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起吃
医生的一句没有毒，让王芳原地就跳了起来。
“怎么可能没有毒，我儿子可是说了，那是一条黑色的毒蛇！你是不是医生？给我叫真的医生过来。”王芳虽然对儿媳妇不好，可对许天成这个幺儿是实打实的疼，这回自然是不愿意相信医生的话。
她儿子都说了，那是一条毒蛇，她儿子怎么会骗她呢。
“那你去做个检查吧，外面窗口缴费。”医生也不说其他话，直接开了个单子摆在桌上，示意边上的小护士带着王芳去缴费。
农村人有时候一辈子都不会来医院，自然不明白这些东西，王芳以为医生是不确定自己的诊断，哼了一声，拿着单子就跟上小护士的脚步。
来到缴费台的时候，王芳正要拿出包着毛票子的手帕，谁知道听见缴费台里坐着的护士说检查想要缴费一块钱，顿时来了火气。
“要一块钱，你们怎么不去抢！”王芳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帕子，眼睛瞪得滚圆。
“就是要一块钱，我们要抽血化验，还有其他的一些费用，你做不做？不做就拿回去。”护士见惯了这种人，把手里的单子一放，就这样对上了王芳的视线，毫无畏惧。
这次出来，王芳急急忙忙拿了自己偷偷藏的小金库，里面一共就只有三十块钱，这要是花了一块钱，她的确心疼。
犹豫再三，王芳还是从手帕里数了一块钱递过去，钱没了还能再赚，儿子就这一条命，珍贵着呢。
交了费，王芳立刻带着许天成去做了所谓的检查。
折腾了一晚上，最后两张纸报告，许天成的确没有中蛇毒，医生给他处理了一下被咬伤的地方就让他们离开了。
已经见识过医生和护士的厉害，王芳这会儿学乖了，不敢乱说话，带着儿子就离开了医院。
赶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不少人家都已经起来喂鸡割猪草去了，远远看见王芳一家子赶着车回来，都嘀嘀咕咕议论了起来。
“王婶子，你这天没亮就从外面赶车回来，去做什么了？”有年轻的新媳妇儿不怕事，直接上前询问。
到底是乡里乡亲，王芳也不敢闹得太尴尬，只能勉强扯着笑容说：“我家天成昨晚上被蛇咬了，这不是连夜赶去县里医院看病了嘛。”
“哟，这可不可得了，医生怎么说。”
“嗨，没啥大事，”王芳咬牙，一想到自己花了那些冤枉钱，心疼的直流血，“天都快亮了，我们先回去了。”
一到家，困得睁不开眼的许天成就朝着房间走，伸手推门没推开，他就使劲儿拍门，把门拍得震天响。
“臭娘们，快给我开门。”许天成哪里不知道是杜招娣担心自己半夜回来这才堵上的门，他现在筋疲力尽，暂时不想收拾这个女人了。
杜招娣在许天成拍门的时候就醒了，昨晚她身上疼的厉害，乖宝不知道给她喂了什么东西后，身上就不疼了，难得许天成不在，她自然是抱着渺渺睡了个安稳觉。
现在许天成回来了，杜招娣抱着怀里睡眼惺忪的渺渺，迟疑了很久，终于还是下床去开门了。
在门打开的一时间，许天成瞪了面前唯唯诺诺的女人一眼，哼了一声，倒也没有举起拳头就打人，快步朝走到床边，随意脱掉了脚上的鞋，拉过被子倒头就呼呼大睡。
松了口气，杜招娣摸了摸渺渺还有些红扑扑的脸颊：“渺渺，还困吗？”
“不困了，妈妈。”渺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软声软气道。
轻轻拍了拍渺渺的背，杜招娣把人放在了凳子上坐下，从角落拿了衣服给渺渺套上，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昏天地暗的男人，抱着渺渺就出了门。
这会儿天已经微微亮了，杜招娣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钱学徽家，正好钱学徽在院子里打水，看见母女二人过来了，立刻打开了门放她们进来。
“鸡蛋在灶子上，你们去拿。”钱学徽也没有废话，带着人进了屋后说了一句，就继续忙自己的事了。
厨房灶上有四个鸡蛋，杜招娣没有多看，只是拿了两个鸡蛋，在灶边剥开喂给了自己的闺女。
这是渺渺第一次吃到鸡蛋，她啊呜一口就咬掉了大半个，鸡蛋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渺渺咀嚼了之后迅速咽下，然后又迫不及待张开嘴，把剩下的半个给吃掉了。
瞧见渺渺这么喜欢吃鸡蛋，杜招娣又剥开了第二个喂到渺渺嘴边。
“妈妈，吃。”渺渺却拒绝了，她摇了摇脑袋，伸出小手推了推杜招娣的手。
