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告别 我不可以回头
柳玉按照昨天的约定在石器广场等他，可是没有等到。于是，她来到了他的洞府。“付师弟，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忘了呢？”她有些埋怨的说道。
“柳师姐，我没有忘记。”他冷冰冰的回应。
柳玉感觉到了，有点不知所措。“付师弟，你…你怎么了？”
“柳师姐，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
“误会？”她一头雾水。
“柳师姐，其实，我一直把你当成是我的师姐，仅仅只是师姐而已！”他说这话时心如刀绞。
“仅仅…只是师姐！”她神色哀伤。“付师弟，你确定吗！”
“柳师姐，我承认，之前我们确实走得很近，那只不过是我逢场作戏而已，不能当真！”他的心在滴血。“现在，我已醒悟，大道未成之前，决不为儿女私情左右。”
“什么！逢场作戏，不为儿女私情左右！” 柳玉脑里一片空白。“付师弟，你怎么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你…”她悲痛欲绝。
“柳师姐，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那请回吧，从此之后，我们…”他咬紧压根，握紧拳头，似乎说这句话会耗费他所有的力气。“我们永不再见！”
“噗嗤”一声，她气血攻心喷出了一口鲜血，看似温柔的她实际上对感情刚烈无比，永不再见，她如何能够承受，她失望得看着他，下一刻，转身离开了。
就这样结束了吗？曾几何时，死亡都不能将他们分开，如今，就这样结束了吗？
付星云嘴角边也流出了鲜血，有些话比剑刃还锋利，比毒药还猛烈，他们都受伤了。“柳师姐，对不起！我…我只能如此！对于一个过了今天，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的人来说，不配拥有你的感情。”
有些人就是这样，当自己遭遇重大变故时，会放手，会离开，不拖累，是他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洞口处传来了脚步声，离开的柳玉又回来了。“付师弟，刚才都被你气糊涂了，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不要将我抛弃好吗，我们一起面对。”
一起面对，他有些动心了，可是，要怎么一起面对啊，这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就能解决的事情。
“柳师姐，不要自以为是了，请回吧。”他又恢复成了之前冷冰冰的模样。
伤心的泪水从她美眸中夺眶而出。“我不相信。”她哽咽着。“付师弟，你曾经说过，会一生一世，来生来世，永生永世的喜欢我，你忘了吗？”
“我记得，柳师姐，我还可以再说一遍！”他用一种近乎麻木不仁的语气的说道。“我会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全变了，虽然是同样的话，可全变了。当初在秘境中他第一次说时，眼里满是柔情，可如今什么都没了，这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要说了！”她含着眼泪哀求着。“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柳师姐，凭你的家世和美貌一定能够找到更好的归宿，不要再纠缠不清了，给我，也给你自己，留点尊严！”
句句扎心，字字见血。
“付师弟，我恨你！”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还会回来吗？希望她回来吗！
“天啊，我都干了什么！”付星云自己都快崩溃了。有那么一刻，他真想将她追回来，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喜欢她胜过自己的生命。可是…“柳师姐，我不能再照顾你了，长痛不如短痛，我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让你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但是，我会一辈子记得你，假如我还有将来的话…”他希望她遗忘，感情有时候是一个人的事情，他独自记得就好。
“终于说出来了，终于告别了，还有什么心事没了吗？刘师姐，我好像欠她一个答复。还有秦月儿那蠢女人，看来无法对她负责了。周师姐…”他想起了在南离洞穴中发生的事情。“谢谢，是你让我的心第一次跳得如此剧烈。” 付师弟，第一个亲吻你的人是我，在不久的将来，和你第一个上（床）的人也会是我哦！这是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都结束了！周师姐，没有将来了，我们终究有缘无分。”
所有红颜知己中，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伊。“她花痴，懒惰，不思进取，如果我走了，谁来照顾她啊？”喜欢安静，种种花草的伊师姐，在失去了师父和付星云的庇护后，如何存活。
“离开前，我要为她准备些东西。”他来到了魔兽出没之地，以他现在的修为斩杀筑基期魔兽简直易如反掌，三个时辰就已经收集到了二十颗顶级内丹。“伊师姐的资质比我好，二十颗应该够了吧。”
以防万一，他继续扫荡，一天一夜之后，储物袋中的内丹由二十颗变成了一百颗。他将这一百颗内丹和其它材料一起交给了宗门炼丹师。“这下应该没问题了吧。”
筑基丹三天后可以出炉。
“三天！不是很长，我应该等得起。”
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得也做了，一切准备就绪，如果不出意外，三天后，他将瞒着所有人离开。然而，当他回到洞府时，他看见柳玉正在等他。
“柳师姐…”他是何等激动，他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可是，有什么用呢，对于没有结局的感情来说，相见不如怀念。
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看上去有一丝病态之美。“付师弟，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有个名门望族来提亲了，父亲甚是欢喜，问我愿不愿意？”她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提亲！柳师姐要嫁人了！他的心痛到了极点。他能回答什么呢！“恭喜你啊，这么快就找到了如意郎君，那我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这不是她想听到话。“付师弟，你当真如此绝情！”她用贝齿咬住了性感的嘴唇，她紧张时就会如此，很快，殷红的血液从香唇中泌出，沿着她的下巴滴落到洁白的长裙上。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怜惜。
从此之后，他不仅记住了她美丽的笑容，还记住了她哀伤的模样。他一辈子都会内疚，都会不安，但这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她走了，或许她就不应该来！
