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122章
圣山之行后,拓跋弘便一病不起,整日混混沌沌,也不理朝政。
南兰端着药走了进去,看着床上的人担心的说道。
“陛下,该喝药了。”
拓跋弘虚弱的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问道。
“你说她是不是去找他了?”
拓跋弘说的谁,南兰很清楚。
“陛下,圣山不过封山十五年罢了,或许,你。。。”
“你说得对,十五年,长安一定还活着,一定。”
南兰看着拓跋弘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可恨还是可怜。
眼前这个男人纵使无心,却唯独对于一人有心。
看着拓跋弘瞬间精气神上涌,整个人有了新的希望,待他喝完药,南兰慢慢走了出去。
“娘娘,陛下他。。。”
“陛下已经喝药,睡下了。”
内侍放心的下去。
寻花看着自家娘娘,很是为她不满。
“好了,寻花,无论如何,他是我的丈夫,而且。。。”
南兰温柔的摸着自己的肚子。
还是她孩子的父亲。
十年后。
一个黑衣人直接如无人之地般进入皇宫,他直接找到拓跋弘的宫殿。
这十年,或许因为悲伤,拓跋弘的身子一直很弱,若不是有种力量在撑着,恐怕早就坚持不住了。
“什么人。”
拓跋弘正在批奏折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烛光中闪烁着。
旁边侍候的公公忽然尖叫一声,很快就直接晕了下去。
拓跋弘看着从阴影出走出来的人,一时间有了种恍惚。
“拓跋弘,今日就是你死期。”
“没想到即使只有一只胳膊,你竟然也能达到此地步。”
咳咳。
拓跋弘看着托也此刻的武功,远胜于他断壁之前,忍不住说道。
“这就是天生剑客吗?”
“我还要多谢你,若不是有这一遭,我也无法突破剑的真谛。”
托也摘下面纱,十年的岁月让他的面容更加坚毅和俊朗,整个人身上也多了丝洒脱,只是对于眼前人的恨意,从没有变过,他看着拓跋弘,慢慢举出手中的剑,朝着拓跋弘刺去。
拓跋弘想躲,可是没想到自己如今竟然一丝反抗力气都没有,十年过去,仿佛只有他变成了腐朽的老人。
“不要。”
碰。
托盘落地,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女子忽然冲上前,挡在了拓跋弘的面前,整个人视死如归的保护着他。
托也看着这一幕,眼孔瞬间睁大,极速的调转方向,然后立马收回剑。
“是你。”
“托也,你不能杀他。”
“皇后。”
拓跋弘看着南兰,一时间心中涌出阵阵感动,没想到她竟然对他如此。
“你曾经欠过我一条命,如今,我求你放过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
南兰看着他眼含祈求。
托也看着拓跋弘,眼中尽是恨意。
“这些年他过得并不好,昭贵妃的死,他比谁都难过,昭贵妃用这种形式去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拓跋弘听到这嘴唇哆嗦了下。
“这不是他自作的吗?”
托也看着拓跋弘,一时间仿佛这才认真注意到他的现状,明明壮年却仿佛老朽之躯。
变故只在一瞬间,只见宫殿周围忽然涌出了无数的暗卫。
“托也,这些年,你还是优柔寡断,即使你是天生剑客又如何,终究你还是太过天真。”
拓跋弘慢慢的站了起来。
“拓跋弘,你。”
托也忽然感到一阵不适,整个人没有力气。
他忽然看向南兰。
刚刚那股香味,而南部盛产香料。
南兰不自觉的避开了眼睛。
托也忽然自嘲的笑了声,然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托也醒来的时候,就在牢房里,他看了眼自己。
不知该庆幸还是自嘲,他栽在了一个女人手里,只是庆幸的是他的另一个胳膊还在。
叮咚。
牢房的门被打开。
一个身穿披风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揭下帽子,看着托也。
“你来做什么,替你的丈夫斩草除根。”
南兰看着托也摇了摇头。
她直接走上前,拿出手帕对着托也挥了挥。
“你。”
托也闻到熟悉的香味,暗道自己又大意了。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再一辆马车上。
他掀开车帘,就看到外面站着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
“送你走。”
“你。”
托也泄气。
“你真的认为昭贵妃杀不了拓跋弘吗?”
“你什么意思。”
“这个世上唯有昭贵妃可以轻易杀了拓跋弘,可以轻易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只是她不会杀他。”
“为什么。”
“因为北燕经不起动荡了。”
托也听到这忍不住后退一步。
“其实你也知道的不是吗?所以你才会等了这么多年。”
南兰看着托也,然后转过身看着外面的山清水秀。
“既如此,就这样让他痛苦的活着不好吗,难道你希望他去打扰昭贵妃和先皇吗?”