杜招娣咬了一小口，然后把鸡蛋重新喂到了渺渺的嘴里：“妈不吃，渺渺吃。”
看着那被啃了的小缺口，渺渺依旧摇头，说什么都不愿意吃。
最后这个鸡蛋被分成了两半，一半进了杜招娣的肚子，一半进了渺渺的肚子。
解决两个鸡蛋，杜招娣带着渺渺又到了后山割了些猪草，看着天已经亮了，这才带着渺渺回家。
“还知道回来，你男人在床上躺着怎么不去伺候！”王芳补了个眠，公鸡发出第一声啼叫的时候她就起了，毕竟大家都要上工，缺了一天就会少好些工分。
正在喂猪的杜招娣手里还拿着猪草：“妈，我要喂猪，等会还要去水库上工。”
王芳皱眉，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可瞧见杜招娣还是不由来气：“要你有什么用，连自己男人都照顾不了，晦气。”
说完，王芳一脚踢翻了地上装着猪草的箩筐，转身走进了厨房。
因为家里的重活全交给了杜招娣，烧饭这事自然就给了陈秀，做饭的人自然也有自己的私心，每次给自家男人的分量永远是最多的。王芳知道这件事，倒也没说什么，陈秀这个儿媳妇是她瞧着好给大儿子讨回来的。
何况陈秀嫁过来的时候还有陪嫁，她们家不亏，倒是杜招娣，一想到那时候花了五十块钱娶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回来，心里就怄气。
“秀儿，早饭快好了吗？”王芳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见陈秀正在灶子前忙活，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帮忙。
陈秀立刻拦住了王芳，对她笑道：“妈，马上就好了，我再烙几个饼，您休息吧。”
“得嘞，我把这些端出去。”满意地点头，王芳看向了边上装好的碗，回头又叮嘱了一句，“家里老母鸡最近下了很多蛋，你记得煮两个给福宝和傲天吃。”
“好嘞妈，我知道的。”婆婆偏宠自己的两个孩子，陈秀当然是求之不得的。
第一次吃到了鸡蛋的味道，渺渺心里已经记住了这个东西是可以吃的，并且和好吃，所以在杜招娣喂猪的时候，渺渺自己溜到了边上鸡圈里。
感受到小龙崽的气息，原本抱窝的母鸡一只只都跑了出来，它们围着渺渺，咕咕咕叫着，偶尔扑腾一下翅膀，以求小龙崽的青睐。
“有，蛋蛋吗？”渺渺可不知道这群母鸡在等自己的青睐，她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抓住了其中一只母鸡的翅膀，问了一句。
一群母鸡听见渺渺要蛋，立刻就跑回自己的窝，把蛋推到了渺渺面前。
看着面前一堆蛋，渺渺从里面拿了三个放进自己的空间，她知道奶奶明天都回来收蛋，要是拿得多了被奶奶发现，又要大吵大叫了。
母鸡们还想要渺渺多拿几个蛋，却被渺渺拒绝了：“你们，回去吧，我要，走了。”
渺渺撅着屁股，哼哧哼哧的从刚刚爬进来的地方又爬了出去，终于在王芳出来收鸡蛋之前回到了杜招娣身边。
母女俩的早饭照旧是最稀薄的米汤，好在两人吃过了鸡蛋，今天也没觉得饿肚子，揣上了两人的午饭，杜招娣背着渺渺就去水库上工了。
“今天精神不错。”正在登记的陈叔看见杜招娣过来，立刻挂上了笑容，“渺渺也来啦，等会跟爷爷待一起好不好。”
“好。”抓着杜招娣衣服的渺渺松开了手，乖乖走到了陈叔身边。
默默渺渺的脑袋，陈叔在本子上打了个勾，又对杜招娣说：“挑石头差不多快完了，到时候有了新的工我再和你说。”
说着，陈叔又压低了声音在杜招娣耳边提醒了一句：“到时候叔给你争取个轻松一些的。”
“谢谢叔。”杜招娣一脸感激地看着陈叔，连连道谢。
太阳高升的时候，一群人已经忙得热火朝天，渺渺正坐在树底下乘凉，四下张望的时候，就看见不远处一群人簇拥着某个人朝这边走来。
渺渺歪了歪脑袋，直勾勾看着那边。
“程总，您看，这里就是我建设水库的地方，现在石料都已经担的差不多了，还有两天就能进行后续的过程了。”村长引着人朝陈叔这边走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在一群穿着朴素的人中，男人的一身西装格外的亮眼，特别是脚上的那一双皮鞋，叫人看着就觉得不应该踩在这片地方，而应该踩在那些高档的瓷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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