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降谷猫猫奇遇记
连续大半个月的集中清扫, 组织在境内的势力已经完全被拔除干净。
半个世纪的经营与钻研，要想把乌丸集团的势力全部彻底清除，这点时间肯定是不够的, 降谷零已经做好了长线准备。
结束卧底工作之后, 他正式恢复了原本的身份, 升职加薪一气呵成。
波洛咖啡店的工作自然是没再做了。
尽管还和恢复本来身体的名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保持着不错的合作关系, 但他忙得脚不沾地，很久都没有去过米花町。
于他来说，潜伏调查毛利小五郎那段日子, 也不过只是工作生涯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是组织覆灭后的第一年。
忙忙碌碌半年, 降谷零的工作生活状回到正轨，重新稳定了下来。
结束工作回到公寓, 简单洗漱后睡下。
这一觉睡得有些沉重。
降谷零明明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思绪清醒着, 却怎么都没办法睁眼。
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可心里并不慌。
也许是最近太累了, 他想。
警校毕业没多久就改换身份伺机加入组织，后来从普通成员一路潜伏到高级干部, 最终拿到组织的核心机密，周密部署，联合多方势力才将组织消灭。
大案结束后的后续更是不得空闲，组织涉及的非法交易太多了, 涉及到不少国家，追查起来并不简单。
他向来是铁打的身体, 累得狠了, 到底也还是扛不住。
这样想着, 迷迷糊糊间, 他睁开眼睛。
刺目的光瞬间聚拢, 他又反射性地闭上，随后才重新慢慢睁开眼睛。
是有些眼熟的普通商店街。
降谷零下意识抬头，果然看见路边的咖啡店外橱窗上写着波洛的logo，再努力往上张望，“毛利侦探事务所”赫然印在窗上。
可是这个视角怎么有点奇怪，建筑看上去比正常要高很多，让他非常不习惯。
他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是四肢着地的。
低头一看，两只毛绒绒的白爪爪，像戴着两只精致的毛手套。
降谷零：“……喵？”
肚子里传来饥饿的信号，降谷零借着波洛咖啡店的玻璃门看清了自己倒影。
他变成了一只猫。
应该是成年了，长相看品种是美短银虎斑，被毛色以银黑为主体，两只琥珀色的眼睛十分漂亮，毛发虽整洁却略显杂乱。
不出意外的话是流浪猫。
猫这种生物很爱干净，会勤快地把自己毛发和手掌打理得很干净，看着并不狼狈。
降谷零有些无奈。
他倒是有办法回到自己的公寓去，问题是就凭他这体型，从米花町到他家还不知道要走多久。
何况饥饿感实在太强烈了，他能感觉到四肢都开始乏力了。
波洛的店员榎本梓是他潜伏在波洛的时候的同事，为人十分热心善良还非常喜欢猫，以前就养过只不小心跟主人失散的流浪三花。
他决定碰碰运气。
降谷零乖巧地蹲坐在波洛玻璃门口的花坛边。
有人进出，他就仰起头喵喵叫，刷足了存在感，有些人还忍不住蹲下来撸他的脑袋。
也是他运气好。
毛利小五郎外出调查不在，小兰决定在波洛解决午餐，下楼看到他，好心地给他准备了两只塑料碗，一只放食物，一只装了水。
榎本梓也注意到他了，忙过高峰期就蹲在他面前看他吃东西。
“一定是跟主人走散了吧，真可怜。”
店主给她的权限很高，不介意养宠物，之前也养过三花，榎本梓揉揉降谷零的脑袋：“没关系，你可以暂时待在店里，等你的主人回来找你哦。”
降谷零抬头看了眼昔日同事，喵了声道谢。
天气比较炎热，榎本梓把降谷零的两只临时食盒拿到店里，允许他在店里待着。
下午的客人不算多，一个人应付得绰绰有余。
降谷零乖觉地并不去桌子或者沙发上祸祸，吃饱喝足就蹲在不会影响到别人的角落思考猫生。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奇遇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回去。
思考半天也没有任何头绪。
这种经历实在太荒诞了，要不是确定这不是梦，降谷零绝不相信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离奇古怪的事情。