“她说得是真的吗？她会不会一气之下，做出抱憾终生的决定？”他隐隐担忧，但下一刻，他自嘲的笑了笑。“这不正是我所希望看到的吗，一段新的感情可以使伤痕恢复得更快，我不应该失落，我应该高兴啊，呵呵，我应该高兴啊。”
他麻木不仁的躺到石床上。“我应该高兴啊。”可是，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破碎。
三天后，筑基丹出炉了，一百份材料最终只成型八十枚。他带着这些丹药和积蓄下来的魔晶石来到了小伊的住处。
“给！”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他尽量使心态平和些。
“什么呀？”小伊淡淡而笑，她笑起来时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看上去非常迷人。
“你打开不就知道了吗？”
“好吧。”小伊打开储物袋，随即露出了惊容。“付师弟，你该不会是想把这些东东送给我吧？”
“难道我还会有别的意识吗？”的确是之前轻松惬意的聊天方式，他毫无破绽。
“太贵重了。”
“你们之间不需要在乎这些！”
小伊嘴角上扬，划出了新月般迷人的笑容。“付师弟，你变了，变得大方了，还记得初来乍到时，我们经常为了几块魔晶石争得面红耳赤。”
付星云露出了怀念之情。“那时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却比现在快乐。”
“是你的原因哦。”小伊有些埋怨的说道。“其实，我一直就在原地，如果你肯回头的话，随时都能看见，付师弟，有时候走得太快，会失去很多。”
她一直就在原地！是的，她是这样的女子，她一直保持着初见时的模样等他归来。“如果我们都不会变老，如果我们都能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生活在烟魔峰，那该多好啊！”她露出了向往之情。
“如果可以，有一天我来帮你实现愿望。”他心里明白，这一天或许不会出现，即使出现也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后。“给你一份安安静静的生活。”
“付师弟，你知道小意去哪里了吗，我好多天没见到她了。”
付星云摇了摇头。他是不会说的，心思单纯的伊师姐绝对接受不了他和小意自相残杀的现实，他会一直埋藏在心里，现实是残酷的，就让她生活在期待之中吧。
和柳玉告别，送小伊筑基丹，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该出发了。
当他踏出山门时，回头望了一眼，从此时起，他和上魔宗没有任何关联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就当做是一场梦吧。”他化作流星朝着西陲最大的原始森林疾驰而去。横穿森林是离开西陲的途径之一，虽然凶险，但比留在这里等死要好。
他来到了岔道处，走出这里就正式离开上魔宗地界了。“再见了，柳师姐，再见了，我的亲人们！”如果不出意外，他将远走高飞，销声匿迹，可是，在不远处他看见了一个魂牵梦绕之人。
是柳玉！她正站在岔道的另一端！
“柳师姐！”他惊讶万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不是成亲去了吗！
“付师弟，我知道你要离开，已经等了一天一夜了。”她神色憔悴。
“为什么？”他自问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我绝不相信，我的付师弟会是如此绝情之人，但我相信，他是个大傻瓜，是个闷葫芦，喜欢将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
她是何等聪慧，又那么了解他，瞒不了的。“付师弟，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好难受啊。”眼泪哗啦啦的掉了下来。
事到如今，没有必要隐瞒了，可是，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柳师姐，对不起，我…”他欲言又止。“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离开是唯一的选择。”
“那就带我一起走吧。”她在此等待，或许就是为了和他一起离开。可这样能行吗！她不像孤零零的付星云，她有家族，有父母，有族人，她的一切都在这里啊。“付师弟，你还记得邱琳吗，她明明有机会和我们一起逃生，可为什么最终放弃了呢。”
是啊，邱琳为什么要放弃，他隐约记得她说过生无可恋这句话。
“付师弟，你明不明白，如果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还有什么意识呢！带我走吧，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可以舍去一切。”
当他听到这句话后，压抑许久的感情终于爆发了，他紧紧的抱住了她，如同在秘境中将她寻回的那刻。她流下了心酸的泪水，也紧紧的抱住了他。
许久许久…他们松开了。
“付师弟，现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不！”他摇了摇头。“柳师姐，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不能说，有些事情知道了就会有危险，一片空白才能置身事外。”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远走高飞吧。”
“可是，前路危机重重，我…”
“没事！”柳玉打断了他的话。“付师弟，我们经历的磨难还少吗，大不了死在一起！”
前路即使是刀山火海，没关系，大不了死在一起。前路即使是炼狱深渊，也没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死在一起。死在一起，比天涯海角，海枯石烂还要深刻啊。
“柳师姐，遇见你，我此生无憾。”付星云擦拭着她脸上残存的泪珠。“可是，我真的不能带你离开。”
他即将做的事情是横穿漫长的原始森林，以结丹修为尚且不能成功，筑基就更加渺茫了。
“付师弟，我不想和你分开，哪怕一刻也不想！”
“柳师姐，我答应你，只要我渡过难关，只要我一息尚存，不管多远，我一定会回来找你，这是我对你的承认，我会用余生去完成。”
“可是…”柳玉愁容满面。
“柳师姐，听我说，这件事只能由我一个人去面对，只能由我一个人来解决，其他人没办法替我分担。”
“好吧。”她终于答应了。“付师弟，我等你回来，哪怕是十年，百年，我也会一直等着你，此志不渝！”
“我…”虽心有千言，却无语言表，最后，他只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付星云一路狂奔，他仿佛看见了她伤心的泪水，仿佛看见了她悲痛欲绝的神情。他的心在滴血，他很想回头，可是…“不，不能回头，我…真的…不能…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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