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在我身边”
“抓到你了！”
“严川！”叶无青气急败坏的推开压在他身上的人，“给我起来！”
严川紧赶慢赶，抄了近道赶在叶无青之前到达并埋伏在树林里，刚看见叶无青时，他还想着待会一定要旧罪新罪并罚，让叶无青知道他有多生气，但这抓到人了，看到他那把巴掌大的脸一绷，一肚子的气又跟被针戳破的气球一样瞬间瘪了下去。
“行行行……”
他连忙从地上爬起，并把叶无青也拽了起来。地上全是树叶和尘土，衣服和头发蹭了一把，也沾上不少，叶无青最讨厌身上沾灰尘，他伸手去拨头发上的叶片，一只手不方便，他便要抬另一只手，谁知一提，竟把严川的手也提了起来。
“放开！”
他瞪着严川，手使劲的甩了两下，竟然没把攥着他手腕的手给甩开，严川也瞪着他，手臂随着甩动而上下晃动：“不放！”
“放了你就又跑没影了！”说着说着，刚刚消灭的火竟然又迅速充盈了起来，他气冲冲的对叶无青道，“你怎么能自己一个人跑来查系统的事，说好的一起面对呢？”
叶无青板着脸：“没有说过‘要一起面对’这句话。”
“说过！”
“没有！”
“有，你记错了！”
“我不会记错！”
“你就是记错了！”
“我没……”察觉到这对话实在太幼稚了，叶无青自己止住了这个话题，又道，“我也不是来查……”
“别想骗我！也别说是突发奇想来爬山的，我没那么好骗！”严川胀红了脸，生气的打断了他的谎话，“你居然什么都不和我说，太过分了！”
“你不也一样！”叶无青脱口反驳道，“当初你堕魔之前也一个字都没同我说过！”
完蛋了。
这话一出口，叶无青便懊悔了起来，说好不提那些往事的。但严川却没有再生气——他自觉堕魔本就是他理亏，也生不起气来——而是怔了一怔，随后像抓住了什么线索一般问道：“你说我不理解……是因为这个？”
“不是。”叶无青很快答道。
那还有什么？
严川实在想不出前世还有哪里做的过分了，但叶无青也没有继续说，他像是放弃了一般，叹了口气：“你听到我要去凤来山了吗？又怎么知道我是来找混沌的？”
他上车时看到严川的那两名舍友和他们手里的电话了，自然能猜到是他们给严川通风报信的。
“我猜的。”严川道，“你说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我不也是？不管哪一世，我都是在你身旁待的最久的，自然也是最了解你的人。再说了，”他轻轻哼了一声，“不是说过嘛，情人之间的默契。”
“住嘴！”叶无青连忙打断了他，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他带着笑意最后叹了一口气，也算是妥协：“行吧，既然都来。”
他把阴气图，地形图和天地缝隙的事同严川简略的说了一遍，最后道：“我打算先去另一座山看看，排除可能后再上凤来山，阴气最深的那一座就在凤来山的后面，看。”他站在凤来山脚下，指着后边一座更高更陡的山峰道，“就是那一座。”
严川问：“阴气越重，可能性越大吗？”
“不一定。”叶无青摇头。
严川想了想，突然提议道：“不如先去凤来山？”
“为何？”
“你记得吧，陶桃他爸是在东城区爬山的时候被拉进游戏里的，这里的山大多没有开发，只有凤来山稍微修整了些，偶尔有点游人，他来爬这座山的可能性最大。”
“但他爸不是普通人，或许想挑战一下其他几座呢？”
“有这个可能，”严川耸了耸肩，“但，先去凤来山也没差吧。”
这倒也是。叶无青略一思索，同意了他的想法。
两人开始往山上走去，上凤来山有两条路，一条平坦一些，盘旋而上，另一条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修的台阶，台阶陡峭，直直通向山顶，远远望去像是走进云中一般，因此也被称作“通天梯”。
严川和叶无青为求速度，舍弃了平坦的路，从通天梯登上山，爬了没十分钟，严川便不敢再回头看了，为转移注意力，他开始和叶无青搭话：“凤来山的一线天在哪里？我怎么没听说过。”
“山背，从图上看，应该是从山顶往下走有一条岔路进去。”
“天地缝隙就在这里？”
叶无青知道他是在壮胆，回答的也耐心：“有这个可能。”
“哦……”这个话题到这里便进死胡同了，严川赶紧换了另一个话题，他说一句，叶无青应一句，一开始说的还是学校的事情和这次期末考试，后面谈的便越发深入，天南地北，像是要把两人吵架这些天没说的话都在这时补上。叶无青更是发现，原来聊天能让人忘掉疲惫，忘掉时间，他觉得自己没说什么，也没走多久，但一抬头，发现山顶已经近在眼前了。
