男人自知多言了,便闭口不再说话。
好半晌,才道:“那我先走了,你也注意安全。”
祁行臻点头,他坐在椅子里没动,低头不知再想什么,只是清隽的脸有些阴沉。
直到男人拉开书房门,有些意外的转头看过来。“这是谁?”男人压低了声音问。
祁行臻抬头,看到了站在书房门口,神色有些慌乱的许苑。
她什么时候来的?
站在这里多久了?
祁行臻的神色一下子顿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穿着睡衣,赤脚踩在地上的女人。
而男人已经手伸到了后腰处,准备去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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