门口清脆的铃声再次响起，榎本梓转向门口笑吟吟。
“欢迎光临——呀，春井小姐！”
共事过一段时间，降谷零听榎本梓的语气就知道来的这位客人是熟客，可他没什么印象，大概是自己离开后才经常光顾的。
他歪着脑袋朝门口瞥了眼。
收回视线后怔了两秒，降谷零僵硬着转过脑袋，直愣愣地盯着进门来的几位客人。
走在前面的女孩子大约十八九岁的年纪，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黑长发扎成半马尾，别着同色系的格纹蝴蝶结，脸上笑意融融，十分博人好感。
身后跟着的是戴着墨镜的黑卷毛青年和同款墨镜的男人，两人进店随意地打量着，不经意对上角落里猫猫震惊的视线。
萩原研二有些惊奇地和降谷猫猫对视片刻，脸上闪过笑意。
“花见，你看那是不是他？”
被喊到名字的女孩子停止和榎本梓的寒暄，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降谷猫猫，笑容便落了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降谷零觉得她好像知道自己是谁。
花见指着降谷猫猫说：“小梓，就是这只猫，没想到会跑到波洛来，多谢你的照顾，那我就把他带走啦？”
榎本梓早就习惯花见收养各种各样的流浪猫了。
她只是没想到搬离了米花町去别的地方开店的花见也没放弃这个爱好，还特地回来米花町捡猫。
对于花见要把流浪的降谷猫猫带走当然没意见。
降谷零没有反抗。
其实也是忘了反抗，只呆呆地看着萩原研二跟松田阵平，两人戴着墨镜，发型气质比记忆里沉着得多，可他知道，就是他们。
可是他们不都殉职了吗？为什么榎本梓还和他们很熟的样子？
难道是在自己兼职波洛服务生之前就认识的？
回到车上，花见开车 ，萩原跟松田坐在后面，一左一右地打量着降谷猫猫。
萩原伸手撸猫头，语气里满是笑意：“zero？”
降谷猫猫浑身一震。
松田表情还是有点怀疑：“真的是你？可你又没死，怎么会也变成猫的？”
花见说：“我说了嘛，他虽然也是降谷零，可不是这个世界你们认识的那个，大致经历是一致的，有些许细节上的不同。”
事情要从萩原他们几个能显形开始说起。
家人们都选择对他们的归来保密，团聚后花见又把店开到了横滨，如她所愿是家甜品店。
时间一长，横滨就逐渐有了匪夷所思圆梦屋的传闻。
据说那是间神奇的圆梦屋，只要你找得到并且支付得起报酬，圆梦屋都可以帮你做到。
实际上就是花见他们几个开店之余打发时间的爱好。
开在横滨的甜品店是花见一手包圆的。
没办法，组织覆灭之前她捞了一笔巨款，加上之前攒的和不间断的进项，已经是个身价可观的小富婆了。
都没用春井家帮忙，她在横滨住宅区买了房子，甜品店开在隔壁的商店街上。
店里是景光和娜塔莉撑着，两人都十分擅长料理，店开起来之后口碑和人气迅速飞涨，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店里面没有提供座位，只放着冰柜，进门就可以看见摆得整整齐齐的整柜的甜品。
甜品存放不了太久，基本上都只做当天的量。
当然没卖完的就毫不客气全部被花见解决掉了——这就是她当初决定开甜品店的初衷。
没多久，降谷零生日快到了。
几个损友决定给他准备个难忘的生日，决定把他暂时变成猫猫跟大家一起玩耍，演一场猫猫探险队横滨流浪记。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降谷零是变成猫了，却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个降谷零。
降谷猫猫反而镇定下来了。
听起来是有些不可思议，可他好像明白了，自己并不在原本的世界了，他变成了类似于平行世界里的一只猫，而这个世界他逝去的好友们都还在。
这时候他心绪虽颤动，倒还稳得住。
直到他蹲在萩原肩膀上跨进甜品店的大门，看见与人交谈的诸伏景光时整个垮掉。
他没有像记忆中那样留着胡茬，整张脸明朗干净，微微颔首带笑，气质从容敛和，身上套着印了甜品店logo的围裙，非常居家闲适。
看见他们回来，景光含笑望过来，视线落在降谷猫猫身上。
花见朝他挥手笑：“光哥快来，看看你别的世界过来幼驯染零君，你答应我零君变猫猫的话，你也要用那个布偶猫容器穿粉桃兔子套装给我看的。”
萩原和松田都在憋笑。