“你。”
“毕竟,你杀了他,岂不是给昭贵妃他们徒惹麻烦,毕竟以陛下的性子,即使到了地底下,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放弃昭贵妃的。”
“就凭他也敢在皇面前放肆。”
“但是终究麻烦少一点不是更好吗?”
托也听到这面色有些复杂。
“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听到这南兰愣了下。
“我啊,是一个自私的人。”
南兰垂了下眼睛。
“你放我走,那你。。。”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这点还是有自信的。”
南兰的声音轻了下来。
“以后别来皇宫了,至少在他还在的时候不要来,下次我不一定能救你了。”
“救不了就不用救,生死有命。”
托也很是豁达,只是看着南兰,眼神很是复杂。
“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或许是成为拓跋弘最信任的人吧,然后成为至高无上的人吧。”
托也听到这皱了皱眉,但是没再说什么,直接转身就走。
“托也。”
托也刚停下脚步,后方就紧紧贴上了一具柔软的身躯。
“你。”
“你别动。”
托也不知为何没有推开她,过了一会,南兰才松开来。
“托也,我不是昭贵妃,昭贵妃一生干净利落,喜欢就是喜欢,容不得一丝杂质,可是这样的人是保护不了身边的人,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只知道只有权势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南兰看着托也,然后慢慢后退,最后转身决绝离开。
托也没有动,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又五年,拓跋弘欢喜的去了圣山,可是待了一月后,慢慢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解封,为什么。”
拓跋弘站在雪地中,看着和十年前一样的圣山,忍不住陷入了绝望。
曾经的坚持仿佛一场梦。
圣山不会再解封了,就如同,他再也见不到长安了。
“拓跋无为,是你,是你,长安,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噗。
拓跋弘朝着天空再次喷出了一口血,睁着眼睛慢慢倒在了地上。
只是这次仿佛耗尽了所有拓跋弘的生气。
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只是此刻他慢慢的都是解脱。
“熙儿,以后这江山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守着江山,照顾你母后。”
“孩儿知道。”
十五岁的拓跋熙身躯笔直的站在那里。
拓跋弘看向皇后。
“皇后,这辈子是我辜负了你。”
“陛下。”
南兰摇着头,满是哀伤。
“熙儿,等我死后,将我的尸身冰封,等到圣山解封,你一定要找到昭贵妃,将她和朕合葬。”
听到这拓跋熙看了眼南兰,然后点了点头。
“好,好。”
“长安,终有一天,圣山会解封,到时。。。”
拓跋弘的笑容戛然而止。
“陛下。”
“父皇。”
“陛下。”
天子驾崩,天下同悲,随着拓跋弘病逝,拓跋熙继位,南兰摄政,一切仿佛又上了新的轨道。
“母后,父皇说还想和昭贵妃合葬,这将黄陵的墓封死,这。。。”
“昭贵妃和阎罗皇夫妇二人早已荣登极乐,何必去惊扰了他们。”
看着拓跋熙由于的表情,南兰接着说道。
“况且,陛下这不是已经去见了吗?”
“啊,可是。”
“况且昭贵妃可是你伯父的妃子,你身为你父皇的儿子,怎么能明知不对还助纣为虐。”
拓跋熙听着自家母妃的话,最终只能点头。
是啊,父皇做错了,他应该劝谏,怎么能明知故犯呢。
“对了,母后,听说民间有一位左臂剑客,很是嫉恶如仇,揪出了不少贪官,就是有点有点暗用私刑。”
拓跋熙对那位剑客是既欣赏又头疼。
“这有什么,替天除恶,本就是理所应当,若是让百姓继续被那些恶官荼毒,那母后到希望是那些贪官被他折磨。”
南兰说着语气中带着愉悦。
“既如此,哀家今日就下旨,以后凡是他惩戒的人,都应该彻查。”
“可是,母后,万一他滥用权利怎么办。”
“那你觉得他会吗?”
拓跋熙想到他做的事,摇了摇头。
“母后认识他吗,好像很信任他。”
南兰听到这面色缓和了些。
“母后只是觉得这样一心为民的百姓不多了。”
拓跋熙点了点头,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哦,对了,母后,舅舅说过段时间来这看我们。”
说到这,拓跋熙,也很是高兴。
“好。”
拓跋熙性格温顺至孝,后宫朝政一应尽在太后南兰手中,自此开启了南兰长达五十年的摄政人生。
南兰穿着宫服,站在阶梯上,看着下方臣服与她的子民,她的目光悠远。
她终究一步步成为了北燕最为尊贵的人,权利地位,尽在她手中。
南兰的眼中野心尽显。
她终究成为不了昭贵妃那样的人,没有权势,终究只能任人宰割,而她要做的就是主宰别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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