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袍（十五）：犯人是谁
“没必要吧，为了一个鬼，自己的命可能都得搭进去。”
“我不去，能躺着过为什么非得动？”
“别找我，我看到她就害怕。”
……
在场二十一名玩家，赞同三号店的人不到一半，就连陈羽然都兴致缺缺，只有牛哥他们组愿意一起。
邵志聪默不作声的倚在床头，严川特意问了邵志聪是否要一起完成任务。邵志聪懒懒的笑着，拍拍被褥：“费那劲干嘛呢，躺着不好吗？”
“完成任务的收益肯定比得过且过要大，”严川直直的望着他，“你不打算试试吗？”
邵志聪眉毛一挑，他当然知道严川指的是副本评定，原来他也很在乎这个，但……
棉被下，他的腿跨在床的另一边，那里本应该有另一个人的体温，此刻却冷冰冰的，他的体温也没法将它捂暖。
“没兴趣。”他看似满不在乎的一摊手，“而且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那肯定是保住我的小命要紧。”
严川正要接话，叶无青突然开口道：“如果找到了凶手，你可以先揍他一顿。”
邵志聪定定的看了他许久：“为什么？杀了俞杰的又不是这位凶手，我要是想报仇，该揍的应该是那个小妞吧？”
叶无青认真道：“但你打不过她。”
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捂住了嘴。邵志聪自己却自嘲的扯起了嘴角，越笑越开：“你说的对，那我更不想帮她了。”
“是因为凶手害死了她，她才变成鬼再杀了俞杰，”叶无青说，“追根溯源，还是凶手的错。”
“我不在乎是谁的错，我也不想揍人，我现在只想睡觉。”
邵志聪翻了个身子，用枕头堵住耳朵。
-
他们最后还是没有劝动邵志聪，但劝来了季石。一号组只剩下两个人，另一个人表示自己看店也无所谓，季石要查自己去就行。
七个人在打印店里开了个小会探讨查找凶手的思路，他们先想的是排除法，但商场那么多人，工作人员都有上百，若是再加上来来往往的客人，也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去。
这时候严川道：“既然把我们的活动范围定死在了商场里，那皮也应该还在商场里。不如找找可能藏着皮的地方，人那么多，店也就几十家，找店比找人快。”
这是一个思路。其他人纷纷点头。在旁边闭目养神的陈羽然突然插了一句话：“玩家的店里也可以看看，副本里最忌灯下黑。”
有道理，严川才刚在脑子里把玩家负责的十家店划掉，闻言又立马加了回来。他看向陈羽然：“不然你一起……”
话还没说完，陈羽然已经侧过身子背对着他们，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
行吧，那只能自己找了。
有叶无青能警示，只要别自己作死，提前避开所有死亡规则，白天晚上已经没什么差别了。但七人花了一天一夜，把所有的店铺都查了一遍，连放打扫用具的小工具间都没有放过，仍然什么都没搜出来。
“会不会是漏了哪里啊？”眼看着就剩下三天，贾圆急得团团转。
牛哥则是叹道，“要是能把陈羽然和邵志聪拉过来就好了，他们俩都很聪明，也有手段，要是有他们在，我们或许能顺利一些。”
确实，严川想，这两人在如此紧张的副本里都过得游刃有余，心理素质和手段可比他们都高，说不定早就发现了些什么，不过要想让他们参与的话，或提供点线索的话……
“也不是不行，”他道，“下午先尽最大力气排一下人吧，晚上家具店开会。”
为了效率，所有人分开查，苏梅梅留在店里看店，快到查店时间时，叶无青和严川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白纸写写画画。
苏梅梅看这白纸就想到打印纸，便问道：“打印店的王阿姨回来了？”
王阿姨说得了女儿的消息，买了件
衣服出门去之后，打印店便一直关着。
“没呢，”严川道，“找儿童乐园的店员问话时顺便要的。”
只是看那店员的反应，下次估计真的不会再让两人进门了。
而叶无青正专心的画着商场的布局，他画出了每一处店铺，用特征代指店铺里的工作人员，再一个个排除，这项工作一直进行到了晚饭后的家具店，牛哥不知为何迟迟未到，季石出去找他，其他五人都在完善这张图纸。
“这个阿姨应该没有问题，她太瘦小了，根本干不了这种活。”
“这个小哥我问谁他都一脸茫然，应该也不是。”
“话说，有没有可能犯人不止一个啊？不然我谁都觉得不是……”
“朋友们！”牛哥突然冲进店里，他的额边还挂着汗水，眼睛亮晶晶的，十分兴奋，“我我得到了一个消息，我知道那个断腿的女鬼是谁了！”
虽说紧要的目标是犯人，但能多一个线索也是好的。严川立刻问道：“谁？你详细说说！”
“我问了一个年级比较大的保洁员，也没问出什么吧，就想着把所有的鬼都描述一遍，然后其他人他都不知道，但说到那个女鬼的时候，那个保洁员居然认识！”
“啊……这个姑娘，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周领班的女朋友？对吧，”她还和身旁的同事嘀咕，“长头发，瓜子脸，是不是脚还有一点坡？”