说的多了，顾忌便少了，聊起游戏时，严川抹了把汗，自然而然的问道：“系统是魔相和混沌的融合体，还是只是他们俩创造出来的，又或者是混沌吞噬了魔相之后生出的东西？”
叶无青想起他在游戏中几次看见的，同严川长得一模一样的身影，还有那个诡异的梦，当时觉得是梦，现在想来，那是也叶川的魔相借梦境来到了他的面前。他道：“魔相现身过，混沌应该没有吞噬他。”
“现身过？”严川本来想问什么时候，但转念一想，叶无青见过，和叶无青几乎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的自己却没见过，肯定是那兔崽子故意避着他的，思及此，他翻了个白眼，换个问题问道：“魔相是从我的灵魂剥出去的，还会再回来吗？”
“那是你的魔相，只要你愿意自然可以让它回来……不，”叶无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皱起眉头，“天道说他已经与混沌合为一体，那现在的魔相必定比你要强上许多，也许不需要允许就能强行与你融合……”
“什么？”严川闻言倒抽一口冷气。此时两人已经登上了山顶，明明凤来山是离市区最近的一座山，但从山顶往下透过一片云雾望去，却只能看见一片青绿，城市的高楼大厦像是都被掩在云雾之下，一点也看不见。
叶无青回头，严肃的同他道：“记住，若是看见魔相，一定不要靠近，往人多的方向跑。你若是不肯，他想强行融合也要费上许多时间，只要有人出手打断，他便无法得手。”
严川却没那么担心，他嘿嘿笑了起来：“没事，不是还有你嘛，你肯定在我身边。”
叶无青笑着剐了他一眼：“哪那么绝对。”
严川摇晃了下脑袋，哼道：“我要是遇上他，你还不在，那我就大声喊你的名字。大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肯定能听见。”
“行。”叶无青勾起唇角，“那到时候你可得记得叫。”
叶无青所说的岔路十分隐蔽，两人花了好些时间才找到，走着走着，身侧的石壁越发狭窄，到最后只剩下能容纳一人侧身走过的缝隙。
这就是一线天了。
刚走进一线天，叶无青便觉得有些眼熟，他正努力将眼前的景象同记忆中的天地缝隙对比着，走在身后的严川突然道：“好眼熟。”
他难道也有记忆？
严川又说：“和我当时去白山旅游，看到的一线天一模一样。这些一线天是不是都长得差不多？”
是这样的吗？叶无青想。已经过去数千年了，千年的时间，沧海桑田，他没办法凭眼前的景象认出天地缝隙，便换了个法子，开始呼唤起麒麟来。但喊了许久，直到快走到最深处，看到一面满是抓痕的墙壁，麒麟仍然没有现身。
“这个墙……”叶无青俯下身去正要查看。突然听见严川又道：“好冷。”
“你不觉得冷吗？”
“没有啊。”
叶无青莫名其妙的抬起头，眼前的严川脸色惨白，嘴唇黑紫，似是真的被冻坏了一样，可叶无青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伸手握住严川冰凉的手腕，要去探他的脉搏，突然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他和严川并肩站在一条满是沙土和小石子的小路上，两侧只有浓重的黑雾，哪还有什么石壁。
——又一轮游戏开启了。
算算时日，距离上次进入游戏也有快半个月了，再进游戏也是正常，但叶无青却生出了一个直觉——游戏并非正常开启，是因为他们找到了天地缝隙，触碰到系统所在，这才逼迫系统不得不提前开启游戏的。
不论如何，这一关都得先闯过去再说。叶无青去看严川的脸，他正皱着眉头观察着四周，嘴唇较刚才似乎有了些血色。
“还好吗？”
“没事。”严川道，“进来后好像没那么冷了。”
瞧见严川的反应，叶无青更加确定他们找对了地方。他正要说话，天边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门票验证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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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两位，进入无烬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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