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战云密布
看那夏幽身体果然虚弱起来，他把廷寄还给下人的时候，手颤颤巍巍地，看来病得不轻。
只听夏幽说道：“都督，华都司带兵去驻守野人谷，跟我去是一样的。野人谷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我继续负责漓州城的防卫就行。”
华都司脸都白了：“毛都督，我去边疆驻守，可是没有任何经验——我也没打过仗呀。”
贾林说：“没经验可以积攒，你不能永远不打仗啊，你是个都司呀，你看，欧阳都司就身经百战了。”
“可是我……”华都司显然很着急，很为难。
毛文锡说：“还是要让有经验的去，这有可能是真刀真枪的事，不是玩儿。来人，把王平将军找来，我有事找他。”
有个下人出去了。
夏幽等人想要告辞，毛文锡却执意把他们留下了。
王平来到之后，听出了这里面的一些意思。于是王平说：“都督，这两千人马也太少了。梁军要是来的人多，两千人哪能抵挡得住？”
贾林插嘴道：“漓州城内才一万五千人马，你去巡逻还需要多少人？两千人可以了。”
王平斜视了一眼贾林：“贾总管，你打过仗？”
“没有。”贾林说。
“那你怎么知道两千人就够了？”王平质问。
贾林这个气，谁不敬我三分，你一个小小的副将敢这样跟我说话。但是，在这里，他不便发作。
王平又对毛文锡说：“都督，我觉得，得要一万人马。”
“什么！那么多！”毛文锡腔调都不对了。
王平可不管那些：“梁军袭击就不会只来五千人。他们明知道我漓州有五万人马，却派五千人来袭击，那不是来找死吗？”
毛文锡想了想，王平说得也有道理啊。
“好，一万就一万，你就带一万人去，这回差不多了吧。”毛文锡下了决心。朝廷的命令，皇上的意思，一定要领会到位才行啊。
王平说：“人马还勉强可以。但是这样的大事，仅凭我一个人，就是给我两万人马，也不一定能抵抗梁军的袭击。我举荐夏幽将军担任正职，我可以辅佐夏幽将军。”
你看，王平还是很有水平的。
毛文锡看了看夏幽：“哎呀，可惜夏将军病了。边疆确实需要一位镇得住的将军。我看，夏将军，你就带病参加野人谷的驻防工作吧。”
“嗯，这个……”夏幽沉默了好长时间了。
他偷眼看了看乌醒石。只见乌醒石在轻轻点头。夏幽会意。
“唉，好吧。那我就去走一趟。大不了带着个大夫去。”夏幽假装叹了口气。演戏就要演到位嘛。
一旁左玉、欧阳炯父女可是看在眼里，都在心里窃笑呢。
毛文锡点点头。这样做响应了朝廷的命令，响应了左丘的提醒，还有可能打一个大胜仗，不管这么说，这对自己都是一件好事。
“夏将军，那就得劳烦你了。我就给你一万人马，王平为副将，明天一早出发，估计明天晚上就能到达野人谷。如果梁军来袭击，那就把他们堵在野人谷里；如果梁军不来，嗯，当然喽，不来当然最更好了。”毛文锡说。
能拿出一万军队去野人谷，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可以说是超出了预期。
“得令！”
夏幽和王平叉手表示领命。
毛文锡看着欧阳炯等人说：“欧阳都司和这几位兄弟，不辞辛苦来到我漓州送信，本督真是太感动了。这样，今夜本督宴请你们，表示感谢，明日你们就回湖州复命。我写封信，你们替我带给左丘都督。大家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本督做的？”
欧阳炯道：“都督关心，实不敢当。我与夏幽将军是多年好友，这次想跟他一起到野人谷走一趟。如果梁军袭击，我们愿意为国出力，如果梁军不来，那时候再回复左丘都督不迟。”
毛文锡一想，多个人驻守漓州，这是好事啊。再说，这些事，他实在不愿意多管。
于是毛文锡让传令官传令到各营，让夏幽组织军队，准备明天一早出发。
就在这一天的下午，在漓州府最西端的野人谷西端口，梁国郢州地界，这里忽然失去了往日的幽静，变得热闹起来。
野人谷，当地人就叫它大山谷。因为它太大了，它里面断崖石壁无数，狼虫虎豹无数，密林灌木无数。
野人谷最骇人听闻的是瘴气，人是很难抵御瘴气的。无论梁国人还是魏国人，没有人会冒险通过野人谷。在人们的想象中，野人谷就是个地狱。
可是现在，这里一下子聚集了五万人马，上面写着“梁”字的军旗林立。
他们是秘密汇集在这里的。
前面的部队停下来了，后面的军队还在向前蠕动。到处是人喊马嘶的声音。
在正当中一杆大旗下面立着一匹黑马，马上坐着一位横眉立目的将军。他正在马上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这位是此次梁军行动的总指挥，一向以凶狠著称的李顾将军。
李顾已经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军队，喝道：“都给我把臭嘴闭上！命令，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吃了晚饭就抓紧休息。明天一早，三更吃饭，然后出发。”
三更做饭？那岂不是要天不亮就穿越野人谷？离得近的梁军士兵听到这个命令，都暗暗叫苦。
传令官下去了。
一个时辰后，喧闹的梁军才真正安静下来。
这时候，朦胧的月色照在大地上，天地之间似乎有了一种凄凉的愁怨，又或是一种隐约的不安。
亥时，夏幽将军府里，酒宴刚刚撤去。欧阳炯和夏幽都有了醉意，他们被人搀扶着回屋休息去了。乌醒石和穆子同正穿过连廊，要回自己的房间，左玉和欧阳丹在后面叫住了他们。
左玉道：“看你在酒宴上不怎么高兴，出了什么事？”
欧阳丹心想，自己怎么没发现这些。她看了看穆子同的脸，却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只听乌醒石说：“哦，没有什么。如电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没有梁军确切的消息，这让我心中有些忐忑。有劳左小姐关心了。”
左玉点点头：“嗨，我还以为你是担心如电的安全呢，原来只是担心梁军啊。”
乌醒石笑了笑：“不用担心如电的安全，它聪明着呢。不过，它晚上看不清路，只能休息，所以，要有什么消息也得等到明天了。”
四个人简单聊几句，各自回房休息。
乌醒石沉沉睡去。
……
天，马上要亮了。
三百多里之外，梁国军队在野人谷口集合完毕。李顾骑马登上了一个高处，把手中的长枪高举起来。梁军的各种声音刹那间停止了。
他看了一眼的神秘的山谷，大声说道：“我李顾就是愿意做别人没做过的事。自古就没有从野人谷进军东向的先例，今天我们就要在史书上写它一笔。”
梁军士兵振臂高呼“胜利！胜利！胜利！”。
“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出现在漓州的地面上，然后，吓死那个毛文锡！”李顾接着说。
下边一阵大笑。
“记住，每个人都要带好药草，药草在口中含着，不能间断，每半个时辰，听到罗响，就换一次药草。要不然，你的小命就得扔在野人谷里啦，听明白没有！”
梁军士兵嗷嗷乱叫，应该是听明白了，事实上，这事儿已经说了很多次了。
“出发！”李顾用长枪一指谷口。
五万梁军浩浩荡荡，慢慢开进了野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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