“脚……对对对！”
“哎！那就是周领班的女朋友，叫……我听周领班叫她小乔来着，她以前来找过周领班几次，我记得的。她怎么啦？说起来，我们也好久没见到她啦！”
“没事。”牛哥还特意问了句，“阿姨，那女孩子只是脚有点坡，应该两条腿……都在呢吧？”
“在，在！只是走路和别人有点不一样而已！”
牛哥还特意去问了一圈，挖出了些其他的事，这个小乔和周材是青梅竹马，两人很早就在一起了，平常看着也挺恩爱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结婚。
“这下周材的嫌疑也可以解除了吧，”牛哥道，“总不会把自己女朋友给杀了。”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但叶无青的笔尖迟迟没有落下。他看起来有些不可置信，还有些茫然：“我把他忘了。”
“没事，”牛哥大咧咧的两手一拍，“那么多人呢，忘了正常。”
怎么可能是正常？严川脸色一沉，叶无青过目不忘，何况周材可以算是同他们接触最多的工作人员了，这可跟叶无青想不起来的那个男人不一样，忘记谁都不该忘记他。
叶无青也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忘记这个人，他看了一眼图纸，眉头一皱，正要说话，陈羽然突然走了过来，道：“二楼楼梯旁的那个小屋子，你画了吗？”
“二楼楼梯旁……这个？”苏梅梅指着图上的工具间。陈羽然摇了摇头，道：“不是，是旁边这里，”她纤长的手指在纸上，原本该是墙的地方打了个圈，“这里应该是周材的办公室。”
严川这才想起，他们第一天下午就是看到周材从这里走了出来，然后开始一个个查店的，只是这扇门和墙壁的颜色相同，且没有外把手，一关上就是完美的融进了墙壁中，以至于叶无青画图的时候都没想到这里还有个房间。
没想到有房间，自然也没想到房间里会有的人。
“办公室我们没有查，”严川道，“不能直接消除他的嫌疑，太危险。”
“有道理，”其他人都点头同意，又忧心忡忡的问：“但……怎么查？”
周材不比其他人，一旦被他发现，后果非常严重。
“他一般八点来上班。”
邵志聪的声音闷在被子里，他也不管别人听见没听见，就自顾自的说：“八点上班，中午十一点出去吃饭，十一点十分就回来，下午四点半左右开始查店，查完店仍然回办公室。”
叶无青看了一眼严川，他对邵志聪突然的介入完全不感
到意外，或者说，他让大家在家具店，当着所有玩家的面讨论，就是为了让邵志聪和陈羽然主动加入，提供线索。
邵志聪继续道：“而且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是打不开的，只有他手上的电动钥匙能打开，但里面有门把，应该能打开。”
叶无青在纸上把他说的都记了下来，严川边看他写边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我无聊。”
邵志聪说完这句话，又躲在被子下，任凭其他人怎么喊都不再出声了。
“哎呀，”牛哥急得拍大腿，“你也一起来嘛，反正都……”
“牛哥！”严川拦住了他，“他们愿意帮忙已经很好了。”
叶无青写完了，又补充了一个问题：“那他几点下班？”
邵志聪久久没回答。“哦，”叶无青自己替他答了，“看来你不知道。”
被子动了动，但他还是没说话。看来他真的不知道，严川想。
不过不知道也无所谓，现在都已经十点了，应该已经下班了。听别人讲的总带着三分疑惑，严川还是决定自己去一趟，看看那个门是不是真的从外面打不开。
“我去吧，”叶无青也站了起来：“要是他还没下班，你遇上了，不一定能打得过。”
……？
严川开始回忆周材的身高和体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周材比他还矮上五公分吧？
“不是，”他有些哭笑不得，“我怎么就打不过了？”
“你都打得过的话，我肯定没问题。”叶无青理所当然的说道。
“打什么啊，说不定又是一条规则，直接被提到商场外扔掉了，”严川朝他挥手，让他坐下来，“这时候需要的是忽悠，把他忽悠走了才行，你懂忽悠吗？”
叶无青沉默了。这他确实没严川懂。
在场所有人，包括被窝下的邵志聪都沉默了，就冲两人这番对话，其他人还真不比过严川能忽悠。
“行，就这么定了，”严川忽悠成功，骄傲的一扬头，“没几分钟的事，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叶无青本来想跟上去的，莫名的被一句“你在这等着”给钉在原地。
这个熟悉的，带了点亲昵的语气……是在对自己说的吧？
他眨了眨眼睛，笔尖不知不觉在纸上戳了一个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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