那个套装是花见在逛街的时候买的，做成兔子样式，有长长的耳朵，还抱着一根胡萝卜，非常可爱。
花见买回来后就撺掇着景光也用个容器，穿上套装跟她合照。
大概是什么不为人知的情趣吧。
总之景光一向对花见予与予求的，这次却怎么都不肯松口，这才让萩原他们有了要把降谷零也变猫猫来一起玩耍的想法。
五个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才行。
景光实在被磨得没办法，只好承诺，如果降谷零也加入的话，他就勉强答应。
得知经过的降谷猫猫：“……”
然而隔壁世界的我又做错了什么，我是无辜的！
景光面露无奈，伸手把降谷猫猫捞起来和他对视，问：“真的是zero吗？不知道你的世界我们的结局怎么样？”
只能喵喵喵的降谷猫猫心情复杂。
挚友好端端地站在眼前，是他午夜梦回时都不敢窥觊的奢望，沉稳如他也无法按捺心中的激荡。
随后他还见到了伊达和只在把帮忙扫墓时照片里见过的娜塔莉。
早早关了店的几人一猫坐在春井家的茶室里，听到降谷猫猫说起他印象中好友们的过往。
萩原总结道：“所以你的世界我们也是这样的结局。”
……也？
降谷猫猫疑惑道：“你们现在不是好好活着吗？”
景光说：“只是有些奇遇而已。实际上我们几个都是早已死去的人，遭遇的事件也跟你所熟知的差不多。”
伊达拍拍他的肩：“有另一个世界的小降谷，肯定也有其他世界的小降谷。也许在某一个我们都不知道世界里，这些事都没有发生，大家都好好活着呢。”
何况走到今天，他们也已经很知足了。
纠结生与死都是没意义的，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还能做喜欢的事，何尝不是命运的另一种馈赠。
降谷猫猫又问：“那这个世界的我呢？组织应该也被顺利消灭了吧？”
松田在室内也舍不得取下他的墨镜。
和萩原去波洛的时候出于掩饰身份的原因戴着，那里还蛮常有以前同事光顾的，不想徒惹麻烦，回来后萩原就取下了，他还乐此不疲。
听到降谷零问起组织的事心想这家伙就算换了个世界也这么执着呀。
“放心吧，他好着呢，升职加薪，已经是管理官了。哦对了，他最近还交女朋友了，说是准备结婚，你怎么样，该不会还是单身狗吧？”
降谷猫猫：“……”
这家伙还是这么会扎心，要不是他变成了猫，少不得又要打一架。
等降谷零过来时得知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机缘巧合变成猫留在甜品店，别提多惊异了。
于是留下一堆人和人，人和猫，猫和猫的大杂烩照片，最后景光还是没能拗过花见穿了兔子套装，只是没被萩原他们看见而已。
降谷猫猫在店里待了半个多月。
他每天看着虽然脱离原本身份却仍然好好生活着的好友们感慨万千。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遗憾已经种下。
在没有来这个世界之前，降谷猫猫就已经接受事实并释怀了。
经此一通奇遇，他也不由自主地觉得或许还会有别的时空，在那里好友们都没有离开，仍坚定地守护着信仰的正义，在自己规划好的道路上从不迟疑地前行。
后来再睁眼，他就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世界。
和变猫的世界不一样，虽说也有些匪夷所思的存在，可他的世界没有什么跟妖鬼打交道的特殊部门。
变回人类的降谷零抽了时间独自去拜祭了好友们。
最后到达的是景光的长眠之处。
他从怀里摸出来一张照片，是变猫期间跟能够显形了的挚友们的合照。
照片里，伊达和女友娜塔莉站在一起，萩原搭着松田的肩，景光和花见十指紧扣，还有那个世界也和自己一样唯一活着的降谷零，以及被他抱着的变猫的自己……
大家满含笑意地望着镜头。
降谷零怀念地抚着合照，无声地长叹一口气。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照片让他能带回来的，可这张照片无疑是这辈子最珍贵的礼物。
大家都好好的，他也会活得很好。
那场光怪陆离的奇遇像是命运赠予的彩蛋，他没有沉迷留恋却仍然无限感激。
他和景光道了再见，转过身慢慢地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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